當前位置: 趣讀閣 穿越時空 小知縣 第80章 第 80 章

《小知縣》 第80章 第 80 章

 減免田租看著痛快,迎來的打也如影隨形。

 只是這主意。

 到底誰出的?

 紀煬環視一圈。

 裴家?沒這個腦子。

 劉家?

 沒必要,人家有黑市。

 鮑家。

 紀煬笑笑,果然會咬人的狗不

 紀煬看著低眉順眼的鮑家主跟鮑主簿,隨口道:“所以呢?你們覺得這事要怎麼辦?”

 他的語氣沒什麼起伏,讓人聽不出什麼心思。

 好像真的要他們出主意一樣。

 如今這鍋都砸他頭上了。

 紀煬笑瞇瞇看著眾人,想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麼主意。

 “要不,您去灌江城走,說說話,讓糧商過來。”

 “對啊這樣不耽誤您去灌江城今年的田稅,也不耽誤您修牧場。”

 “而且必須盡快去,否則讓附近山賊知道,咱們太新縣有那麼多糧食,說不定就會鋌而走險,過來搶一把。”

 “別說山賊了,就連關外那古博國,每每到收時候,都對咱們虎視眈眈。留這麼多糧草到手里,也是禍患。”

 最后說話的是劉金牙。

 紀煬冷不丁接了句:“劉家的似乎對古博國很了解?”

 劉家主一頓,趕擺手:“聽說,聽說而已。”

 這三人盡力勸他去灌江城說話。

 看似是出主意。

 其實不然。

 如果他去了,那就說明他認下,今年糧商不來是他的過錯。

 如果不去,紀煬看看這三位。

 他們三個里面,肯定有“厲害”人,“忍辱負重”去灌江城幫忙聯系,來頂替他這位知縣的職責,把糧商的事給辦,甚至把牧場的事也辦

 到時候這家的手豈不是順理進這兩件事里。

 后面幫百姓們要抵押田地也會理不直氣不壯。

 而且話里中帶他快點選擇。

Advertisement

 否則“山賊”,“敵軍”就要來了。

 到時候糧食都沒了,看他拿什麼修牧場。

 紀煬聽出話中的意思,這三家除了裴家主之外,另外兩個也知道其中意思。

 說白了。

 著減免田租,像是從他們上割

 再加上清除田,更是挖了心頭

 加上持續不斷,到現在也沒修好的石橋,一點點地放

 后面又是牧場又是要回抵押田產。

 幾件事加起來,這三家已經明白紀煬的決心跟毅力。

 不僅他們明白,他們背后的人也看了出來。

 連周圍的豪強們心里也有些害怕。

 只有怕了,才會聯合絞殺。

 只有敵人怕了,才說明紀煬做對了。

 所以紀煬這會反而笑著回話,毫不覺得眼前三人殺氣有多重。

 現在就是讓紀煬做選擇。

 承認是自己的錯,以后在衙門話語權便

 讓三家跟之前一樣,繼續手衙門的事。

 不承認有錯,三家站出來解決糧食的事,或者讓“匪賊”們過來洗劫一空。

 鮑家主緩緩道:“知縣大人,我們知道您是為百姓好,但百姓們苦,我們就不苦嗎。”

 “對啊,每天監督他們干活,很累的。”裴家主附和。

 而劉家主更是大言不慚:“這些人天生懶惰,不打不干活,單是管理他們,都很費工夫。您剛來不知道,這很正常。”

 “如果他們自己種田,他們也沒錢買種子,更不用說維持生計了。”

