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更加冷靜,「那他為什麼不肯告訴我們,到底在哪里找到我的?」
「這次,他不說也得說了。」顧潯怒了。
等我回過神來,才看到顧潯的臉紅腫一片,干裂泛著,往日氣定神閑的模樣不復存在。
我挲著他絞著的眉頭,輕輕平,捧著他的臉淡然地將吻落到每一。
顧潯瞇著眼睛,一臉驚訝,我眨了眨眼睛他,「臉現在不痛了吧?明天還要拍戲呢。」我回答得理所應當。
顧潯的臉立馬沉了下來,「你親我只是為了讓我明天正常拍戲?」
我揪著角,心卻了一拍,明明有別的方法可以讓他消腫,而我偏偏喜歡親他。
沒等我回答,顧潯的雙手早已按住我的肩膀,迫我看他,「你親我三次了。」
他欺過來。
「你過我這里。」
顧潯握著我的手放在了他的前。
「這里。」
繼續下移,掠過他的腰。
「還有這里。」
我的手掌重重地在他的小腹上,堅決不再往下,顧潯輕嗤一聲,「你禮貌嗎?」
9.
顧潯在西藏拍完戲后,回北京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陳述算賬。
陳述卻早一步到了,我還沒來得及發作,他反而興地小手走過來擁抱我,「姜凝,你還不知道吧,顧潯火了!」
我怎麼不知道?也不看看我為他消耗了多靈力。
這幾個月剛補回的,全搭進去了。
顧潯在微博火,本來之前他就有龐大的群,只不過一連幾年沒有任何料,又被惡意抹黑,才跑了。
這些年被打的證據一夜之間全部浮出水面,引來各大爭相報道,一時之間暴漲,都在幫著顧潯委屈。
陳述紅著眼睛,角勾起漂亮的弧度,「寶莉,路易這些藍頂奢,我這幾年都不敢想,今天全部找上我了,他們還我陳老師。」
他的手指微微抖,毫不控制地炫耀接到的資源,「陳歌,張謀這些個名導也顧潯給他們空出檔期去試試戲,這次真的火了。」
顧潯很平靜,他開陳述搭在我肩上的手,作行云流水。
陳述挑著眉,一臉驚訝地問我,「好呀,你都新上朋友了?」
他把我拉到旁邊,小聲叨叨,「顧潯要是知道,還不得把你活吞了。」
我冷著臉,毫無表地睨向他,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也不說話。
陳述意識到氛圍不對,嚨暗自滾了滾,「怎麼啦?」
他皺著眉頭往顧潯那邊靠近,可能是高興壞了,現在才反應過來,「我,你怎麼黑這樣了?」
顧潯抬眼,毫不繞彎子,「你還不準備說,姜凝的玉鐲到底是在哪找到的?」
陳述倒吸一口氣,準備逃。
我輕飄飄地掃過去,門窗全部鎖。
陳述張著,琢磨了幾秒又出玩世不恭的笑容,「嗐,是我這次記錯了,玉鐲是在秦嶺的一個小道士手里拿到的。」
「第一次你說在云南。」顧潯前進一步,陳述退后一步。
「第二次你說在川西。」陳述繼續后退。
「第三次你說在西藏。」陳述雙手上墻壁,已經無路可退。
「這次你又說在秦嶺,嗯?」顧潯每一個字都說得極慢,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
陳述心虛低頭,「為什麼總要問我這個?」
他倒煩了。
顧潯迫地看向陳述,「我們有自己的過往,痛苦的、幸福的,不管是好是壞,這些記憶我們都有。我們還有朋友、家人、依靠,而姜凝就連自己從哪里來的都不知道。」
滔天的寒意漸漸散去。
顧潯轉與我對視,流轉的目似乎帶
著千言萬語。
他是不是也有靈力,不然怎麼會輕易了我的心跳?
外面很黑,也不見風,房間燈漫漫,和地打在顧潯的上,我靜靜地看著他,第一次希自己做個人。
陳述眸復雜地掃過我們,靜默了幾分鐘,終于開口。
10.
我跪在地上,臉慘白,玉鐲竟是陳家家傳。
難怪我故意散播靈力,引起注意,等了千百年卻始終沒人能夠找到我。
難怪陳述可以輕而易舉地把我帶到顧潯邊,竟是這樣。
自以為找到玉鐲就能找到謎底的出口,原來只是徒勞。
陳述從他家里拿出那張被保存完好的信箋,他將信箋了又,猶豫許久,才肯遞給我。
陳氏后族啟:
吾將玉鐲寄存于此,陳氏后人須妥善安置。玉鐲乃吾死之年所存,其魂魄居于其中,千年后方可蘇醒。
吾有三愿,子孫陳述需將玉鐲在小友遭噩運時托付,實乃一愿也。
須勸誡二人和和,莫負此生,實乃二愿也。
凡再變矣,懇將此書勿與他人言矣,莫問東西,實乃三愿也。
臨書涕零,不知所言,唯愿安矣。
這會是誰寫的?這些謎團就像帶刺的藤蔓纏繞在我的心臟上,握住顧潯的手還是讓我忍不住抖,渾冰冷得仿佛失去氣息。
顧潯從我手里接過信箋,他看了很久,眉頭越發鎖。
「這信……」他眼里黑沉到不可思議,「怎麼可能呢?」
怎麼可能呢?
