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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有喜,風光再嫁》 第150章 假仁假義

景延年倒退兩步,臉仍舊平緩無波。

可蕭玉琢卻看到他眉頭稍微蹙了蹙。

驟然想起,昨日他去越王府挑釁,是了傷回來的!

今日還這般手?

幸而武師父們也只是點到為止,若是真刀真槍,他……

“好了,不要比下去了,快去喝止他們……”蕭玉琢急聲說道。

竹香看了看,“娘子放心,這是咱們武館最后一位武師父了,只要廖長生他不上去,就沒別人了。”

“不過廖宿衛似乎也躍躍試呢?”梅香笑嘻嘻道。

“梅香,你去告訴廖宿衛,比武到此結束。”蕭玉琢轉臉對梅香說道。

竹香連忙開口,“婢子去吧……”

話音還沒落,梅香已經蹬蹬蹬跑走了。

竹香朝那邊,沒做聲。

蕭玉琢這會兒看不出個高下,只見臺上兩人拱了拱手,都從擂臺上下來。

那武先生說,“多謝郎君賜教!”

景延年拱手還禮,還對眾人道了謝。

他朝蕭玉琢了一眼,竟然沒過來,反而轉走出了學館。

蕭玉琢愣了愣,抱著兒子坐上馬車,回了玉府。

回到玉府的兩個人,還有些氣悶。

不知道的是,經此一戰。

益文武館一時間名聲大噪。

后來更是許多人慕名而來,要拜在益文武館里習武學藝。

以至于學館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

臨街的院子本不夠用。

城南學院的建設,一再加快速度。

后來學生老師們一商量,干脆,先搬一部分學生到城南,在建好的學館里住了。

沒建好的部分,學生們課余時間還可打個零工,在學之前,就能補家用。

也為學館增添了青壯勞力。

學館的迅速發展壯大,讓當初組建學館的蕭玉琢一眾都始料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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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都是后話。

如今景延年還在跟一只炭筆過不去。

他回了玉府,就板著臉,把那一盒炭筆從蕭玉琢那兒要了過來。

梅香贊梁生細致周到的話,仿佛就在他耳邊一般,一遍一遍的響起。

他眉頭鎖,盯著那炭筆細細的打量,還不斷的再紙上寫寫畫畫。

這炭筆是方便,只要磨尖了,在哪兒都能寫寫畫畫,不用隨帶著文房四寶那麼累贅。

且這炭筆也不矜貴,不必一定是上好的宣紙。

一般的草紙都不會暈染。

“將軍您別生氣了。”廖長生被梅香一同揶揄,只好著頭皮來勸他家主子。

景延年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看著比他還黑的炭筆。

“不就是一炭筆麼?您別跟它過不去了!”廖長生哭無淚。

將軍不理他,還不如打他一頓他踏實呢。

景延年輕哼一聲,“這我怎麼甘心?不就是一炭筆?哼!日后玉玉整日里手中握著一旁的男人送的炭筆,寫寫畫畫,我的臉面置于何地?”

廖長生張了張:“……”

“睹思人,手里著旁的男人送的筆,心里又會惦念著誰?”景延年沒個好臉

廖長生:“……”

景延年皺眉輕哼,“你也就能去教個拳腳,你還能干什麼?”

廖長生:“……”

怎麼還開始人攻擊了呢?

廖長生這會兒明白了,郎君不是在生他背叛之氣,還真是跟一炭筆較勁兒,他哭笑不得。

他見一旁匣子里還有幾炭筆,便手拿過一來。

“別,你手勁兒大,再給斷了!”景延年輕哼。

廖長生猛地一拍腦門兒,“郎君,這炭筆不好!”

景延年眼中一亮,“怎麼個不好?”但他心中也已經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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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結實!易斷!”廖長生像是為了證明,他除了能教拳腳,還是有點兒別的用似得,趕忙說道。

景延年微微一笑,“梁生的炭筆這就不行了吧?呵呵,不僅易斷,而且這炭筆雖裹了布帛,可用過之后,手上還是會沾染上黑乎乎的碳!”

景延年人燒制炭,弄來竹管,木頭,刨刀……

他尋了各種各樣工匠人才用得到的東西,將自己關在玉府之中。

除了抱兒子,吃飯的時間,幾乎見不到他人。

蕭玉琢頗有幾分無奈,又覺得好笑。

以往只知道他固執,卻從來不知道,原來有時候人執著起來,也會有那麼點可

其實想告訴景延年,如果他不想讓用梁生送的炭筆。

他只用好好的跟說,態度誠摯一點,很輕松就會答應他的。

筆又不是不能過?

可他偏偏不肯來好好說話,非要那麼別扭著,寧可自己為難。

蕭玉琢便也什麼都不說,只等他放棄低頭服

沒曾想,過了三五日,天還沒亮。

蕭玉琢正睡得迷糊。

忽然有個黑影進了的臥房,半蹲在床邊,嘿嘿笑著晃的肩。

蕭玉琢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來,“啊……”

“玉玉不怕,是我,你起來看!快來!”景延年蹲在床邊,一雙眼眸晶亮晶亮。

蕭玉琢被他拽起來。

五月的天已經有暑熱,穿著單就跟他來到外間。

景延年點亮燈盞,獻寶一般,將幾木頭棒放在眼前。

蕭玉琢瞇眼看著那木頭兒,“這是什麼?”

