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吧, 靳o寸步不離跟著黎箏,生怕有個閃失他擔待不起。
黎箏今晚興致不高,好心被傅凜的多管閑事給破壞殆盡, 哪怕從私房菜館出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小時,那種掃興還在持續中。
靳o給點了杯尾酒,喝到現在三分之一還沒下去。
“管著你不是好事兒”靳o跟杯, 難得他說句寬心的話。
黎箏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一口氣喝了,“你不懂。”跟傅凜之間沒結果, 傅凜現在對的每一寸好, 像是一把利刀傷著兩寸。
等以后他有了喜歡的人,他的關心就是別人的了, 他對的那些好,之于就是萬劫不復,那不如一開始就不要。
黎箏擱下杯子,“我去下洗手間。”
靳o隨之站起來,他的第二杯酒還沒喝完,拿著酒杯跟黎箏一起朝外走。
走了幾米遠, 黎箏才后知后覺靳o是要陪出去,“用不著, 我又沒喝多, 這個地方我以前來過, 迷不了路。”
擺擺手, “你回吧。”
去個洗手間都被人跟著,不自在。
靳o:“我出去氣。”
黎箏反問:“去洗手間門口氣”
靳o角噙著笑,“對啊, 洗手間門口都是檀香味。”
看來他執意要去,黎箏沒管他。
在聲犬馬之地, 靳o不敢大意。
負責安全這原本是保鏢的活兒,保鏢去給江小楠送鑰匙還在回來路上,他只好屈尊降貴陪黎箏去洗手間。
這輩子就沒干過這樣的差事。
去洗手間這段路上,人來人往。
靳o總覺后有人跟著他,他猛回頭,還x.最快發布真有人。
后的男人明顯一滯,不過還算淡定,他對著還在拍攝狀態的手機屏幕說了句:“怎麼還不出來快點啊。”
然后關了視頻錄制,也沒往前走,就靠在窗邊刷手機。
“怎麼了”黎箏回頭。
靳o看了眼那個男人,“沒什麼。”
倚在窗邊的楊麟暗暗松了口氣,還好沒被發現什麼,他被開除前在南o集團上了半年班,不過從來沒跟靳o打過照面。
他認識靳o,靳o不知道他是誰。
而那個實習小記者,更不認識他。
當初勞仲裁案,他找了何熠,還以為借著輿論力,能賠一點給gr,結果何熠報道出來的新聞,對他一點同心都沒有。
要賠償兩百多萬將近三百萬,他手頭一時湊不到那麼多現金,親戚幫忙周轉了幾十萬。
誰知道前些日子,親戚工作上也出了紕。
親戚是某化妝品華北事業部負責人,化妝品過敏事件,親戚被降職降薪,還被罰了不。
晚上他約親戚喝酒,這才聽說,原來那個實習小記者跟靳o是男朋友,難怪何熠那個報道有意偏向南o集團和gr。
流年不利,他跟親戚倒霉到了家。
如果不是那個何熠和黎箏,他們也不至于混那麼慘。
親戚跟何熠之間是新仇舊恨,之前因為馮璨,敵見面分外眼紅。現在工作牽連,何熠功不可沒。
楊麟了眼洗手間那邊,假裝在等人。
正好有個年輕姑娘出來,他走過去,聲音很小卻格外客氣,“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頭一回來,轉了半天沒找到下去的電梯在哪。”
年輕姑娘熱指路:“你走錯方向了,要從酒吧前門出去,右拐就是。”
楊麟謝:“麻煩您了。”
