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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謫仙》 第141章 喬遷

 李朝歌帶著東西,輕車路去大理寺。大理寺的人見了李朝歌,連詢問都沒有,直接說:“顧寺卿在正殿看卷宗。”

 李朝歌點點頭,發覺四周很多人在看,不免有些尷尬。晃了晃手中的卷軸,說:“我來給顧寺卿送資料。”

 周圍人點頭,一副我們都懂的表。李朝歌心郁卒,真的是因為公事來找顧明恪,他們這是什麼眼神?

 李朝歌著頭皮走向正殿,無需通稟,自己路推門。顧明恪正在里面看東西,聽到聲音抬頭,看到是,緩緩將手里的畫卷收起來:“你來了。”

 李朝歌看到他的作,眼睛瞇了瞇,不走近:“聽人說你要一卷記錄,我給你帶來了。”

 說著,突然手去搶顧明恪手里的畫。顧明恪像是早有預備一樣,輕輕抬手走:“別鬧。”

 李朝歌撲了個空,越發認定他有事瞞著。李朝歌挑眉,似笑非笑問:“你在看什麼,為什麼一見我就收起來?”

 “沒什麼。”顧明恪墨的眸子如一湖水,平靜地,“輿圖而已。”

 騙誰呢。李朝歌踮起腳尖去搶,顧明恪格擋住的手,輕輕向旁邊。李朝歌手腕忽的翻轉,握住顧明恪的胳膊,整個人直接往顧明恪上撲去。

 顧明恪沒經歷過這種打法,又怕摔到了,只能被撲了個正著。李朝歌整個人掛在顧明恪上,一只手臂抱著他肩膀,另一只手臂長,用力夠向畫卷。

 顧明恪無奈,很快被拉著搶走東西。李朝歌搶到畫卷,立刻從顧明恪上跳開。打開畫軸一看,發現竟然真的是幅山川圖。

 李朝歌嫌棄地嘖了一聲:“我還以為顧寺卿看哪位人呢,原來真的是幅輿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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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了沒什麼,你非不信。”顧明恪拉了拉被袖,問,“你從哪兒學會的這種招數?”

 李朝歌滿心滿眼都在地圖上,約聽到顧明恪說話,先愣了一下,然后隨口道:“這還需要學嗎,對付你自然而然就會了。你看輿圖做什麼?”

 不是輿圖,李朝歌環顧四周,發現書架上堆著地理志,桌案上有他看了一半的山河注。這些地方遍大江南北,顧明恪就算為了案子調查地理,也沒必要關注這麼廣闊的疆域。

 他看這些做什麼?

 顧明恪淡淡道:“隨便看看。”

 李朝歌不信,顧明恪做事從不會沒有目的。但顧明恪不說,李朝歌也沒有追問,相信到了時機,他會告訴的。

 李朝歌將東西送到后,下衙的鼓聲也敲響了。李朝歌問:“回家嗎?”

 顧明恪點頭,將沒看完的那卷書收起來,說:“好,剩下的回家看。不過我要去一趟書市,大理寺的經注中了一卷。”

 李朝歌沒意見,反正下班后沒什麼事忙,順路去一趟書市不礙事。李朝歌說:“現在人多,再等一等,等一會路上清靜了再去。”

 日暮西垂,鼓聲激越,眾多員相互拱手道別,一起往皇城外走去。遠遠看去,如同一道緋洪流。

 李朝歌坐在顧明恪的宮殿里等,忖度外面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才顧明恪一起出門。顧明恪落在后面鎖門,李朝歌站在圍墻后等。外面的人可能以為沒人了,悄聲說話:“你聽說了嗎,皇恢復趙王封號,讓趙王趙王妃搬到東宮去了。”

 另一人聽到驚訝:“既然將皇儲改封為趙王,為何還要讓皇儲搬到東宮?”

