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是匆匆忙忙收拾的,容羲為了給我撐場面一個勁地給我塞,讓我現在找不到我想要的東西了。
「你在找這個?」面前突然出一只手,骨節分明,勻稱而協調。
更重要的是,他拿著我正在找的草莓棒棒糖。
「謝謝老板。」我毫不客氣地接過,撕開包裝紙就往里塞。
季延清又默默地把整袋都遞給我了,里面除了棒棒糖,還有棉花糖和巧克力豆。
「真是個熱量炸彈。」我口嫌正直,一邊埋汰一邊笑嘻嘻地接過。不過我好像意識到了什麼,順手也遞給他一顆。
季延清搖了搖頭,「我不好甜食。」看到我嘟了嘟,還很友善地提醒了我一句,「吃多了糖果容易蛀牙。」
「我正吃得高興呢……」我埋怨地看了他一眼道。
季延清失笑。
25
「有糖果怎麼不分給大家一起呢?」程月眼尖,聲音不合時宜地出現在我耳邊。
一說完,一個作盧欣的素人頓時附和道:「對呀,季延清,這你就不厚道了,怎麼就不大家一起分呢?」
老實說,我都不敢喊季總的大名,這小丫頭喊得倒是爽快。
「大晚上的,吃糖容易胖哦。」我不不地對程月道,臉上還掛了點笑容。
畢竟,俗話說手不打笑臉人,也別想從我這拿走半顆巧克力豆。
周圍的人大概也知道我和程月不對付,一時間也沒繼續說點什麼,只是看著程月。
「傅霖,別這麼小氣嘛。」程月頓時語氣一,兩只大眼睛水汪汪的。
整得就像我欺負了一樣。
我也微笑了,「你放心,姐姐回頭給你買一箱去,不差這幾顆哈。」
程月角笑容一凝,大概是我這輩分認得突然。
26
第二日早晨,火車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用膝蓋也能知道節目組后期肯定會把我昨晚和程月的矛盾剪輯放大,不過那又怎麼樣。
后面刺激的鏡頭還多呢。
趁著工作人員都拎著行李下車沒空拍攝,程月又惹到我頭上來了。
「傅霖,別得寸進尺了。」程月一邊收拾行李,一邊低聲在我耳邊道。
我得什麼了我?我倒是想得寸進尺來著。
「程月,俗話說小火靠捧大火靠命,強捧會遭天譴的。」我也低聲笑道,「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不出聲是想給你留點面子。」
聽到這,程月臉就變了,再也維持不了一向溫婉的樣子,反而像是被拆穿了一樣,面部表有點猙獰。
「傅霖,你敢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搶我角這事跟你沒關系?」程月死死瞪著我,咬牙切齒道。
我也不心虛,隨手就戴上了墨鏡。
27
此時此刻我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徑自走下車廂。
季延清似乎在等我,我的行李被容羲塞了滿滿兩個行李箱,正準備搬下車,他已經上前幫我都拿上了。
「沒事,我可以。」我還想從他手里搶過來,但是沒功。
下車之后的紫外線有點猛,刺得我差點睜不開眼,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差點把我倒了,還好關鍵時候季延清出手拉了我一把。
我向周圍看了一圈,攝像機還沒架上,不然我們倆可太明目張膽了。
「程月跟你說什麼了?」季延清扯開了話題,問起了背后臉有點難看的程月。
我搖了搖頭,嘆氣道:「屁大點事還埋汰我,我這種小心眼的人當然沒跟客氣。」
都最后一個通告了,干嗎這麼憋屈?