信中所說的小友是指顧潯,信主人讓陳述在顧潯最厄運的時候把玉鐲給他,恐怕是知道,只有顧潯最走投無路的時候才會接我的存在。
這個人不僅知道我會醒過來,還對顧潯了如指掌。
另外,信主人既說我是他的人,卻又希我跟顧潯和和,相伴一生?
皮疙瘩布滿了全,我們將視線同時落在了陳述上。
陳述卻如釋重負,「別看我啊,我知道的就這些了。」
他把祖宗十八代都拿出來發誓了,這次的確沒有撒謊。
「就當上輩子是我欠了你們,你們倆可別再鬧我了!TMD,煩死了。」陳述委屈地出去氣。
我跟顧潯四目相對,他懂我眼里的緒。
他繞到我旁邊,彎著腰靠在我耳邊安,「別擔心。」
日落西山,我卻在顧潯上看到了。
這些天我們仍在深究信主人到底是誰,推翻了各種設想,始終沒有得到合理答案。
窩在家時,陳述急沖沖進來,「姑,顧潯又被黑了。」
糟糕,這些天我的氣息不穩,顧潯又遭反噬了。
怎麼煩心事都到一起了,我給陳述設了結界,他看不到里面,而我們可以看到外面。
我抱著顧潯的脖子,自然地踮起腳湊到他鼻間,「來,糧。」
用他的氣補我的力。
顧潯上的味道還是一如既往地好聞,淡淡的,卻攝人心魄。
「咳。」他突然像是想到什麼,跟我拉開距離,又不自然地輕哼一聲,「你說說,你怎麼就了人家的人?」
他指的是那封信上面的容,吾姜凝。
我抿著,用忽閃忽閃的眼睛無辜地盯向他,「不然是誰家的?」
顧潯對我的表現用極了,他樂哼了幾下,這笑聲聽得我耳朵發燙。
他雙手進我的發間,將我抵在墻上,趁著我吸氣之際,火熱又曖昧的氣息劃過我的角,含上我的珠,「你說呢?」
顧潯一吸咬,我的手指不控地陷他的腰腹,迷之際,結界外傳來陳述的聲音,「你們倆躲哪去了?有沒有聽見我說話?」
我急切地推了他一把,「別鬧了,陳述還在這。」
顧潯瞇著眼睨向我,「我不覺得你設的結界會讓他聽見和看見。」
下一秒,我便騰空而起,顧潯抱著我走到床邊,手一松把我放在了床上。
結界外的陳述還在喚,「人呢?給我出來!」
我抱著顧潯的腰,一頓戰栗。
他的手十分滾燙,我的每一寸都像被灼傷,我搖著他的胳膊聲氣地求饒,沒想到這更加激起了顧潯的。
原來他更喜歡我示弱。
結界外,「顧潯,姜凝,你們別裝啞!」
結界,我終于恢復了理智,咬著顧潯的肩膀發問,「你不會怪
我嗎?」
顧潯氣息略微紊,清俊的臉上浮起一抹紅,「永遠不會。」
他咧開,這樣一笑,得讓我心口的火都不住了。
可我們終究是人鬼殊途。
11.
我靈力恢復正常后,顧潯又開始大火。
接戲接到手,各種名利場都在向他邀約,可惜他從來不去。
流量來了,是非自然也來了。
營銷號不帶顧潯的名字完不 KPI,天天編瓜、造瓜,把當紅流量拉下神壇最好的方法就是制造。
陳述氣得捶墻,只好親自下場,「小心許愿許到你自家墻頭上。」
「一個有大病的狗子:他們好 low 啊,天天在網上搜自己呢?」
不搜自己搜你嗎,你管得著嗎?
「一個吃瓜群眾:路人禮貌發問,顧潯靠洗白能火多久呀?」
什麼靠洗白,我們顧潯要值有值,要才華有才華。
陳述有心無力,便招募專業團隊。
「需要建什麼團隊呀,這些事我都可以搞定。」放著我不用,我需要他們供著我干嗎?