 對面沒說話,顯然,他們誰也不知道皇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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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衙時分消息傳得快,深宮的靜很快傳到外面。皇從來不做沒用的事,武元孝讓百姓請愿立他為太子,皇轉手就讓李懷搬東宮,可見是敲打武家,不同意立武元孝為太子。但是皇讓李懷住到東宮,卻不給名分,反而恢復了李懷趙王封號。這就讓朝臣百十分迷皇到底是什麼意思。

 都說帝心難測,他們這位皇的心思尤其難測。

 最先說話的人忽然低了聲音,說道:“你知道嗎,皇同意將趙王搬出來,是聽了張彥之兄弟的勸說。”

 “什麼?”另一人驚訝至極,連聲音都沒控制好,“他們兄弟竟然能左右太子人選?”

 “是啊。”對方嘆息,十分慨道,“張家兄弟得寵至斯,以后,更沒有人敢他們對著干了。”

 李朝歌站在圍墻后沒,他們不知道后面有人,自顧自說話。顧明恪鎖了門,朝這里走來,對方聽到靜,慌忙走了。

 顧明恪過來,朝后掃了一眼,問:“怎麼了?”

 李朝歌搖頭:“沒什麼。先去書市吧。”

 所有商業都集中在南市北市,南市外人來人往,胡商如流,是最繁華的地段之一。李朝歌顧明恪去南市最大的書坊,顧明恪要的書很生僻,書坊主聽到后頓了下,說:“這本書有些偏,小的記得之前在哪里看過,但不確定還在不在。勞煩郎君娘子在這里稍等,小的這就去庫房找。”

 顧明恪沒有意見,點頭應下。反正也要等,李朝歌見外面的書攤上擺得花花綠綠,就干脆走到外面翻書。

 李朝歌翻了幾本,笑的止不住。顧明恪慢慢跟過來,問:“你在看什麼?”

 李朝歌專心看里面的圖,沒搭理顧明恪。顧明恪在書攤上一掃,千金小姐與落魄書生,艷狐貍與避雨的小書,還有人鬼……顧明恪無奈,問:“你喜歡看這些?”

 李朝歌隨口敷衍:“打發時間罷了。”

 攤主一見有主顧,立刻賣力推銷道:“娘子,您來我們家就找對地方了。我們這里的話本是最齊全的,最近剛剛到了批新貨,講的是一個書生親經歷的故事。娘子,您看看?”

 李朝歌點頭:“拿來吧。”

 來書坊的大多都是員、文人,攤主在書坊門前蹭流量,倒也習慣了接待穿著服的客人。攤主沒在意這兩人上的服,熱地把一本話折子遞給李朝歌,還神神地說道:“娘子您放心,這本保準是最新的,東都里大娘子小姑娘都喜歡。”

 李朝歌好奇地翻開,顧明恪一垂眸就能看到書頁。他耐著子看了兩頁,看到里面的書生鬼一見鐘二見傾心三見就要服的進度后,默默轉開眼睛。

 他知道大唐民風開放,列國時代不同。但是,這也太開放了吧?

 尤其顧明恪發現李朝歌專門挑著有圖的地方看,這種書里的圖總不可能是風景畫。他瞧著李朝歌越翻越起勁的架勢,忍不住道:“這種書,可以公然在街上售賣嗎?”

 攤主正推銷的起勁兒,他聽到顧明恪的話,不由瞅了顧明恪一眼。攤主心里抱怨,這個郎君看著風度翩翩,說話怎麼這樣敗人興致。不看還好,這一看,攤主發現顧明恪上的服有點眼

 這似乎……是大理寺的服。

 攤主一個機靈清醒了,平民百姓可能分不清中書、門下,可能不知道尚書、侍郎,但一定知道大理寺。三法司最高機構,管京城外各種刑民案件,他這是扯著老虎尾喊救命——找死啊。

 攤主嚇得站直了,他頓時生意也不做了,拉起攤子就跑。李朝歌被撞了一下,手里的書掉落在攤子上,隨著攤主一起跑遠了。

 李朝歌憾地拍了拍手:“我還沒看完呢。”

 “看這些東西。”顧明恪一本正經道,“都是凡人臆想,遇到鬼早早勸對方投胎才是正事。殊途,人鬼在一起只會害人害己。”

 “我知道。”李朝歌瞪回去,“我又沒嫁給鬼,你罵我做什麼?”