「你跟不客氣,怎麼跟我就這麼客氣?」季延清道,日灑在他的臉上,了幾分冷,多了幾分溫和澄澈。
我哭笑不得,無法抑制住心底那點貪,又看了看他的側臉,「季總,這能一樣嗎?」
「哪不一樣?」季延清又問我道。
我訕訕地笑了笑,
看著攝影準備跟過來,拎著其中一個行李箱就撤了。
其實哪里不一樣,我也說不出來,大概是程月無關要,所以我懶得跟那麼小心翼翼。
28
我走開之后,季延清很不幸地被程月纏上了。
我遠遠地看了他一眼表示同,他面上居然出了一點不耐煩,真是十分難得。
觀了一天,程月基本上都是圍在季延清旁,連最后營搭帳篷的時候也是。
「分一些人去搭帳篷,另外的人去做晚餐怎麼樣?」楚承洲提議道。
「那這樣,我和季延清、盧欣去搭帳篷,其他人就負責晚飯吧。」程月似乎沒看到季延清快要涼的眼神,兀自安排著。
我默默在心底給上了一炷香。
「傅霖姐……我可以喊你一聲姐姐嗎?」我離程月遠一點之后,有個小男生就湊上來了。
我很快就認出了他是楚承洲,也是嘉賓之一,對家準備花重金捧上頂流的小演員。
「你不介意的話,我又怎麼會介意?」我笑了笑。
這弟弟看起來比我還小個四五歲。
「你的脾氣是不是很糟糕?」楚承洲問我,但是我沒料到他居然這麼直接。
我點了點頭,忽悠道,「對,一點就炸那種。」
「那你從昨晚到現在,為什麼不發脾氣呢?」
楚承洲問得實在是直白,周圍還有一素人小妹妹沒敢說話。
我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真誠地問道:「弟弟,你這是在引戰嗎?小心我舉報你哦。」
楚承洲道行不夠,一下子被我唬住了。
「姐,我就開開玩笑,您別當真哈。」他連忙搖搖頭,給我賠笑道歉。
我也沒跟這娃娃計較,指了指食材:「那你幫我把番茄切一下,我做個羅宋湯不?」
楚承洲此事應得爽快,「好嘞。」
做飯過程十分和諧,素人小妹妹一直跟著我進進出出,還時不時聽我講點人生大道理和毒湯。
「傅霖姐,你跟傳說中的不一樣。」小妹妹一邊看著我炒菜一邊道。
「你別瞎聽什麼傳說,姐本就是個傳說。」我往菜里撒了點糖,大氣地道。
29
「總算搭好啦。」程月嘚瑟地在鏡頭面前展示著自己的手藝,盡力降低我的存在。
但是忙活了半天的楚承洲不樂意了,使了個眼就讓攝像機往桌上拍,一興就喋喋不休:「這是羅宋湯,這是炒蛋,還有水煮片……都是我傅霖姐做的!」
這小子說得……像跟我很似的。
不過這話我聽,而且我更看程月被搶了風頭后那憤憤不平的樣子。
「這湯甜了點吧,我比較喜歡咸口的。」程月還沒喝多就開始想法子給我添堵了。
又夾起一塊片,皺眉道:「居然這麼辣,累了一天了都,真讓人不了。」
楚承洲突然給了我一個不滿的眼神。
「程月,你會下廚的吧。」我突然開口道,似乎不懂我什麼意思,愣了愣。
反正我看程月會添油加醋的。
我沒理眼里的迷茫,繼續道:「要不咱們下回一起吃魚?」
「你到底什麼意思?」程月冷冷地丟下筷子,看著我,仿佛要把我盯出一個來。
我看了節目組一眼,工作人員都表現得十分激,大概是想看我倆互懟。
那好吧,我怎麼忍心拂了他們的意?
「沒什麼意思,就是……看你會挑刺的。」我語氣淡淡地說。
程月臉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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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月沒料到我如此直白,頓時質問我道:「傅霖,我就實話實說怎麼了?」
「我也是實話實說呀。」我的語氣聽起來就溫和多了,要是這段不被魔鬼剪輯的話,八會讓觀眾覺得脾氣暴躁還蛋里挑骨頭的是程月。
氣氛還沒來得及尷尬,程月就摔筷子走人了。
季延清適時幫我夾了一筷子蛋,那蛋放在程月跟前,我的爪子本不想過去。
「吃吧,別計較,回頭出事了公司兜著。」他連個眼神都懶得給程月,閑閑地道。
「沒計較沒計較。」
半晌之后,程月似乎是被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勸了回來,眼睛還紅紅的,十分委屈。
只是大家都不敢靠近,生怕一不小心得罪這位大小姐。
楚承洲是年的人設,實際上他也很符合,角總是一抹清爽明快的弧度。
他主收拾了碗筷,走回來之后就開始活躍氣氛,「不如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吧。」說完,還從他自己的包里拿出了幾顆骰子。
「就比點數,誰小就誰輸。」
我挽起袖子,「來。」
「玩得起就來呀。」楚承洲表面笑嘻嘻,皮下不懷好意。
正說著,剩下的幾人也圍了過來
,程月看見坐在我邊的季延清以后,居然也搬著板凳圍過來了。
楚承洲很爽快地坑了我一把,直接就把三顆骰子先丟給了我,真是很關照我。
一頓猛搖杯子,一掀開,我傻眼了。
三個一點算什麼?
「姐,還沒開始就結束了欸,您真棒!」楚承洲還十分捧場地給我鼓掌外加一番吹噓。
真是謝謝您祖宗嘞。
「大冒險,來。」我微笑地看著楚承洲道。
他被我盯得有點發怵,弱弱地了脖子。
「這樣吧姐,你在座挑個人對視十秒,誰笑場了誰明早做早餐,行不?」楚承洲的大冒險還算有了點人。
我下意識地看向我家老板,季延清是不可能笑場的了,只要我忍得住,那這關就算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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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秒過后,我功笑倒,趴在季延清懷里了,無視程月要剮了我的眼神。
還好老板有點良心,沒把我直接丟開,不然丟人丟到天邊去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盯著他的眼睛居然撐不過五秒,還嚴重笑場!
