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狗咬了。」
恰巧這時,后傳來導演的聲音:「疏鴻你去哪了?」
「被狗咬了。」
一聽到這句,宋宜瞇了瞇眼,低聲問:「你和他,沒有吧?」
我馬上一個激靈,瘋狂搖著頭:「姐,我除非腦袋被傳國玉璽砸了才會跟他有干系。」
「寶貝兒,倒也不用話說這麼死……」這時,旁響起一個溫潤的男聲:「是穆琳嗎?」
我轉過頭,見一個著武服飾的陌生帥哥,大致推斷也許是演我「被殺的人」那位,看了看了宋宜一眼,然后打了聲招呼:「你好,請問是羅知晏吧?」
「嗯是,你好啊安芷。」被第一次直接稱呼戲里的名字,我到有些奇妙,對面前這人的好也「蹭蹭」往上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宋宜正好電話響起,便指了指屏幕,示意我們先聊。
「我看過你演的戲,很有靈氣。」
我有些意外:「不敢不敢,我來來回回就是那麼幾句臺詞,『小姐請用茶』,『小姐當心腳下』,要不然就是『羅公子昨晚來看小姐了』、『小姐許久沒與羅公子出去了』,單純就是一個工,哪來的靈氣呀……你是不是認錯人啦?」
「沒有,看那部《南府曲》時,就覺得這個小丫鬟很不錯,尤其你每次說『羅公子』,我甚至有種錯覺是在我。」他開玩笑道。
我臉紅了紅,撓了撓頭。
「另外,你發表的那篇論文也很不錯,本科生就能有這樣的水平,你老師和父母一定很為你驕傲。」
「不行了不行了,別夸了。」我趕忙擺手:「我很容易飄。」
「所以才是仙呀。」
我低頭扶額:「大哥,別這麼說了,我一個剛畢業的書呆子不起這麼。」
對方正要回話,卻正好到他去拍照,便朝我笑了笑,說有空再聊。
「發什麼愣呢你。」
鄒疏鴻將那只鞋丟到我腳下,捎帶揪起我的披帛了手。
順著我目看過去,他作恍然狀,轉離開同時重重拍了拍我肩膀:「這圈子水渾,你別傻白甜似的上了當。」
啊不是,我就看一帥哥養養眼,這不算什麼原罪吧?
按要求站到了背景布前時,我不免有些拘謹。因拍攝靜態照片不同于演戲,加之圍觀者眾,我拿著那把道短刀,神態半天都無法到位。
「果然是業余。」
攝影師后抱臂旁觀的鄒疏鴻「嘖嘖」著搖頭,我瞪他一眼,將刀拔出鞘一半,比了個口型:找死嗎。
「好!就是這個狀態!」
攝影師「咔咔」連按了幾下快門:「很好,對,就這樣。」
我一驚,反倒放松下來,連帶著后面的拍攝也順利了不。
因豬得福啊?
那天拍攝結束后,宋宜開車送我回家。
路上,隨口問道:「之前你那個微博熱搜你看過嗎?」
「算是看過吧,它后來一直讓我注冊或者登錄,就沒往下看。」
「你連微博都沒有?」
「呃……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是吧?知網賬號我還用的是學校的呢。」
在宋宜一頓「你連微博都不看以后怎麼發布消息在哪跟互」的炮轟之下,當晚回到我的小公寓后,我第一件事就是下載了微博,然后翻開了一個月前的容。
誰知剛看了十分鐘,我就已經后悔自己下載這個件。
「天臨直呼行!」
「所以現在學歷史的都要來娛樂圈了是吧?」
「我找人看過了,這文章邏輯混,真不知道怎麼發表的……」
「別是憑著長得好看!」
「我總結一下,這人做演員做學都不合適,估計是有什麼后臺!」
我迅速卸載了微博,將手機往床上一丟,拉上窗簾,戴上耳塞眼罩,試圖將外界的一切統統屏蔽。
然而躺了約莫五分鐘,我就一骨碌下了床。用微信確認后,撥通了電話。
「你看微博不爽找我干嘛。」
「這不是眼瞅著你家有錢,看看老板能不能給我直接買幾十條熱搜,說穆琳是個小天才。」
對面沉默幾秒,然后回答:「穆琳你要是有空就讓宋宜給你找個大夫看看腦子,這錢可以報銷。」
「行了行了,我不是專門找你吵架的。」我斟酌了下用詞:「這不是因為邊學歷不錯的,同時還算是影視行業的人,除了宋宜姐就只認識你了嗎。而且要是找宜姐,肯定會強調現在這條路有多好。」
「你就相信我不會坑你?」
「我只是
主觀上選擇相信『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敵人』。」
鄒疏鴻嘆了口氣:「行吧,把你地址發來,我去接你。」
「你要干嗎?」
「難不你覺得涉及職業生涯的問題真能在電話上說清楚?」
我深呼吸了一口:「行吧。」
【四】
