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中食后,伏危安排人去收糧,然后在房中與虞瀅商量馬鞍怎麼做。
虞瀅據后世見聞,很快就有了法子。
馬鐙原是用皮革吊著,改為兩條實直鐵打死,再在直鐵上加上四個皮帶式的環扣,上馬后牢牢卡住小,以免腳不便時摔落,同時也能提醒伏危雙,它們是殘的。
畫好圖后,伏危就與幾人出了門,去了太守府。
到了太守府之后,說明來意,那典史與太守說了一下,太守直接揮手準了,還讓典史給伏危傳了一句話。
“大人說了,伏小郎君腳到底不便,要別旁人麻煩些也無可厚非,但是若此次這次圍獵不能出彩,往后小郎君要是有什麼事,可別說大人不相幫了。”
伏危從容一揖手,溫潤回道:“多謝大人厚,在下定會傾盡全力。”
典史想起大人的自話——若是以伏危獵來打賭,不知這贏面有多大。
想到這,典史有些頭疼。
太守大人與人打賭,每次打賭都要選冷門的,旁人想讓都讓不了。
贏了皆大歡喜,輸了眾人遭殃。
思及此,典史隨即低聲囑咐:“我瞧伏郎君上回箭厲害,騎應是也不差,只是到底腳不便,大人也是諒解的,若是在五甲之,大人指不定有什麼賞。”
“那馬鞍應該能在明日晚上做好,晚間伏小郎君來尋我,我讓你試一試。”
伏危搖了頭,道:“到底會有心之人告知大人,大人若知道了,必定會責罰先生,還是不要了。”
那沈太守圖的就是個趣子,若是知道他率先習過,定然會不高興。
典史跟在太守邊多人,自然知道太守是什麼子,聞言也沒有再提試騎的事。
伏危道:“先生的好意,在下會記在心里,日后若是得志,必不會忘了先生。”
典史笑了笑,心道他這麼個坐椅子走的人能有什麼得志的,但聽著恭維的話,心頭多有些愉悅。
*
伏危此去,虞瀅給他包了許多藥去。
“這是治風寒的,這藥酒是鐵打損傷用的,怎麼用的你也是知道的。這是止的藥,這是,先前那翠蘭嬸中了之后的效果你也見過的,很有用的。這是石灰,往眼睛一撒能給你爭取到有效的逃跑時間。這是清心丸,若是有人給你下了下三濫的藥,想污你清白,就把這服用了,起碼能讓你逃跑,找個地方泡泡冷水。”
虞瀅想,小說都夠狗了,但現實卻是比小說狗得多,這些藥還是備著的好。
伏危在旁聽仔細給他說著這些東西,起初聽著,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可越聽越懸乎,臉上的笑容也微微一滯。
“你這想得過于周到了……”
虞瀅看向伏危,認真道:“在旁人眼里,你模樣俊,又腳不便,自是最好欺負。再說這回太守是指定你不能讓他出丑的,若是你出眾了,那些個健全的人,心里怎可能會服?指不定就會遇上小心眼的人,什麼腌臜法子都使得出來,你還是小心為上。”
說著,把藥包分別塞他的腰帶和領之中,再次說明位置。
的好意,伏危自是不會拒絕的。
塞好之后,確保不會輕易調出來,虞瀅把一個竹罐給了他:“這里邊的針我用麻藥煮了兩日,里邊也有藥水浸泡著,用的時候不需要干,直接往我與你說的地方扎進去,靜置一刻。”
伏危接過了針罐后,驀然把虞瀅抱懷中:“我就去五日,定然會平平安安回來的。”
虞瀅拍了拍他的背。
伏危松開虞瀅,瞧了眼潔的臉,琢磨了一下,問:“要不然把斑再次抹上?”
虞瀅:……
雖然囑咐得多,但覺得,比起的擔心,他更擔心被歹人瞧上。
*
伏危與沈太守去圍獵,虞瀅則留在郡治。
宋三郎幫忙收糧,虞瀅則在棚子幫忙。
天氣暖和,來買胭脂面脂的人比秋冬春要來得,生意一般。
也不知是不是有人蹲點,發現那高壯兇悍的男人不在附近了,棚子只有兩個年輕子看守,便有人了歪心思,拿著一罐面脂到鋪子里邊囂著用了他們家的面脂,臉就爛了,讓他們賠銀子。
這種瓷在各種套路小說的中,現實中層出不窮,虞瀅早已屢見不鮮。
“你說你用了我們家的面脂臉就爛了,那把面脂拿出來,你就在這等著,我讓人尋兩個大夫過來,仔細一分辨就知道是不是同一樣的面脂,若是我們的面脂有問題,銀子肯定會賠,若不是我們的原因,我立刻去府衙狀告你。”
虞瀅笑著問:“你覺得如何?”