 “每個地方,有每個地方的規則。知縣大人,還是不要過多干預的好。”鮑家主開口道。

 可他自然想到紀煬不收他金子時,那晚的話。

 紀煬說,誰都沒有辦法阻攔百姓們想要土地的心。

 這句話幾乎是鮑家主最近每天晚上噩夢的來源。

Advertisement

 所以他寫信給灌江城的員,促此事。

 他就是要讓灌江府大小糧商都不來此

 等他力挽狂瀾的時候,太新縣的百姓才知道,這里到底依靠誰在運轉。

 絕對不會是眼前這小子。

 即使他的話讓人夜不能寐。

 那也不會是他。

 紀煬看出鮑家主眼中的寒意,笑著道:“也就是說,我只有這兩個選擇,是嗎。”

 鮑家主慢吞吞道:“您是知縣大人,您的選擇自然很多。”

 這話怪氣的裴家主都看了出來,他剛想說話,被裴縣令按著死命搖頭。

 別說。

 這會別說。

 紀知縣這會真的生氣了。

 別看他在笑,但他真的在生氣。

 “要我說,你們這些選擇也確實不夠好,若是聰明的話,應該能想出更好的解決辦法。”

 等會。

 這就差直接指著鼻子罵他們蠢了?

 劉金牙開口:“您不去灌江城道歉,那怎麼辦?糧食堆著?您的牧場還建不建了?”

 鮑家主合圍:“對啊,過了秋天,那就過了季節。您明年再說?”

 按理說,裴家主應該補一句,真有流寇過來搶怎麼辦。

 這也是那兩家安排他說的話。

 可這會見他侄兒腦袋都要搖散了,竟然真的閉

 兩家見此,倒也沒講什麼。

 以紀煬的聰明,此刻應該知道下文。

 紀煬看看他們兩個,又聽鮑家的道:“能進或許可以去潞州求援,您在那邊三年時間,聽說跟幾個部門的人都很。”

 “可遠水救不了近火,能趕在秋天之前,賣了糧食,再整修好牧場嗎?”

 不錯,這是把他的后路都算清楚了。

 潞州距離灌江府,隔著一個涼西州。

 真要這麼做,等羊送過來都要過冬了。

 那會的“流寇”已經過來洗劫太新縣,讓他一年的果付諸東流。

 紀煬微微點頭:“是啊,你說得沒錯,我現在求援,肯定晚了。”

 這話說完,眾人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只聽紀煬又道:“若我在秋收之前,就已經給潞州通判寫信,請他幫忙聯系涼西州的知州,讓涼西州知州幫忙,這事又會如何?”

 什麼東西?!

 秋收之前?!

 你在秋收之前,就能知道,我們要聯系灌江府大小糧商一起,拒絕購買太新縣糧食?

 其實不是。

 但紀煬只是有備無患而已。

 灌江府從上就爛了。

 他之前就說,本沒打算往灌江府銀子原因也是這個。

 還有,灌江府權利勾結。

 而糧食在所有東西的第一要位,糧食渠道肯定早早握在手里,這不稀奇。

 當時預估自己手里有多糧食的時候,紀煬就想了這個可能

 有什麼比糧食爛在自己手里,花不出去更難

 那就是鬼勾結外賊,讓關外或者本地流寇來洗劫。

 所以糧食不能在手里太久,但賣給本地糧商他又不放心。

 紀煬既有潞州通判的關系,潞州在兩年前的涼西州雪災里,幫過新來的知州。

 層層關系聯系,再加上又有隔壁今安縣徐銘的信件,聯系到涼西州指揮使。

 這一文一武關系打通,剩下的事并不難辦。

 紀煬看著眼前的這幾位。

 不相信本地糧商,不相信本地府,果然是對的。

 或者說,從到灌江府的那一刻,他就沒有相信灌江城的府。

 眾人起看向紀煬,不可能。

 怎麼會未卜先知?

 只聽外面凌縣尉快步走來,對紀煬抱拳道:“知縣大人,涼西州收糧的隊伍已經來了,是涼西州指揮副使親自押送,已經快到衙門了。他們還順便帶來三千頭羊跟萬斤牧草種子。”

 紀煬這才有點真摯的笑意:“這次要多謝今安縣的徐知縣,聽說指揮副使是去看他的,順便路過太新縣。”

 “不過由他們運送資,想必路上也沒有宵小靠近。”

 廢話!

