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六十章名聲大噪&漸漸相

上玉被三個人給扯住，怎麼看怎麼像是欠了青樓子的債一樣，弄得他哭笑不得。

他自然不從，往外掙開。

古若雅急得無法，當真拿出自己袖袋裡的繡花針預備著，萬一這廝不從的話，那就讓他昏過去吧。

還沒等出手，上玉就無奈地喊道：「行了，我走還不嗎？」

子一旋，已經跳上了足有三丈多高的院牆，站在那兒略一，縱跳了下去。

天，這人功夫還真不賴啊，竟會飛檐走壁的功夫。

只是這廝怎麼早不顯兩手，害得剛才還怕他愣在外頭被人給抓住，死拖活拽地把他從狗里給拽了過來。要知道他這麼厲害，只管顧自己就好了。

拍了拍手上的土屑，古若雅放心地讓春意和晚晴兩個關了院門，自去洗漱睡覺去了。

上玉站在王府的後巷子裡頭，苦笑著搖搖頭。何時，他的王府他竟不能自由進出了？何時，他的王妃屋裡他竟不能留下來了？

他苦惱地拍拍頭，子一旋，從另一個方向又跳進了王府。

……

萬籟俱寂的夜，整座泰王府就像是一隻蟄伏著的巨大的怪，除了下人值夜的燈籠火把不時地閃爍，闔府里俱都黑漆漆的。

夜半，書房，一燈如豆。

窗戶上糊了兩層厚厚的高麗紙，還掛了一層厚簾子。

從外面看去，一亮都沒有。

上玉負手站在窗口，眼睛不知道正看向何，一言不發。

後，兩個侍衛刑天和風影垂首侍立，也不敢說什麼。

良久，上玉才回頭吩咐：「風影，你去查查古木時到底有幾個兒？那個住在碧雲軒的人到底是誰？」

風影抱拳答應了一聲，自去了。

刑天站在那兒一不敢，百思不得其解，先前這些事兒主子不先吩咐他去做的嗎？怎麼這次竟給了風影？莫非主子不信任他了？是不是上次到城外找那個救命的小姑娘沒找到，主子覺得他辦事不力？

他囁嚅了下，思前想後覺得還是得跟主子坦白：「爺，上次的事兒，是屬下辦得不好，可是屬下三番五次去過那個地方，都沒有一點兒線索……」

「好了，你不用說了。」上玉不待他說完，擺手止住了，「你放心，這事兒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我有更重要的事兒讓你做。」

見刑天激地滿面紅，上玉心裡愧疚地嘆了一口氣。

「我在城外買了一莊子，你這就去，給我搜羅一些死士來，記住，這事兒只是你知我知不能再傳他人耳！」

刑天重重地點點頭，恭聲道：「爺放心，此事給屬下了。」

看著那個黑的影就像是大鵬一樣沒夜中，他倚在窗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本來他和刑天說好了的，人家小姑娘為了救他，不惜看他的子，讓他好起來之後就去找那小姑娘，向家裡提親去。

畢竟，這事兒不能讓人家一個小姑娘承擔。刑天作為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自然要先上門去。

