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場面非常好笑。
吳指揮使最后道:“那個,你們還要種牧草?還要分給涼西州的人?”
怎麼辦。
開口就是要東西了?
吳指揮使老臉一紅,好在絡腮胡很厚,只有耳朵出紅意。
紀煬笑:“必然是先供應定江關,作為定江關的后方,優先支持咱們的兵馬。”
“好!”吳指揮使中氣十足。
牧草可是好東西。
他們屯田也有種,到底不如專門種植更好。
紀煬看著排著隊贖土地的鄉親,帶了吳指揮使等人去商議以后怎麼運糧的事。
三家原本沒那麼容易松口。
畢竟贖回地契,他們雖然能得點利息,可長遠來看,卻收不了田租,更不能把他們當免費勞役。
原本完整的土地,也因為農戶的存在,變得東一塊西一塊,看著非常不爽。
可紀煬那手實在把他們嚇到了。
輒聯系涼西州的人,還提前識破他們可能會有的計劃。
涼西州的兵馬路過太新縣直奔今安縣,震懾的可不止今安縣的豪強。
縱然是裴家,也不敢跟正規兵馬較量。
而鮑家跟劉家更從中看出深意,特別是鮑家,他終于明白朝廷派來的人有何不同。
他們所掌握的資源都跟其他人不同。
灌江府,還在部爭來斗去。
新來的知縣們卻已經順利運用外部資源。
如今只扯來一個涼西州。
等到舉國之力的時候,任何人都不是對手。
更不用說所謂的裴,劉,鮑三家。
也是這個時候,鮑家主終于意識到,紀煬從未把他們當做對手。
就算來了太新縣,許多招數也不是對他們用的。
唯一正眼看他們的時候,可能就是他們修橋的時候。
可他的費心思,也只是為百姓修橋而已。
至于其他時候。
紀煬的目并不在他們上。
又半個月過去,涼西州的人已經盡數離開,指揮副使自然早就走了。
可牧場已經建起來,牧草種子合理撒種,很快就會看到果。
羊群經過短暫的混,開始變得井井有條。
牧場的員工們也開始學習怎麼羊,剪羊,怎麼科學合理地放牧,怎麼給羊斷尾,怎麼給公羊去勢,更在學種植牧草的技能等等。
他們不再是那三家的佃戶,而是跟著衙門每個月按時拿月錢。
趁著機會贖回土地的農戶,重新確認戶籍,從之前的非編戶變為編戶,又有了正式的份。
這次奪回農戶的百姓共有一萬多人。
他們要麼是這次賣糧剩下一點錢,更多還是從石橋獲利。
不到一年時間,幾乎遍地佃戶的太新縣,已經有近兩萬人離佃戶的份。
剩下的佃戶也在躍躍試。
因為他們聽說,知縣大人準備再收回一部分荒蕪的田。
以田地荒蕪為由,把田從三家手中收回。
敵進我退,敵退我進。
紀煬想的自然是乘勝追擊。
反對?
現在拿什麼反對?
家丁?爪牙?
是家丁爪牙多,還是急切想離三家佃戶份的百姓多?
百姓們知道,只要等知縣大人收回田,他們全都去種田,那明年的田租田稅合起來不到三,不比三家的六強?
信任誰,這還用講?
劉,鮑兩家盯上裴家私兵。
可裴家主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吳指揮使。
吳指揮使竟然說,讓他去定江關當副手?一起保家衛國。
對此,裴家主裴又鋒第一反應是,在開玩笑?
他手底單是私兵就有五千,做一個一千兵士的指揮使副手?甚至不是副將!
傻子才會去。
可吳指揮使卻道,如果他去了定江關,便會有正式職,正式的俸祿,再去抗擊敵軍,便會由紀知縣上報到汴京。
連皇帝都會對他進行封賞,頂戴花翎,不是如今可比。
這可是真正宗耀祖的事。
比之你家先輩還要厲害!
宗耀祖這四個字,很多承平國人都抗拒不了。
裴又鋒更是如此。
可吳指揮使自己的封賞都報不上去,何況自己的。
不過有紀煬在?許多功績應該不會被瞞?
還有,他那侄兒剛被推上去當縣令的時候,他還沒什麼覺。
如今說話辦事越來越有氣度,連服印都格外好看。
每次看到他穿那麼花哨,裴又鋒心里也有些。
更不用說侄兒如今也算正式的員,上次涼西州指揮副使面前,他侄兒還能站在前面談笑風生。
自己卻是一介草民,不能靠近。
見他猶豫,吳指揮使想到紀煬所說的汴京之事,也有些激:“不著急,你再想想,等相通了再說。”
“只是副手這事,八月前必須定下,如果以后再來,可沒那樣簡單。”
“你同我之前浴戰過,所以才把這等好事告訴你。”
吳指揮使在裴家主這當了回謎語人,讓他想破腦袋都猜不。
他這會其實還是不想去的。
當朝廷的人固然好,可自己私兵五千!五千呢!
好在他侄兒裴縣令很快回家。
不等他問,就聽他侄兒低聲道:“家主!朝廷,汴京朝廷派來的使者,不久就會到太新縣!說是要給吳指揮使補封賞!”
“吳指揮使很可能要當將軍了!”
將?
將軍?!
裴家主立刻跳起來。
當指揮使的副手,跟當將軍副手,這是兩碼事啊!
“什麼時候的事?”裴又鋒急切道。
“明后兩天便到太新縣,到時候知縣大人也會隨汴京使者同行,一起去定江關恭賀吳指揮使被封將軍!”裴縣令說罷,又看看家主。
沒把另一件事也說出來。
知縣大人還講,這次估計還會順便帶來一封調令。
把他調到蘇州下面縣城的調令。
兩相隔五千多里,他這一去,既朝廷正式員,也是徹底離開灌江府。
裴宸原本還有些猶豫,但想到裴家主即將當吳將軍的副手,好像自己的離開也能理解?
而且裴宸覺得,這已經是知縣大人對他們裴家網開一面的結果。
那邊裴又鋒咬牙,低聲道:“去定江關的時候,能不能把我也帶上。”
“我就去看看,看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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