 運羊群運糧食的隊伍跟著軍隊后面,誰敢他們?

 徐銘那邊有著梁王的關系,站穩之后就能聯系涼西州指揮使,這是早就知道的事。

 紀煬幫他們那邊穩定,這些兵馬就會過去給梁王的人撐場面,然后得到梁王從汴京分下來的資。

 只不過是跑跑路,就能得到東西。

 涼西州指揮使等人肯定愿意。

 再給徐知縣撐腰的過程中,順便接下這個活計,也不算為難。

 這是潞州通判跟涼西州知州共同努力的結果。

 當然,紀煬見到涼西州指揮副使的時候,那指揮副使朗聲笑道:“你那牧場種出上好牧草之后,可別忘了我們涼西州的兵馬,說好的兩萬斤,一點都不能。”

 紀煬笑:“定然不會,而且我們要種的牧草,可是上等牧草。”

 “紫苜蓿,紅三葉,甜象草,皇竹草,到時候一定送過去。”

 聽著這些牧草名字,指揮副使已經眼睛放

 牧草這東西!

 永遠都不會嫌多!

 他旁邊的馬兒聽了都愈發神。

 跟著后面的三家已然明白。

 紀煬從頭到尾,都沒想過用灌江府的人或者事。

 早就跟隔壁今安縣知縣一起,把這事給更能信賴的“外人”。

 當朝廷想要舉國之力來解決麻煩的時候,甚至不用舉國之力,只要讓周圍給他們行個方便,所能調用的資源,都不是本地所謂豪強能比的。

 紀煬親自款待涼西州指揮副使等人,但他們把運羊群,運牧草種子的商販送到,也就繼續出發了。

 涼西州指揮副使帶著大幾千兵馬的目的地是今安縣。

 說是幫今安縣剿匪。

 無非借著剿匪名義來幫徐銘徐知縣安安本地有些躁的心。

 指揮副使想到他們涼西州近兩年上任的新知州所說,只有周圍穩定了,涼西州才會更好。

 雖然咱們不會給灌江府錢糧,但這種小事能幫就幫。

 灌江府是邊陲之地,那邊安穩了,他們這些地方才能安穩。

 作為武將,指揮副使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可以前灌江府什麼樣,大家看在眼里,如今真能管好?

 又想到紀煬的名聲,似乎有可能。

 當初他還把涼西州的豪強扔了回來,讓不人拍手好。

 灌江府這邊的人難纏點,應該也只是費點功夫。

 涼西州指揮副使等人浩浩過來,浩浩離開。

 紀煬看著,還真有梁王的作風。

 但留下的東西,全都送到牧場!

 什麼!

 沒給錢?

 涼西州的糧商給啊。

 太新縣衙門,先把糧食給涼西州糧商,糧商把錢給牲畜商跟牧草商。

 他們衙門還能留一部分呢!

 當然,這些糧草也沒有盡數賣完,紀煬留了三分之一在糧倉里面,一部分用于衙門吃喝。

 另一部分本應送到灌江城,當做太新縣境的田稅。

 可紀煬并不打算送去。

 他們這些縣城的田稅比其他地方高?

 為什麼?

 自然因為要供養軍隊。

 那何必多此一舉,讓他送到灌江城?

 不如直接送到定江關!

 定期送到定江關!

 讓那里的將士們知道,他們太新縣,在努力為定江關的大后方!

 裴,劉,鮑三家。

 幾乎目瞪口呆看著紀煬辦差。

 先安頓好牧場的事,給文饒縣趙大人,又把早就招好的牧民跟百姓送過去。

 然后安排糧商把糧食裝車,等到涼西州指揮副使等人從隔壁今安縣回來,馬上就能上路。

 最后安排人去定江關送糧。

 不到半個月時間。

 之前籠罩在太新縣上的烏云盡數散開。

 仿佛本不存在一樣。

 灌江城某些人還在等著紀煬去“求”,去服

 然后呢?