可是他忽然發現，那個他讓刑天娶的子竟然住在他的王府後院里，還自稱是王妃？

他的王妃不是古木時那老狐貍的兒嗎？不是在街上隨意打罵鄉下小姑娘、撞倒瞎眼老婆婆都不理不睬的那個惡嗎？怎麼變那個小子了？

兩天後的夜半，依然是書房，一燈如豆。

風影一黑夜行，恭敬地侍立在上玉面前。

上玉好整以暇地坐在長長黑書桌後頭，手上拿了一本《詩經》隨意地翻著。

可是令風影非常好奇的是，他這個主子似乎把書給拿倒了。

他強忍著笑，子得筆直。

上玉面上沉穩冷靜，心早就驚濤駭浪了，那個小子到底是誰？怎麼會被當古木時的兒給嫁了過來？

古木時到底想要幹什麼？難道要學太子、其他皇子那樣在他府里安一個細？

只是那小子似乎純真地連王妃這個位子都不在乎，又怎麼會有興趣來刺探泰王府的事兒？

許是這子是一名偽裝高手，想慢慢地取得他的信任，到時候再伺機謀劃吧？

若是這樣，這小子可就危險了。

只是，會是這樣的人嗎？

為何有那麼高明的醫，為何要出去坐診？為何偏偏遇到他給他治傷？

若是是古木時安進來的細，為何不想到丞相府給人治病？為何還要敲詐那個管家？

不過也不對啊，好似也敲詐過自己的。這一點，可是一視同仁的。

他腦子裡充斥著太多的「為何」，讓他弄不清這其中的因由。

握著書的手，指關節微微發白，似乎在忍著什麼。

良久，他才把手上的書給扔到桌上，抬頭問風影：「這兩天，你查到什麼了？」

「回爺的話，屬下這兩天和丞相府的一個三等管事的搭上了關係，請他在德勝樓喝了兩場酒。」

「唔，說下去。」上玉雖然心急切，可依然波瀾不驚地吩咐風影。

「是，屬下套了那管事的一些話，聽他講，在十幾天前，丞相府曾從鄉下接來一對母，據說丞相夫人還親自見過這一對母。」

「鄉下來的？一對母？」上玉像是抓住了什麼新奇的東西一樣，眸大盛，忽地一下就站起來，竟嚇了風影一跳。

什麼時候，他家主子竟這麼沉不住氣了？

上玉在屋推磨似地轉了兩圈，方才興地停住腳，轉問風影：「這對母長什麼樣？那管事的見過沒有？」

風影忙搖頭：「他不過是個三等管事，接不了院的事兒。屬下怕拉攏大總管這些人，會引起古木時的警覺。」

「你做得對。」上玉點頭鼓勵，「沒見過這對母，總會聽說一些吧？」

「是的，爺猜得沒錯。」風影不忘了恭維主子一句，「那管事說了，那對母似乎常住鄉下，不知為何忽然就接了進來。在王妃嫁過來的那天，那個母親還跑出來大哭大鬧了一場！」

「那個母親為何要哭鬧？難道不知道那天是丞相府大喜的日子，這麼哭鬧會不吉利的嗎？」上玉只覺得事越來越明朗了，眼看著就要揭開真相了。

「屬下也問過，那管事的說，那母親哭鬧的時候曾說過一句話……」

「說的什麼話？」沒等風影說完，上玉倏地就來到他面前，幾乎和他臉著臉，那張銀灰的面閃著幽幽的冷。

他不咽了口唾沫，好奇地想：這個主子今天到底怎麼了？好似一點兒都沉不住氣了？

他只好繼續說下去，「據那管事的講，那母親當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哭著讓古木時放過的兒……」

他抬頭看看上玉那張戴著面的臉，看不出這位主子臉有什麼變化。他只看得到那雙黑晶晶的瞳仁閃爍著異樣的芒，好似看到什麼獵一般興。

「讓古木時那老狐貍放過的兒？」上玉似是詢問又似是喃喃自語，「這子和古木時到底是什麼關係？」

古木時不可能也不敢找一個丫頭或者別的子來替代他的兒的，就算是他權勢滔天，就算是他和太子聯手，可在父皇還在位的時候，他可不敢耍什麼花招。

這可是賜的姻緣，古木時那隻老狐貍怎麼可能不謹慎？

何況他堂堂皇子，也不可能去娶那些七八糟的子，古木時要是真的胡弄了一個子來搪塞他，就不怕他發現之後去對付他嗎？

他思之再三，只覺得後院里住著的那個子份絕非一般貧苦百姓家的兒，當然要是那樣也能接。

這個子，極有可能和古木時也有親關係。

當時的聖旨上可是寫得明明白白，賜婚的人是他和古木時的兒。

可據他所知，他的兒就是他見過的那個惡，難道憑空又多出了一個兒？

聯想到那對鄉下的母，雖然家境貧寒，可和一般的貧苦百姓還是不同的，那日，他們那些人抬了刑天過去的時候，那母親可是一直待在裡屋的。

除了那個兒膽子大得敢看男人的子之外，一切，都很尋常。

他不停地思量著，見風影還站在後，轉又道：「你再想辦法接那個母親，看看從上能打探出什麼事兒。」

風影鄭重應命而去。上玉又陷深深的思索中。

天大亮時，後院西南角碧雲軒里，素紗帳幔被一雙細白的手輕輕起，一頭烏黑秀髮半遮著一張絕容的子慢慢地走了出來。

愜意地了個懶腰，沒有一顧忌地赤著腳在屋裡走了一圈，才坐在妝奩臺前，把一塊黑豬皮樣的東西用特殊的手法輕輕地在左眼皮上。

頓時，那張傾國傾城的臉變得慘不忍睹，那子對著銅鏡齜齜牙，出了滿意的笑。

門外，丫頭已經捧著銅盆、手巾、洗漱用的東西候在那兒了。沒有王妃的命令，們誰都不能。

這個王妃真是奇怪，竟不讓們值夜，喜歡一個人獨睡。

過不多時，就聽到裡頭喊們進去，兩個丫頭才畢恭畢敬地捧著東西魚貫進去了。

古若雅洗漱好了之後，就出來到院子里走了兩圈。

小院里，雖然算不上鳥語花香，可是雜草叢生也有雜草叢生的好。

草叢深，不知名兒的蟲兒吱吱鳴著，比起鳥聲來，也算是悅耳聽。

況且裡頭還有不能吃的野菜和能做葯的草藥，真是一塊富庶寶地啊。

等過些日子閑了，定要挖幾塊地出來，種點兒菜蔬什麼的，好防著冬日無菜可吃。

吃過兩個丫頭做的簡單的早飯，古若雅就開始忙活開了。

兩個丫頭也習慣了，收拾完了之後就給搭手幫忙。

只是今日卻不急著配藥，先把口袋裡從藥鋪拿來的硫磺、芒硝和木炭倒了出來，按照以前學過的比例開始配比。

兩個丫頭看著那一堆黑乎乎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藥材，就想上前手幫忙，卻被古若雅給趕到一邊兒去：「把那些葯切了去搗末我好用。」