我自詡向來是個承能力不錯的人,可當看到鄒疏鴻那輛亮閃閃的不知道什麼跑車停在樓下時,還是沒穩住,正在澆花的水壺噴了自己一子。
「你怎麼這麼慢?」
「都是你的錯。」
即使火急火燎又換了一服,可我仍是讓他多等了十分鐘。
「不是,你要干嗎啊,吃個飯而已也要炫富?」他沒立刻答話,安靜了片刻,忽然俯過來,我嚇得心臟跳得飛快。
不料他只是給我系上了安全帶。在臉與我靠得極近時,他頓了頓,抬眼看我一眼。我仿佛都能到他呼吸的溫度,忙一把將他推開:「姓鄒的你吃錯什麼藥了。」
「沒事,就覺得每次看你這個智障東西著急,就一陣心舒暢。」
我放棄了拿他領帶把他勒死的想法,心想:暫且把問題解決掉,以后有力再慢慢收拾你。
原以為,他最多不過是找個市中心人均幾百的餐廳,誰知他卻把我直接拉到了郊區。
「你給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在做什麼販賣人口的勾當?」他瞥我一眼后接著直視前方開著車:「你放心,如果要綁架你,我肯定不賣,砸招牌。」
「那用我干嗎?」
「喂狗。」
聽得此言,我并未即刻反擊,沉一陣后,來了主意。
走進那家恨不得把「高端」當招牌的餐廳,立刻有人來迎我們座。
邁進大廳的一刻,我立刻攬上鄒疏鴻的胳膊,甜甜地開口:「親的~」
我到鄒疏鴻的子立刻一僵,心中一喜,接著演了起來。
「你帶我來這里,家里的姐姐知道了怎麼辦呀?」
雖然那位小哥訓練有素,但瞬間一亮的眼睛還是多暴了他的心活。
鄒疏鴻卻毫不慌,甚至出胳膊,直接摟住我的腰,用另一只手了我下:「沒事寶寶,大不了就告訴,反正我爸也遲早要發現咱倆的關系。」
我瞪大了眼睛驚恐萬分地看著他,而他卻用微笑向我表示了同歸于盡的決心。
太狠了,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也干得出來。
我跟他小聲說:「你不要臉我還要。」
他輕哼一聲,在我耳邊低聲說:「記住了小混蛋,再這麼干我直接把你洗刷干凈安排掉。」
【五】
我翻著那數字簡直是隨心所印上去的菜單,皺了皺眉頭:「你們有錢人都喜歡這麼燒?」鄒疏鴻抬起頭,云淡風輕地說:「不是,平時不吃。」
「那今天是?」
「跟你炫富。」
我揚了揚手中的菜單:「這麼一塊牛排,是我兩個月房租。恭喜你,目的達到了。」
「先把你的問題解決了再貧。」
鄒疏鴻突想起了今天的主題,立刻換上一副嚴肅的神,坐直了些子,雙手叉放在桌前:「所以你是在想,你本的追求不在所謂娛樂圈,想回到原來的環境里。但是又因為有合約在先,必須要按照公司安排走,擔心耽誤了原本的學業。」
我點點頭。他微微蹙眉,沉思片刻問:「所以當初你為什麼要簽下這個合約?我覺得你不至于真蠢到完全不懂概念就簽。幾百萬的違約金可不是兒戲。」
想到當初的想法,我有些心虛地低下頭:「當時大一還小,總覺得希自己的人生可以有更多種可能,而非局限于研究歷史,再加上覺得這門行業很有意思,就有些不計后果,現在想來,是太莽撞了。」
「年紀輕輕想多探索,也無可厚非。」他評論道,倒是讓我稍稍放了些心。
「至于如果要說起這二者的關系,我倒要先問問你為什麼喜歡歷史。」
「我喜歡那種厚重。」
聊起這個,我突然來了神:「在博館里,每當我看著那些文,甚至是帶著銹跡的,或是變形了的那些,想到它們曾經在千百年前鮮活過,被前人使用過,就會沒來由地激。還有那些記錄在史書上的興衰更迭,都是在這片土地上真切發生過的事……可能我喜歡他們,就是因為他們都帶了『人』的氣息。」
「那關于做演員?」對于剛才的回答,他微點點頭,看不出是怎樣的緒。
提起演戲,我就有些沒了主意,拉過一縷頭發放在指尖絞弄著:「可能我爸影響吧,他以前是攝影師。」
「你鏡頭是不錯。」這位死對頭難得對我有了句肯定,「現在呢?」
「我也不大清楚,他們離婚了。」
「抱歉。」
「沒事的,過去這麼久了。」
果然,最怕空氣
突然安靜。好在恰巧這時,剛才那位小哥敲門進來為我們端上了香檳。
我又想起了剛才當著他面時的惡作劇,故意托著腮,朝鄒疏鴻一嘟:「不嘛,人家偏偏就喜歡那個包包,姐姐都有一個,你不給我買是不是不我?」
鄒疏鴻詫異地一挑眉,注意到那位服務生,頓時了然。攬過我的肩,在我臉頰上輕輕一刮:「小妖,怎麼不給你買了?」接著又靠近我些許,假意在我頸間一嗅,用不大不小、恰好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今晚表現好了,要什麼都給你。」