“炭筆呀!”景延年笑道。

“碳呢?”

景延年拿過一只小刀,小心翼翼的將木頭兒削開了一頭。

出里頭黑乎乎的碳心來。

蕭玉琢瞬間瞪大了眼睛,狐疑的看著景延年。

說過剛才看著這木頭兒,怎麼就覺得這麼眼呢?

這跟上學時候用的鉛筆多像啊!

“你,你……”該不會也是穿越的吧?不然怎麼能做出鉛筆來?

景延年微微一笑。

他明亮的眸子,此時看起來神采奕奕。

“這筆堅,不易折斷,且顯很好,落紙黑亮。隨用隨取,還不會弄臟手!”他說著,住蕭玉琢的細的小手。

蕭玉琢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你是怎麼想到……做這樣的筆呢?”

“我也試了好些材料,竹子是空心,原想著用竹子劈開,中間夾了碳棒再粘合起來。可竹子堅,不易削。我又試了別的,最后發現這種木頭容易型。”景延年邀功的孩子一般,“先刨薄板,加熱變彎,卷起碳芯,空烤變。同‘木直中繩,輮以為’一樣的道理。”

蕭玉琢怔怔的接過景延年塞進手中的炭筆。

就著桌案上的紙張,畫了幾條線。

青黛般的筆很是漂亮。

“不是一般的炭,用畫眉石磨了加黏土做的芯,還可防水。”景延年微笑說道。

蕭玉琢怔怔的看著景延年。

畫眉石其實也是一種碳。

這工藝和現代的鉛筆也差不多了吧?

頓覺自己生在千年之后的智商,被一個古代人給狠狠的輾軋了。

張口結舌看著景延年。

景延年似乎被這幅罕見的呆樣兒給取悅了。

他忽而攬住的腰,低頭吻住

齒間輾轉碾磨,似乎含著淡淡的木頭清香。

蕭玉琢心底有種奇怪的覺在無聲的蔓延。

景延年將抱的很

小重午這些日子,日日都能見到爹娘。

爹爹還給他了可以畫的筆。

不會將他的小手小臉兒弄臟,娘再也不會去奪他手里的筆了。

有“耶耶”和“阿羊”在邊的這幾日,小重午總是笑著睡著,笑著醒來的。

可是景延年還是要回到長安城去。

作別的那日,小重午抱著他的哭,“耶耶”竟然不知不覺變了口吃稍顯清晰的“爹爹”。

景延年眼眶潤,“玉玉……”

蕭玉琢無聲的搖了搖頭。

現在不能回長安。

景延年嘆了口氣,他不可能一輩子跟躲在宛城。

“你等我,我會明正大的接你們母子回去。”景延年說。

蕭玉琢笑了笑,“那就看看,我們誰會走到前面吧?”

景延年瞇了瞇眼睛,笑單純。

蕭玉琢搖頭,道他固執。

唯有小重午淚眼迷蒙,拽著他的服,“爹爹,爹爹”的

出行的時間一推再推。

可小重午就是不肯睡,他努力的睜著眼睛,惟恐自己一眨眼,爹爹就扔下他走了。

分明他已經困極了,可仍舊不睡,眼睛剛合上,又猛的睜開來。

看到爹爹還在眼前,爹爹的袖還在自己手中,他才滿意的眨眨眼。

看的景延年和蕭玉琢都忍不住心疼。

但小孩子的力,總是有限。

晌午過后,最容易犯困的時候,小重午頂不住了。

他連打了好幾個哈欠,歪在蕭玉琢懷中,掙扎了幾下都沒能掀開眼皮,呼呼的睡著了。

景延年又抱了抱他的小重午,他的景毅。

而后,離開玉府,返回長安。

景延年離開這會兒,益文武館的名聲已經傳揚了出去。

每日都有前來報名的學子。

梅香也日日都要去幫忙。

娘見他們日日的朝氣,說起外頭的趣事兒來,神采飛揚。

以前見慣了的深宅子大不一樣。

娘也有些心難耐。

期期艾艾的求問蕭玉琢,自己能不能也多幫幫忙?