這炸藥可不是弄著玩的，們不懂得萬一炸傷了可就麻煩了。把們打發到一邊遠遠地，才好做。

鼓搗了半天，總算是配製好了，拿出幾個小瓶子，一份一份地裝起來，塞進袖袋裡備用。

日後再出門的話，就不怕那些惡人了。你有大刀長劍，那好，我有炸藥，看看誰能比得過？

眼看著日上中天，主僕三個才收了東西，手做飯去了。

在家的這四天，古若雅是一天都沒閑著，不是手配藥丸，就是配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反正吃的喝的都有了，給那兩個丫頭就行了。

第五日一大早，吃了早飯就拎起了布口袋從狗里鑽出去，朝廣元堂走去。

還沒到地方，就被門口的熱鬧景象給驚呆了。

這次，不僅有排隊的人群，還有數不清的馬車排了一條龍，幾乎堵住了半條街，讓這麼纖細的人都難以通過。

發生了什麼事兒了嗎？醫鬧還是什麼？

艱難地過去，一領月白大褂配上靛藍的束，讓湮沒在這滾滾的人海里，平淡無奇，一點兒都不顯眼。

在人群里，只聽到有人在那兒議論：「廣元堂這次可是發財了，有那麼一棵活搖錢樹。」

「那可不一定，聽說廣元堂欺負人家小姑娘，只給一月一兩銀子的診費。」

「是嗎？那可真是太欺負人了。聽說昨兒一天廣元堂就進了兩千兩銀子，這還不算，還有一些抓藥的葯錢沒算進去呢。」

原來說的是這事兒，只是這些人是怎麼知道的？

為何一大早都聚集到這兒？

還沒等走進廣元堂的大門，胖掌柜的李德生和夥計二順子就站在門口，大汗淋漓地東張西看了。

昨兒，住在他們這裡的那個燒傷的病人完好無損地走了出去，對面，當初指點這病人家屬把將死的他抬過來的和聖堂的老掌柜的，頓時傻了眼。

本來，他當初就是不懷好意的，一看那燒傷的人快不行了，就故意往廣元堂推去，以為這人死了，家屬們定會鬧騰一段日子，剛剛有了起的廣元堂，怕是東山難起了。到時候，這條街上可就他一家獨大了。

只是算盤打得好，但是沒想到人家竟然有高手深藏不，配製的丸藥那真的是神葯啊，他仔細看過那個病人，原來燒得黑焦的皮竟然都癒合了，雖說還有些疤痕，但假以時日的話，定會好得徹的。

他不由驚呆了，聽說那個神醫還只是個小姑娘，當初還到過他的藥鋪子里賣葯，他只懊悔得腸子都青了，當初要是收了的葯，此時名聲大噪的豈不是他們家了？

不過這小姑娘拋頭面出來坐診也是為了混口飯吃的，若是自家出高價請過去呢？

於是他再也不遲疑，趕帶著夥計趕上自家最好的馬車就來到了廣元堂等著，只待神醫出現，立即就上前搶了人就走。

懷有同樣想法的不止他一家，京中其他藥鋪子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主兒，誰人背後沒有個撐腰的，不然在京中還能混得風生水起啊。

一聽說廣元堂這麼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藥鋪子里竟然有這麼個能耐神醫，掌柜的一個月才給人家一兩銀子的診費，紛紛派出自家人馬來到了廣元堂門口候著挖牆。

古若雅看到車水馬龍的狀況著實驚嚇了一跳，可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還一個勁兒地往裡。

李德生和二順子幾乎眼穿，才在洶湧的人群里發現了這個沒有什麼奇特之的小姑娘。

兩個人臉上的表簡直無法形容了，似哭似笑，亦哭亦笑。

也顧不得天熱，更不管那些人群擁，一左一右就把古若雅給架到了屋子裡。

二順子到底年輕些，腦子反應也快些，見後呼拉拉地圍上來的人群跟過來，順手就把門給帶上了，反手拴上了門閂。

古若雅一頭霧水不解地問道：「今兒不坐診了？」

二順子戒備地守著門口，李德生則拉著古若雅一路來到了後院，在坐診的那間屋子裡拿出一個包袱來，抖索著手打開了，卻是當初古若雅和他簽的合約。

古若雅眨著眼睛盯了眼那合約，這個時候，掌柜的拿出這個來，是要毀約了嗎？

李德生還未等回過神來，就「哧啦」一聲給撕碎了。

古若雅手要攔卻沒攔住。

氣得大聲問道：「掌柜的，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這還沒到期呢？」

李德生嘿嘿笑了，豎起一手指來晃了晃，「姑娘別急，你的診費這個數可好？」

一手指？那是多？

十兩？還是一百兩？甚或一千兩？

難道自己的價這麼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