服務生一走,我就迅速彈開:「鄒疏鴻你個老流氓你是不是這樣的事干多了?你哪來的這麼游刃有余?」
「你還不是一樣。」
「我看過電視劇的好不好!」
「我家做電視劇起家的我能沒看過?跟你這麼說吧,常見的霸道總裁戲碼,都。」
「好變態啊你。」我擺出一臉嫌棄的表。
「不信?試試?」
他前傾了些子,一只手扶著我椅背,一雙深邃的眼睛就那樣目灼灼地看著我,微揚。
嘿,不得不說,這家伙還真有那樣兒,他媽肯定特好看。
「你要是沒這麼個有錢的爸爸,肯定也有不富婆愿意養你。」
鄒疏鴻似乎差點一口氣沒過去,但很快調整好了狀態,整了整服,又正道:「說回剛才的事。我認為,目前為止,你既然不能違約,就不妨在現在這條路上走走看。興許當初的決定也多反映一部分你心的追求,總之值得一試。」
我點點頭,他又補充道:「另外,這次《長安風圖》是我爸給我的重點項目,我也為此專門請了好幾位國最頂尖的教授做歷史顧問。你完全可以趁此機會向他們討教,這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真的?!有誰?!」
「孫明韜、李泊儼……」
聽他這麼一個個列下去,若是換作他人,我興許都要直接沖上去擁抱了。
「你這樣還讓我怎麼繼續討厭你?」我發自心嘆道,不自覺閉上眼睛了眉心,「堅持四年了,不想半途而廢。」
「你不就是覺得因此欠我人了嗎。」
他往后靠了靠,眼神瞟向了別:「好辦。正好我單久了,你以后再遇到像你這樣,長得漂亮腦子還不好的,就介紹給我。」
「沒必要了,聽完這句話就不疚了。」我手拿起那杯香檳,一飲而盡,皺了皺眉,將杯子放回原:「不過我是認真的,以后有什麼能幫上忙的,你可以找我。」
他看著我,沒有答話,不知為何微笑了笑,照著我的樣子將香檳一口悶。
「你還開車呢喝什麼酒。」
我話音剛落,就見鄒疏鴻面一變。
看著他這副樣子,我頓時來了自信,拍了拍他肩膀:「有些人,多想想長得好看沒腦子的是誰。」
「你覺得這里會找不到人代駕嗎。」
回過神來,他已經恢復了自若的神,手理了理袖口,角帶著笑容覷著我:「以后多帶你來幾次,省得你只知道看書,人都讀傻了。」
「老板,你放過我吧,窮。」
「我請。」
聽他這話,我隨手拿起一把不知道做什麼用的叉子對著他:「吃人的短,我不信你不知道這個。」
「知道,所以才要這樣。」他悠閑地對著燈看了看已經空了的酒杯,「就喜歡看你理虧吃癟的樣子。」
「鄒疏鴻你學學做個人這麼難的嗎?」方才對他的激果然一掃而空。
「你是不是有什麼不正當企圖?告訴你,違法紀不道德的事我不做。」
「我也不做。」
正在這時,又是方才那位吃了整整一晚假瓜的服務生舉著托盤走了進來。
鄒疏鴻一把攬過我,頭滾了一下,假裝咬住我耳垂,著我下說道:「我對你的企圖,還不簡單麼?」
他的聲音此刻帶了些沙啞,竟然有種該死的魅力。
這麼會演,自己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我心想。
這樣高檔的餐廳,上菜速度卻是極慢。再加之我們兩人期間沒完沒了拌爭執,是把一頓六點多的晚餐吃到了十點半。
結賬離開時,我不免一陣尷尬,仿佛自己真是傍了巨款一般。
要跟姓鄒的 AA,他肯定不會答應,那就盡早找個別的機會怎麼給他加倍補償回來,我這樣想著。
「十分抱歉,鄒先生。能開您這輛車的那位今天不巧請假了。您這臺車過于貴重,我們不能輕易嘗試。」
前臺姑娘的這句話讓我瞬間明白了什麼絕。
「鄒疏鴻你剛才跟我信誓旦旦說什麼了!」
興許是因為剛才和他吵得有些上了頭,我又一次拽著他領帶朝他吼,卻在吼完才想起此時所環境。
素質足夠過的小姐姐選擇無視了我的失態:「再次向您致歉,鄒
太太。為表示誠摯歉意,我們免費提供客房,請問這樣您看可以嗎?」
「明天沒通告,你放心。」鄒疏鴻一只手放在西裝口袋里,毫無半點焦急神。
「不行,今天爬也得給我爬回去。大晚上的跟你這個老流氓夜宿郊外,鬼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我咬著牙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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