 然后人家本不看你。

 離了你灌江城,他灌江府下面的縣城就不過了?

 怎麼可能。

 這是在做夢。

 另辟蹊徑,紀煬一直很可以的。

 你制定了規則,我就要按照你的規則辦事嗎?

 不可能。

 這些糧商還以不錯的價格,收了本地百姓的糧食,讓他們手中多了些銀錢,為接下來的贖回土地做準備。

 一切都在按照紀煬的規劃在走。

 等這事了,不止太新縣發出歡呼。

 周邊的縣城,以及灌江府更多縣城,全都在為此事高興。

 反抗當地豪強,好像真的可行?

 人家太新縣都做到了啊!

 不僅讓對方減租,還繞開這些人,易。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灌江府不地方豪強,到本地百姓的一

 此時的太新縣,儼然了反抗豪強的風向標。

 所有百姓,所有被迫的百姓,都從太新縣的功里找到希

 至于他們為什麼知道太新縣的事,還知道的那麼清楚?

 紀煬看著風塵仆仆回來的衛藍,挑眉道:“都發完了?”

 “發完了,這紙張上完完整整寫了太新縣最近發生的事,也寫了怎麼要求減租,怎麼要抵押的土地,很當地百姓歡迎。”

 “基本都是識字的書生念,百姓們圍著聽。”

 衛藍興道:“前幾次發的時候,大家還沒那麼熱。這次我跟手下一去,他們都搶著要看。”

 紀煬笑:“也不能我們一百姓努力,總要一起努力才行。”

 不過衛藍還是道:“這樣有用嗎?他們當地可沒有您,沒人給他們做主。”

 “沒關系,只要他們為此興,心里點起星星之火就行。”

 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知道,他們還有其他路可以走。

 等他再去的時候,一切都會順理章,不用像太新縣這樣從頭開始。

 怎麼說呢。

 撬墻角這事,是越做越順手的。

 在得知隔壁文饒縣跟今安縣被太新縣的事鼓舞,紀煬便讓衛藍暗中給其他縣城發小傳單。

 只講太新縣做了什麼,得到了什麼,并不說什麼大道理。

 當地有識之士必然會看到,等到時機

 灌江府各地,都會紛紛響應。

 雖然紀煬也覺得自己搞的這件事有點大。

 可想到五年當知府。

 只能出點狠招。

 外面的事暫時不提。

 現在太新縣,真的有了新模樣。

 認真在田做事的,收拾收拾去牧場干活的,還有賣力修橋的勞役。

 再有來衙門門口爭著搶著要贖回土地的。

 從定江關過來,確定糧草事宜的吳指揮使一時沉默。

 這是太新縣?

 或者說,這是他認識的裴地?

 新這個字,好像真了。

 以前路過田地,都是拿著鞭子的監工。

 現在幾個百姓敢跟監工吵架。

 “不行就去府!去衙門!看看誰對誰錯!”

 “誰要跟你們去!知縣肯定向著你們!”

 “對啊!肯定向著我們!”

 吳指揮使神復雜。

 聽到太新縣要定期給他們撥糧的時候,他已經覺得震驚。

 現在這對話,更是顛覆他的認知。

 吳指揮使邊的手下表也差不多。

 最后只能說了句:“新知縣過來,還是不是還不到一年?”

 “還不到。”

 “不到一年,給我們送糧送羊,這次還說以后定期送?”

 “我在做夢,一定在做夢。”

 到了衙門里面,見三家的管事跟排著隊贖回田地的百姓,吳指揮使已經說不出話。

 等見到紀煬,下意識拍拍他肩膀,想說不愧是武侯的孫兒,但又覺得如此夸贊,反而對紀煬不太尊敬。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