那邊,靳o止步在盥洗池前,“我在過道那邊等你。”
黎箏背對著他做了個手勢,轉彎進了洗手間。
過道寬敞,一邊是墻一邊是窗,靠墻擺了一排綠植,中間還夾雜著幾盆鮮花,開得正好。
花香跟檀香混合。
過道燈昏暗,跟酒吧里的格調差不多。
酒吧位于高層,站在窗邊能欣賞繁華夜景,星星點點,璀璨耀眼。
靳o看似漫不經心扭頭了一眼,那個男人等到了他同伴,一位年輕。
看來也是陪人來洗手間。
兩人邊聊著進了酒吧里。
可能剛才是他疑心病犯了,還以為那個男人拍他和黎箏。
也不能怪他自作多,畢竟經常被狗仔跟蹤拍。
靳o收回視線,這才放心嘬了一口酒。
楊麟到了樓下汽車里,先給某個的記者發消息,確認對方還沒睡,他打去電話。
“胡記者,您好。”
對方似有些不耐煩:“楊先生,不是我不報道,都市晚六點已經把勞仲裁的前因后果都報了,就算我給你再報道也不可能翻盤,而且確實是你違約在先,給gr帶來不小損失。”
楊麟:“不是讓您報道,給你提供個新聞線索,跟何熠有關。”
對方一怔:“何熠的新聞什麼新聞”
楊麟:“何熠報道我的那個新聞,一看也偏心,他能采訪到gr和南o集團的部門負責人,是因為他被南o給收買了,專門替他們說好話。”
“你有證據沒證據可別瞎說。”
“何熠帶的那個小徒弟跟靳o是人關系,靳o跟何熠也認識,這種關系來報道我的新聞,他能公平嗎”
胡記者跟何熠有點恩怨,前幾年他報道的一則新聞,最后被何熠暗.訪出來的報道容打臉,他被網友痛罵。
還被領導訓了一頓,季度獎也打了水漂。
“把證據給我看看。”
楊麟掛了電話,將今晚拍到的照片和視頻整理好,打包發給胡記者,視頻里那個的就是何熠徒弟。
胡記者仔細看了視頻和照片,其中有一張是在一個飯店院子里,靳o、黎箏還有何熠同框,三人站一起在說話。
楊麟:看到了吧我可沒有瞎說,就算何熠不是被收買,一看他們關系也不一般,這種況下,報道的新聞能客觀公正我不知道你們記者行業是什麼規定,有沒有回避這個說法,反正我們金融業有回避制度。
胡記者沒顧得上看消息,還在看照片。
單是一張照片,就能看圖編出彩絕倫的故事。
而何熠那則新聞才報道沒兩天,這一到了周末就跟南o的太子爺聚餐。要說不是事之后表示謝,都沒人信。
不管何熠心不心虛,不管是不是客觀報道了勞仲裁案的新聞,這回他也是有口難辯。
楊麟又叮囑:你要發出來的話盡量給那個小記者打碼,不然對方說不定以你網暴來找你茬。
至于靳o跟何熠的照片無所謂,他們早就是網絡紅人。
黎箏在窗邊看了會兒夜景,這里的空氣確實比酒吧里好。
靳o鼻梁上架著墨鏡,“公主,看夠沒夜景有什麼好看的你住你小叔那邊時不是天天看”
他杯子里的酒早就見底,站在這實在無聊。
黎箏這才回神,“走吧。”
一進了酒吧,像踏進另一個世界。
凌晨兩點半,黎箏和靳o才離開。
在樓下停車場還遇到了向舒跟關梓園,不過誰都沒打招呼。
坐上車,關梓園好奇道:“靳o跟黎箏到底是朋友,還是在一起了”轉臉又看了眼靳o的車。
向舒正在照鏡子,“不知道。”半晌又說一句:“不關心。”
關梓園轉過來,“我發現好像誰都讓著黎箏,沒想到連傅凜都妥協退讓,被給噎那樣也不生氣。”
“他活該,”向舒湊近鏡子,看看有沒有黑頭,想到晚上傅凜說要加濾鏡才能跟黎箏比一下,氣就不打一來,“賤人自有天收。”
關梓園:“......”