 顧明恪被噎住,無話可說。這時候書坊主出來了,說找到了書,但有好幾版,不知道顧明恪要哪一本。顧明恪進去隨書坊主挑書,李朝歌懶得走,就站在外面等他。

 南市門口傳來喧嘩聲,似乎非常熱鬧。街上百姓紛紛脖子看,李朝歌隨便掃了一眼,發現好像是哪家家眷出行,就習以為常地收回眼睛。

 李朝歌見慣了各種排場,兩旁的百姓卻不同。一伙人匯聚在一起,嘰嘰喳喳道:“外面又是誰?”

 “好像是張家的人出行,排場好大,把一條街都清空了。”

 “張家?”說話的是一個有些胖的婦人,啐了一口,罵道,“不得好死的人家。也不看看自己家是什麼德行,裝什麼裝。”

 “趙嫂子,他們占了你們家的祖宅,錢給你們了嗎?”

 “哪有。我們家住了三代人的房子,他們說占就占了。我婆婆去京兆府鳴冤,衙門一聽是張家,說都不讓說,直接把我們轟走了。”

 “聽說張家又要蓋新宅子,這回,他們看中了濱坊的地,現在正強濱坊的人簽字畫押呢。”

 “他們家哪來這麼多錢?”

 “能是哪兒來的,還不是從我們老百姓上搜刮來的!”趙嫂子罵道,“我姑子家在城外有一百畝良田,全家就指著這個吃飯呢,結果張家看中了那里掙錢,搶了過來。張家說得好聽,說是奉了皇的旨意,要在京郊建莊子,以迎接駕,如果我姑子家不給,那就是不敬天、意圖謀反。去年謀反案查什麼樣子,我們老百姓哪敢牽扯到這些罪名里,只能含恨轉賣了。上好的水田,你們猜他們給多錢?”

 “多?”

 “一畝才五貫錢!”

 “什麼?”眾人紛紛大驚,一畝旱田差不多都有五十貫,張家只給五貫,這搶有什麼區別?

 “不是我姑子家,他們鄰里的農田都被張家搶走了。一個老婆婆不服氣,去里正家冤,被張家的狗子推倒,當場摔斷了,沒過幾天就死了。就這樣村屁都不敢放,還替張家過來做說客,給了他們三百貫錢,讓他們遠遠搬走。”

 奪人錢財如殺人父母,趙嫂說起張家來氣得咬牙,完全不在意這是外面,張口就敢罵皇的新寵。

 這群人聚在另一邊說,李朝歌耳力好,全部聽到了。心里暗暗嘆氣,二張兄弟得寵,無論去哪兒都呼風喚雨,頤指氣使。張家其他人跟著犬升天,這段時間以來大肆斂財,兼并土地,搜刮民脂,甚至敢收外地員的孝敬錢。眾人只能看到二張風,卻不知二張腳下,有多百姓不堪其苦。

 顧明恪從書坊里面出來,見李朝歌有些出神地站著,問:“怎麼了?”

 李朝歌搖頭,道:“沒什麼。你拿好了?”