我才不會白嫖。
陳述跟我解釋,「你每次幫顧潯改運都需要消耗大量力,他哪里舍得?」
嗐,反正吸的都是他的氣,羊出在羊上,還談舍不舍得,多見外。
陳述瞪了我一眼,「真是上輩子欠了你們的,你老實點,別給我找麻煩。」
我瞪回去,又恍然大悟,顧潯不只需要專業團隊,也不能吃以前的老本,他需要一部得住流量的作品。
皇上不急,把太監急得跳腳,我拉著顧潯一起挑劇本。
「現在這些觀眾就喜歡看重口味的,像什麼公主養面首、太監談、病囚我、反派床上坐,你找本子就往我說的上面靠,不火你弄死我!」我為了顧潯煞費苦心,把這幾年大火的電影、電視劇通通看了個遍,最后得出結論,想大火必定放飛自我。
顧潯興致不高,我也不惱。
「這些你要是都不想演,就下海,麥麩!」
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遍地耽,這就是娛樂圈的財富碼,大導家的太子都出來分杯羹,顧潯又有何不可?
顧潯神有些不好,綿綿地開口,「還是要把每一步走踏實,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他臉上多了一笑意。
顧潯是有理想的人,不驕不躁,異常清醒。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一部文藝片,賺不到錢,倒是可以拿獎。
顧潯接的這部《迷霧》是雙男主,片子的另外一個男主容瑾在這個圈子算是傳奇人,圈只拍過一部戲卻紅到現在。
這部戲自容瑾加后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導演格外上心,開機儀式上放下豪言,要把《迷霧》做出商業片的吸金,又要讓它發揮獨特的藝價值。
開機儀式上,顧潯跟容瑾第一次見面,顧潯接連幾天神不振,簡單地打聲招呼后,便準備去發布會現場。
容瑾直盯著顧潯,可似乎又在看我,我自嘲地收回目,錯覺罷了,他怎麼能看到我?
轉頭之際,四目匯,容瑾遙遙地看著我,眸子滲著我看不懂的愫,我不解地過去,他的角勾勒出一個彎彎的弧度,莫名悉。
12.
顧潯狀態極差,蒼白,接近病態。
「要不要……?」回去休息還沒說完,就被顧潯打斷,「別說話。」
他一向如此沒有禮貌。
「讓我抱會兒。」顧潯下擱在我的頸窩,滿臉倦容,看起來累極了。
淺淺的呼吸像支羽過我的心尖,的。
我安靜地抱著顧潯,又瞪向陳述,小聲質問:「他的病怎麼就不見好呀?」
「見鬼了,吃什麼藥都不管用,醫生也看不出個所以然。」陳述收起以往的嬉皮笑臉,扶著額頭,眉眼間只剩下煩躁。
見鬼?我心一驚,原來是這樣。
腦袋嗡地白一片,噼里啪啦作響。
作勢要從顧潯手中回自己的手,卻被他越握越,他緩緩睜眼,翅般的睫微微抖,「不準。」
顧潯像個孩子同我置氣,我故作輕松地幫他整理好領,眼睛卻不敢跟他對視。
「到了。」語氣輕。
顧潯強撐著下車,被舉辦方引在前面。
陳述跟在后面,用眼睛瞄我,「顧潯估計是累的,他最近工作量太大了,等忙完這段時間,肯定會好的。……等接完這個活,我準讓他老老實實睡上幾天。姜凝,你要是不開心,顧潯就更不開心了,這傻子這麼拼命工作,就是不想讓你為他改運耗費力。」
陳述的絮絮叨叨卻著真誠,我懂,他是在照顧我和顧潯兩個人的緒。
顧潯真是個傻子,這些話他從來沒有說過。
我便猜想,
到底是幫他拿到那些炙手可熱的資源后,我整整睡了一天,讓他生了警惕,還是教訓雪藏顧潯三年的制片人之后,他生了警惕?
這位制片人確實最難對付,他邊有高人指點,一路順風順水,仗著有錢把這個圈子攪得越來越惡臭,可我畢竟是活了千百年的鬼,他照樣被我踩進泥潭。
代價嘛,我的氣整整渙散了七天,而這七天顧潯寸步不離,也是在那之后他再也不準我使用靈力。
顧潯把力都轉到了自己肩上,可娛樂圈的蛋糕就這麼一塊。
在落地活上,主辦方介紹完寶格麗新品后,記者一窩蜂地擁過來,不肯放過再度翻紅的顧潯。
「顧潯,我是風浪娛樂的記者,請問你在《迷霧》里面飾演的張流義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他是一個殺伐果斷又重重義的人。」顧潯對自己飾演的人一向揣得很深。
「莫導在開機儀式上說《迷霧》是他的封山之作,這個角是不是你接過最好的角?」
不愧是渣浪記者,故意把重點落到了后半句,我警惕地睨向陳述,還沒等他出聲打斷,就見顧潯拿起話筒。
「我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莫導跟我們全主創只有一個目的,把《迷霧》做到極致,他從來沒有說過這是封山之作,不知道你是從哪聽到的不實言論呢?第二個問題,每一個角對于我來說都是最特別的驗,而最好的角永遠是下一個。」
顧潯很從容。
如果顧潯沒有解釋清楚,一經他們惡意剪輯,第二天的熱搜就是,「顧潯不擇手段,給伯樂導演穿小鞋」「顧潯為火承認莫導退圈」「顧潯滾出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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