蕭玉琢這大東家,倒了看孩子的媽。m.166xs.cc

不過梁生一直沒管學館的事兒。

他這段日子,正忙著組建商會。

上次娘子跟他說了邊貿、穩定,這方面的事兒,他就琢磨了。

這商會的立,乃是勢在必行的。

他先在宛城號召了一批人,組建了一個宛城地方的商會。

并定制了一套商會的規矩。

這商會其實和幫會略有些類似。

就是但凡在這地界上行商的,只要加商會,了會費,就會收到商會的保護。

有需要的時候,商會還會出面幫助調停商戶之間,或者商戶和衙門之間的矛盾。

在宛城試行一段時間,廣支持。

擴大商會規模的呼聲也很高。

梁生和蕭玉琢商量之后,便決定了要邀請宛城之外的商戶,自愿加他們的商會。

這商會的名字,定為“廣源商會”。

號召別商人來參加商會,仍舊是用印制宣傳單頁往各發送的模式。

一些比較有名的商賈,廣源商會則專門制作了的請柬。

商會聚會的時間定在九月末十月初。

正值收之際。

從九月中旬開始,宛城就已經熱鬧起來。

的客棧驛館,也是住的滿滿的。

在大會召開前,也會不斷地有商戶打聽著,自愿的加廣源商會。

也有小的會議在零零散散的開著。

梁生請了蕭玉琢來,同講了商會現在開展的況和規模。

“今日午后,有個大商戶的聚會。娘子是不是要來公布一下份?”梁生問道。

蕭玉琢想了想,“一直以來這些事,都是梁掌柜在勞,如今決定商會會長之際,直接我領了這功勞……”

“怎麼是直接娘子領了功勞?”梁生立即說道,“聚財寶柜坊是不是娘子的主意?文武館是不是娘子的想法?就連遍布大夏的五芳齋,聲名遠播的煙雨樓,被贊不絕口的聚鮮樓,圣上提名的狀元紅,哪個不是靠娘子的本事撐起來的?”

蕭玉琢笑了一聲,“我不過出出主意罷了,我一句話,你們卻要為這這些事跑斷了。末了,功勞全是我的?”

梁生垂眸笑了,“什麼千兵易得,一將難求。大約說的就是娘子這樣的人了。”

“這話修遠聽到,該笑掉大牙了。”蕭玉琢隨口一說。

屋子里立時安靜下來。

并非故意提到景延年,不過是恰好想到他了。

梁生輕咳了一下。

蕭玉琢也垂了垂眼眸。

梁生繼續說道:“小人都是照娘子代的事辦,便是當初在宛城剛建立商會那會兒,小人也都說得很清楚,小人不知正主,一切自有另一位會長示下指點。”

蕭玉琢垂眸未語。

這會兒屋里坐的都是自己人。

除了一開始就跟著的梅香,竹香,香,以及后來的劉蘭雪,陳曦月。

還有孫掌柜,狀元紅的掌柜,煙雨樓的幾個管事兒。

文武館的廖長生,魏子武,長青幫的幾個人手。

眾人都紛紛勸,“是啊娘子,你做會長,咱們都服氣!”

他們知道怎樣一步步從無到有,一步步扭轉了自己的位置。

“眾所歸,娘子就不要推辭了。”梁生說道,“便是外頭那些不了解娘子的,聽了娘子關于商會未來的籌謀規劃之后,定也會心服口服的。”

蕭玉琢在眾人目炯炯的期待之下,覺得自己還真是有點要飄起來了。

琢磨了一會兒,繃不住眾人鼓,答應了下來。

本來嘛,做這一切,建立商會,就是為了讓無足輕重,隨意就可被人在手中的自己,變大夏一不可撼的力量。

也許現在的廣源商會還不能做到。

但隨著經濟日新月異的發展,隨著更多的商人加到他們商會中來。

當撼他們的商會,就會撼整個大夏,甚至大夏包括鄰邦的整經濟民生的時候。

那位高高在上,想要的人,就要好好想想了。

蕭玉琢答應下來,一屋子的人也都輕松的笑起來。

眼看聚會的時間到了。

丫鬟們上前給帶上帷帽,蕭玉琢起向外走去。

這聚會就辦在聚鮮樓里。

聚鮮樓這會兒已經不再對外開放。

進出的都是報了名的商戶。

桌子上擺著茶水點心小吃。

小吃是廚房現做的,點心是五芳齋送來的。

東西都味,且都是頗有名氣。

樓下的商戶們開玩笑道,不管能不能正式加這商會,能好好在這兒吃上一頓,也不虛此行了。

蕭玉琢一行說笑著,正要從二樓走下去。

一瞟,卻是忽而瞧見個悉的影。

蕭玉琢當即頓住腳步,朝那坐在邊角,正低頭同人說話的人仔細看去。

眼前隔著輕紗,惟恐自己看不分明。

大約是里的某種不可斬斷的東西,讓對坐在邊角,原本并不顯眼的人,格外敏吧?

“竹香你瞧那是誰?”蕭玉琢拽了拽竹香的袖,讓朝自己指的方向看去。

竹香仔細一瞧,立時一驚,“怎麼……怎麼他也混進來了?”

蕭玉琢皺眉,“原來不是我看錯了!”

立時和丫鬟又退回到雅間之中。

梁生等人都狐疑跟了回來。

“怎的了?”

蕭玉琢取下頭上帷帽,“梁掌柜,梁郎君!”

梁生聽出語氣里的鄭重其事,不由端正了臉,“娘子請講。”

“我建立商會的目的,無非是想痛痛快快的做生意,讓朝廷不能隨意轄制,讓惡人也無法迫害商賈。”蕭玉琢笑了笑,“當然我還有些私心,想讓自己羽翼滿,不會輕易人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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