 “嗯。”顧明恪道,“走吧,回府。”

 李朝歌顧明恪從南市出門,正好外面的隊伍肩而過。張彥之騎在馬上,余約掃到一個背影。他一怔,立刻驚喜地回頭。

 前方正是他魂牽夢縈、念念不忘的子,但是很快,邊就跟上另一個男子。

 他們手里拿著東西,一邊走一邊說話。兩人沒有帶侍從,就如一對尋常夫妻,散衙后來市集買東西,買到了就一起回家。

 平淡,普通,一點都不浪漫,卻極其真實。

 周圍人見張彥之回頭,紛紛圍上來討好:“五郎,您看中了什麼,小的這就給您買過來。”

 張彥之盯了那個背影良久,緩慢搖頭:“沒什麼,是我看錯了。”

 二張兄弟的堂兄喬遷,大肆慶祝,后來因為張彥之、張燕昌親臨,許多人聞風趕來,燈火達旦,鬧了整整一夜。這本來是再尋常不過的一件事,東都里有人失意就有人風,每年都有新的寵臣一擲千金,二張兄弟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李朝歌沒有放在心上,回府后看了會書,然后就洗洗睡了。

 但是第二天,李朝歌去衙門時,卻得知昨日張府宴會上鬧了些小小的不愉快。

 本來夜里好好的,賓主盡歡,所有人都玩得很開心。但是大清早,解除宵的鼓聲剛剛敲響,張家奴仆開門時,發現自己家大門被人潑了漆,寫了大字。

 “一日,能作幾日絡?”

 這句話乍一看沒問題,但仔細看,就發現此話非常損。音類似死,絡音類似樂,連起來讀,那就是你總有一天要死,現在還能作幾天樂?

 張彥之的堂兄修宅子時,為了面,侵占了半坊之地,打通了外面坊墻,將自家正門大搖大擺地開在大街上。張府大門上被寫了字,來來往往的行人都看了個清楚,不人在背地里笑。張家氣得不輕,站在門口罵了一上午,呵斥寫字的人出來道歉。

 自然是沒有人出來的。張家知道氣也沒用,他們罵夠了后,就將門上的字去,重新刷了漆。結果,第二天一早,他們家大門又被寫字了。

 還是原來那句話,一日能作幾日絡,位置、毫不變。張家堂兄氣得跳腳,他立刻讓人凈,晚上派了家丁嚴盯梢,看看是誰敢他作對。但是第三日、第四日……一直持續了六七天,不管張家堂兄夜里如何防范,白日如何威脅,干凈的大門第二日一早準會被人涂字。盯梢的家丁從一個增加到十個,始終沒人能說出來,那行字是怎麼寫上去的。

 張府被人涂字的事頃刻間就傳遍了,李朝歌只當個笑話聽,但是沒想到一日下朝,李朝歌被到大業殿。

 二張兄弟被皇允許上朝,此刻也陪在邊。張彥之坐在一邊寫字,張燕昌靠在邊,輕輕給皇捶。李朝歌進去后一眼都沒往旁邊看,端端正正給皇行禮:“參見圣上。”

 李朝歌從容鎮定,仿佛二張兄弟不存在。在李朝歌進來前,張彥之暗暗忐忑了很久,他擔心李朝歌看不起他的份,擔心對他出嫌惡之態,但是等真的進來,并且如他所愿臉上沒有出任何波后,張彥之反而難了。

 面不悅至說明看不慣,而卻毫無表,仿佛完全不在意張彥之在干什麼。

 張燕昌坐在邊,皇毫不在意,就如腳邊窩了只小貓小狗一樣,神態如常地李朝歌說話:“朝歌,近來張府的事,你聽說了嗎?”

 李朝歌眼眸,問:“是張府門口被人潑墨一事嗎?”

 皇頷首:“是。”

 李朝歌想到殿中的二張兄弟,心里了然,必然是張家堂兄向張彥之、張燕昌告狀,張燕昌又鬧到皇跟前。李朝歌覺得無語,晦道:“潑墨是民間糾紛,應該讓京兆尹接手。圣上兒臣來是為何事?”

 皇說道:“京兆尹問遍了張府周圍的百姓,無人看到是誰手。連著六七日寫詛咒之語,還能躲過所有人眼睛,這其中恐怕另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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