看看手機,傅凜也沒把推薦的基金經理名片發過來。
“我是不是要提醒他一下別轉臉就給忘了。”
“他跟我們不一樣,不是夜貓子,這會兒早睡了。”向舒合上化妝鏡,心塞不已,天天瘋到那麼晚睡,皮狀態還真堪憂。
“你明天再發。”
關梓園退出手機,跟聊起傅凜:“他好像都不跟你們到夜場玩。”
向舒打個哈欠,過抱枕抱懷里,靠在椅背上瞇著眼,“嗯,玩得不多,他要去會所玩一般都是跟蔣城聿他們,邊玩邊聊生意,跟我們就是純粹吃吃喝喝,他沒那個興致玩。”
晚上喝了不酒,酒上頭后話也多起來。
“他就是跟蔣城聿出去也不會玩通宵。他們傅家從傅爺爺到傅伯伯,再到傅凜跟負二,作息很規律,一般都十一點來鐘睡,第二天五點多起,中午還要睡個午覺。讓他熬夜到現在,跟要他命差不多。”
然而現在快凌晨三點,作息規律的某人,還在出租屋樓下等著。
汽車停在花壇邊,兩只流浪貓都睡醒一覺。
傅凜晚上喝了一罐啤酒,這會兒酒氣早散去,他讓司機回去了,一個人在車里等到現在。
來之前問蔣城聿要了出租屋地址,蔣城聿問他什麼風。
他說了句:把黎箏數落生氣了。
手機震,傅凜看了眼時間,三點零九分,他開接聽鍵。
“你從箏箏那回去了吧”
“箏箏到現在還沒回。”
“這都幾點了,怎麼還沒回去”蔣城聿剛結束周末的夜生活,在回家路上,不知道侄的氣消了沒。
“你還在等”
“嗯。”傅凜看向住宅樓,一到六樓只有一樓有一戶的燈亮著,之前沒有亮,大概是人家已經起來了。
蔣城聿不知道傅凜到底是怎麼數落黎箏的,能讓他半夜三更主去道歉,還等了好幾個小時,應該況嚴重。
不知道是不是侄腦子一熱又再次去表白了。
他沒多問,問了是他這個做叔叔的尷尬。
“那祝你好運。回去時跟我一聲。”
三點十一分,靳o送黎箏回來。
“你看那誰的車。”靳o先看到路邊悉的車牌號。
黎箏定睛看去,那五個數字早就爛記于心。
傅凜推車門下來,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這句話已經到了邊,又一個字一個字吞下去。
“我就送到這了。”靳o破天荒沒去調侃傅凜。
黎箏跟他揮揮手,“謝謝。”
等轉過,傅凜已經到了跟前。
其實他不用過來,反正回出租屋要經過他汽車旁邊。
傅凜上沒質問怎麼這麼晚才回,但放在了行上。
他把左手到黎箏眼前,用力了好幾下表盤,讓自己看現在幾點了。
黎箏敷衍地掃了兩下,“我看到了,你收起來吧,知道你有錢,買的手表都是定制款。”
傅凜:“......”
被氣得說不出話,他抬手想要敲敲腦袋,手舉到了頭頂,突然又無安放,最后隔空敲了下。
“箏箏,現在三點多,再有一個多小時就天亮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心臟得了”
黎箏抬頭看他,“我明天休息。”
傅凜無言以對。
黎箏肆無忌憚打量著他,他現在穿的這件襯衫跟晚上吃飯時不一樣,很見他穿黑。
再往上看,他下格外干凈,臉上也清爽,來時應該洗過澡刮過胡子,沒有因為等到半夜而胡子拉碴不修邊幅。
“你過來干嘛”黎箏語氣冷淡。
“給你送貓罐頭。”傅凜轉走向汽車后備箱。
黎箏在原地愣了幾秒,才抬步跟過去。
傅凜把箱子搬出來,上面還有個塑料袋。道歉的話沒有,不過也表明了態度:“以后不會當別人面說你。”
黎箏看著他的眼,一吐為快:“傅老板你得搞清楚,就是沒別人時,你也沒立場說我,你不是我小叔,你只不過是我小叔朋友。”
傅凜沒吱聲,兩人無聲對視,眼里的氣還沒消。
直到有人騎著自行車從他們旁邊經過,頻頻回頭看他們,傅凜打斷沉默,“趕上樓。”