對面的中年婦人不依不饒:“你肯定會與醫館的人串通好,誣賴我,我不管,我的臉都爛這樣了,你們得賠,不然你們別想再做生意了。”
說著,向棚子外邊嚷嚷道:“大家快來瞧一瞧,這什麼如玉坊買毒面脂害人不承認,看看我這臉,都是用了他們家的面脂才會這樣的!”
婦人嚷嚷之后,一大群人圍觀了過來。
虞瀅仔細瞧了眼,發現那人的臉紅腫只在表面,沒有任何的抓傷,若是過敏肯定不是那樣,倒像是用了什麼草藥腫的。
也不肯驗貨,只撒潑要賠錢,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樣鬧事的人,與其爭辯沒有用,直接報最直接,往后也不會有人再趕鬧事。
虞瀅給蘇姑娘打了個眼,張了張口,說了“報”二字。
蘇姑娘趁著眾人的目在東家和婦人的上時。從后頭跑了出去。
虞瀅仔細算了算府的距離,等那婦人再棚子外頭鬧騰,也不搭理。
婦人在外頭指著虞瀅喋喋不休的罵著,圍觀的人也幫腔。
“這家的面脂害人喲,大家往后可不要在這買了,不然用了會爛臉。”
“是呀是呀,看那婦人的臉便知道了,誰還敢再用?”
“我用著覺好的呀……”
有人小聲開口便被直接打斷:“你肯定是這家攤子的托,沒看到人家的臉爛了?!還敢昧著良心說這中話!”
議論紛紛,走了一波人,又來了一波人。
那罵人的婦人見年輕婦人不搭理自己,怒從心頭起,“唰”的一下站起,沖進棚子直接開砸:“我讓你不賠,我把這砸爛!”
才砸三罐面脂,虞瀅驀然上前抓住了的手腕,略一把脈。
脈象穩健,可沒有半點中毒的跡象。
“痛、痛、痛,你放開我!大家伙快評評理,這攤子買害人的面脂,還想打人!”
“我報了。”
“打人了,打人了……”
“我報了。”虞瀅再次開口,中年婦人逐漸停了下來,周圍也安靜了下來。
虞瀅對笑了笑:“應該差不多到了,去了公堂,讓府來評理,總不會出錯的。”
虞瀅看向外頭的人,說:“這麼多人用了我的面脂都沒事,總不能出現一個自稱用了我們家面脂的人,也不肯驗貨,頂著個爛臉就讓我賠錢?那以后指不定會有人歪心思來誣陷我。”
“你、你說我誣陷你?!”婦人瞪大雙眼。
虞瀅冷靜地暼了一眼:“我沒說你誣陷我,我只說告查明真相,有證據證明你是用了我家的面脂出事,我賠銀子,當眾道歉。”
“若是你誣陷我。”虞瀅溫的笑了笑:“板子和蹲大獄都不了,對了,還有三罐面脂的銀子。”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年輕婦人這麼鎮定,而且還親自報,該不會真的是被敲竹杠了吧?
婦人明顯的慌了,他們有一伙人盯著這棚子很久了,但因一直有個壯漢護著才沒敢下手。
今日壯漢不在,來了個漂亮的娘,所以才了心思,吃定了們不敢惹事,只會匆匆給錢了事,不承想這娘不僅不慌不忙,還真的去報了!
人群中罵得最兇的幾人見勢不妙,忙退出了人群。
虞瀅卻故意大聲喊道:“你的同黨可拋棄你跑了,你還不喊住他們。”
聽到同黨,圍觀的人一愣,隨即他們便看到有幾個人忽然慌逃跑,好似做賊心虛一樣。
這一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婦人也慌了,想要掙扎逃跑,可被著的手腕疼得厲害:“痛死老娘了!想廢了我的手,快幫我把拉開,快啊!”
真的覺自己的手廢了,這年輕婦人的力氣怎麼這麼大?!
眾人:……
人家這娘子只是拉著的手避免逃跑,倒好,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這不就是在演苦計麼!
不過片刻,捕快就來了。
虞瀅讓人報的,便跟著那婦人一同去了衙門。
被押去衙門的婦人直接了,還是被拉著去的。
鬧劇很快就落下了,不過是半個時辰,虞瀅就回來了。
等消息的人見著回來,便知那婦人是個騙子,大家都想知道這娘子是怎麼瞧出來的,都好奇的到棚子里邊打探消息。
這人一多,便吸引來真的要買胭脂面脂的人,生意倒是好得很。
等收攤的時候,宋三郎趕來的時候,聽著蘇柳的話,皺起了眉頭。
虞瀅問:“之前有人來尋過麻煩嗎?”