理論上我應該是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下一的時候,季延清大概功被我帶衰了,點數居然也墊底了。
「季總,你也有今天。」我笑得前仰后合,幸災樂禍。
他統共六點,我七點。
「真心話吧。」季延清涼涼地掃了我一眼,我頓時沒敢吱聲了。
季延清偶像包袱比我重,鑒定完畢。
不過最興的不是我,是程月。
抓機會連忙就出題了,聲音的,就像是撒一般,讓我起了一皮疙瘩。
「季延清,如果讓你跟我說一句話,只能說一句,你會說什麼?」
我暗自腦補著季總到底會說什麼話,但發現這超出了我的認知范疇。
就算是小說,也是一貫正經的人設,從來沒崩。
全場屏著呼吸,都在等季延清說話,他這人在這綜藝里面不像是素人,反而是比嘉賓更亮眼也更歡迎。
反正節目組的攝影很喜歡圍著他,如果不是周氣場太冷了點,周圍肯定時時刻刻圍滿了工作人員。
季延清抬眼看著程月,我看到程月的臉兒紅得像是了的柿子。
「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
季總不負眾,語出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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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場的時候有點潦草。
程月說有高原反應了,大概是被氣出來的。
我跟楚承洲的步伐都是微微抖的,主要是臉上不能笑出來,但是又憋得難。
帳篷這邊,我跟今天一起做飯的小姑娘一個帳篷,但是我發現還有一個行李箱落在季延清那里了。
于是無奈之下,我只好鬼鬼祟祟地繞開程月的帳篷,躡手躡腳地走到他那邊。
楚承洲也在里頭,正把玩著今天旅游觀時候買來的一串佛珠和綠松石。
至于季延清,則是坐在一旁看書,拔而端方。
也就還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一眼看到了自己的行李箱,正打算去拿。
「姐,難得來坐坐,聊聊天唄,我正無聊。」楚承洲突然坐直了,還挪了個位置。
我愣了愣,其實我一直不了解這小子為啥喊我姐喊這麼順溜。
「你還好意思,今天程月挑刺的時候你在想什麼?也不幫我說兩句。」
我毫不客氣地坐下了,帳篷里三人圍了個圈子,有種溫馨夜談會的錯覺。
「咳咳,姐啊,程月這營銷團隊,我哪干得過人家?」楚承洲十分無奈地攤手。
這個時候,他的劇還沒上星,但是金手指的我知道他的劇會,別看現在默默無名的,不過兩三月后就是個搶手的明星了。
「別這樣,是金子總會發的對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可我如果不是金子怎麼辦?」楚承洲嘆氣。
這……我想了想,繼續道:「這也不要,就算你是玻璃碴子,也會反對吧。」
楚承洲笑得十分勉強。
我說完之后,連季延清也忍不住抬頭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沒見過我這樣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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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拖不行李箱,這營的地方坑坑洼洼的,很考驗我這個弱。
最后還是季延清幫我拿回去的,但是我沒有直接回去,而是找個地方看星星去了。
夜空廣闊,星辰繁朗。
季延清坐我旁,我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說什麼又沒說出口。
「你想講什麼?」他眼眸微沉,卻說穿了我的心思。
「我說了哦,」我鼓足勇氣,「先說好,你不能生氣。」
季延清微微頷首,我覺得他這應該是同意了的意思。
「咳咳,」我直了腰板,清了清嗓子,「季延清,我每回把你當正常人看的時候,你能不能就稍稍演得像一點,你的反常行為已及我的知識盲區。」
說完之后,我別過頭不敢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說話已經開始這麼囂張了,你看,我還敢喊大名了!
「當人看?」季延清挑出了我話里這仨字,語氣難得有一點起伏。
當然我的意思是,紙片人應該也是人,只是他的行為我逐漸看不懂了。
「對對對,往常我都是把您老人家當祖宗供起來的。」我立馬接話道,說完才發現又不對勁,連忙糾正道,「不是季總,我的意思是你的行為有太多不合乎更不合乎理的地方。」
我說話難得這麼直白了
不管了,豁出去了。
「比如?」季延清道。
「比如,你現在出現在這。」我轉看著他,爽快地道。
「那是為什麼呢?」季延清順著我的話又問道,聲音放輕了些。
但這個問題不應該是我問嗎?
氣氛一時間陷了沉寂,半晌后還是他先打破的沉默。
「想不通,隨緣吧。」季延清坐直了,側目之時,視線突兀地與我平齊。
他黝黑晶亮的眸子有點像星星,里頭閃著一抹難以名狀的溫。
如果不是我看錯了,就是我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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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很早起床蹲日出。
其實是昨晚沒怎麼睡,季延清的眼神一直在我腦海里回,不知疲倦似的一圈又一圈,讓我整個晚上心神不寧,毫無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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