黎箏指指箱子上的塑料袋,“這里邊什麼”
貓罐頭是整箱,就算有贈品也不會單獨再發一個包裹。
傅凜:“黑啤,之前給你買的你沒喝完。”
黎箏拎起袋子扔回后備箱里,“要喝我自己買。”可能也覺到自己這個作太暴,“無功不祿,你半夜幫我把貓罐頭送來,已經激不盡。”
后備箱緩緩自關上,傅凜又看了眼那個塑料袋。
他抱著貓罐頭,“你走前邊。”
黎箏想讓他止步,又作罷。
上次經歷了被人堵,就算不讓他送上樓,傅凜也不可能聽的。
樓道里的燈是聲控,人還沒走到跟前,腳步聲驚醒了燈泡。
窄窄的樓梯間,疊著兩個人的影子。
傅凜一直將黎箏送到家門口,等開了門,他站在門外,長臂一,把貓罐頭放在門里靠墻邊,沒讓手抱。
客廳黑著,不過從一間臥室里出一片橘黃的,暖暖的。那是江小楠睡前把黎箏房間的床頭燈開了一盞。
怕影響到室友,傅凜著嗓子說了句:“早點睡。”
只有能聽得見。
黎箏還是道了句:“晚安。”然后關門,一點點關,不舍得,還想再多看他幾眼。
走道上的燈打在臉上,隨著門關上,燈被門切一束,那束越來越窄,最后是一條線。
門徹底關。
傅凜聽到了反鎖門的聲音,這才離開。
黎箏在門板上,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小心翼翼擰開門鎖,著門框探出頭,長長的公共走道上,傅凜快走到頭。
只看了不到兩秒,他轉彎下樓。
黎箏關上門,鎖好,踮著腳尖回到自己那屋,快步走到臺上,沒多會兒,傅凜從樓里出來,又目送了他一段。
就是這麼沒出息。
傅凜回到車里,沒急著開走,趁蔣城聿還沒睡,他打了電話過去。
蔣城聿剛到家,“箏箏回來了”
傅凜發車子,反手拉上安全帶,“嗯,把送到樓上了。掛了。”
“誒,等等。”蔣城聿關心道:“氣消了沒”
咔噠,傅凜系上安全帶,“沒。”送的那兩瓶黑啤,估計當時想扔地上的心都有了,后來手下留扔進后備箱。
他不明白火氣怎麼還那麼大。
蔣城聿像百抓撓心,問了又怕丟人,可不問又憋得難。他了解侄,再任只是在他跟前,在外人那里,向來有分寸。
“你跟箏箏到底怎麼回事兒做了什麼你數落的”
傅凜:“沒什麼。晚上吃飯到了,靳o要帶去酒吧,我讓早點回去,沒聽,我多說了兩句。”
“就這”
“嗯。”
蔣城聿松口氣,還以為是下刀子了。
他莫名其妙,這點事值當半夜登門去道歉
不知道是傅凜小題大做,就是想去道歉。還是侄借題發揮,一點小事兒而已,非要故意找傅凜的茬。
不管誰對誰錯,他決定要趁火打劫。
前些日子,侄跟他換了生日禮,想要聽傅凜彈鋼琴,他絞盡腦,也沒想到好法子讓傅凜彈奏兩首。
現在就有個機會。
“箏箏其實也好哄,你沒找對方法。”
傅凜順口問了句:“什麼方法”
“不知道對你管不管用,我用著奏效。”蔣城聿煞有其事說道:“我以前不小心惹了,買禮給都不抬眼皮,只要給彈幾首鋼琴曲,什麼問題都解決了。我大嫂說,可能是箏箏胎教時天天給聽鋼琴曲的緣故。”
蔣城聿說著都慚愧,連胎教都扯上了。
他接著給傅凜挖坑:“要不你試試說不定箏箏就消氣了,反正這個法子也不費時又不費錢。我有多護短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是你惹了箏箏,我也會不客氣。要不是你大半夜還等著箏箏跟道歉,我不可能多這個跟你。”
電話那頭,傅凜一直沒出聲。
蔣城聿估著,傅凜應該快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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