蘇柳點頭:“有是有,但宋大哥一來,這些人就跑開了,我覺著是見我們兩個子弱好欺負才來的。”
“總歸以后不敢有人輕易來尋麻煩。”
收拾妥當的時候,虞瀅到一旁詢問宋三郎:“糧食收得如何了?”
宋三郎應:“今日剛收,只收了五袋糧食,我喊了牛車送到宅子去了。”
五袋糧食,怎麼都有五六百斤了。
第二天肯定會多一點。
只是與府同時收,多都會收得比較慢。
但伏危要去五日,怎麼都收夠了。
“對了,今日那婦人是來敲詐的,敲詐不,肯定會歪心思,這些天你護著些蘇姑娘,莫要讓落了單。”
宋三郎一愣:“那弟婦你呢?”
虞瀅笑了笑:“客棧里都是咱們玉縣衙門的衙差,怕什麼?”
宋三郎點了點頭,這倒也是,雖然伏二郎不在,可伏家弟婦也不是一個人在客棧。
虞瀅回客棧的時候,便覺到不對勁了。
還真是擔心什麼來什麼。
——有人跟著。
不聲地回了客棧,然后囑咐掌柜:“若是有人來打探我的消息,便無意中暗示我丈夫出遠門了,我是孤一個人。又或是說任何與我有關的事,都只需要應就好。”
掌柜一愣,很是不解:“娘子這是什麼話?”
掌柜知道的,與這娘子一同住進客棧一眾人是當差的。
而這娘子的丈夫似乎還有些來頭,雖然這娘子的丈夫出遠門了,可這客棧還是有好些個衙差在的。
虞瀅低聲道:“我方才回來的時候,發現有幾個人賊眉鼠眼地打量我,甚至還有人跟著我,想來有可能是那些專門拐賣兒與婦人的人販子。”
掌柜聞言,見到這娘子年輕貌,便一點也不懷疑人販子的份,頓怒:“這些人還真膽大妄為!”
虞瀅忙道:“我也不知是不是我過于張覺錯了,但也要以防萬一,若是真有人來打探我的消息,那定然是錯不了的,到時不若直接一網打盡,也好收拾了這些敗類。”
掌柜連連點頭,隨而道:“娘子且放心,真是人販子,我便配合著你。”
雖說多一事不如一事,可這吃家飯的子在他這客棧出了什麼問題,又或是明知那些人有可能是人販子,為了不惹事放過了,當這貴人的家眷出了問題,沒準還會怪罪到他這客棧來。
與其這樣,還不如抓住這個貴人的人脈,幫了這個忙。
虞瀅幾句囑咐后,便回了房。
回房時,也有人跟在后邊進了客棧,遠遠瞧著上了二樓,然后收回了目。
這舉,可沒錯過掌柜雙眼。
那人過來,說要開個二樓的客房。
掌柜給他開了個左右和對門都是衙差的客房。
才開好,那人剛離開不一會,有一個矮小的中年男人進了客棧,一副氣吁吁的模樣,到柜臺前問:“掌柜的,方才進來的那娘子去哪了,掉了荷包。”
說著便拿出了一個紅的荷包,看著就像是子用的,且說得煞有其事。
掌柜明白了,這人和剛剛那人是一伙的,他們這是想確認那娘子住在哪間屋子!
掌柜不聲的道:“荷包給我吧,我來給那娘子。”
掌柜手的時候,那男子收回手,忙道:“不不,誰知道你會不會貪了人家娘子的荷包,我還是要親眼看著那娘子來領了才放心。”
掌柜挑了挑眉,隨后喊了小二,讓他去喊余娘子下來。
小二聞言,便上二樓去瞧了虞瀅的房門。
虞瀅從中出來,聽聞小二說有人撿了的荷包,便說自己的荷包沒有丟,不是的。
小二這便跑了下去。
虞瀅關門的時候,便瞧到斜對門微微開了條門,因看過去,那門又闔上了。
若是不知道有人跟著,虞瀅還真不知道那荷包是個引子。
不過,那間屋子左右對門好似都是他們玉縣的衙差,只不過都是便打扮,沒人瞧得出是衙差。
這掌柜還真的是安排了一個好位置。
虞瀅關上房門后,不笑了。
因伏危不在,得避嫌,這客棧的衙差都不會主來尋。不過見到都會喊上一聲“余娘子”,得提醒一下他們才行。
若是沒猜錯,這些人和方才在攤子上鬧事的婦人是一伙的。
這些人可能不僅僅是瓷敲詐,真的有可能是人販子……
說起人販子,虞瀅想起了伏安的事。
書中,伏安便是被人販子拐走的。
虞瀅想到這,臉沉了下來,抿著。
這些人肯定是不能放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