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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 第 26 節 長夜之火

對面的李懷月一下子怔住:「余琛還有親戚在大學里當老師?他從來沒跟我說過。」

「也沒跟我說過。」

我和李懷月對視一眼,忽然意識到,在我們面前那個溫的男朋友,只是余琛眾多面的其中一副而已。

更多的、他的真實面目,還藏在暗,像是海面下的冰山,如果不是這一次揭開一角,大概永遠也發現不了。

方樂說,很清楚自己人單力薄,還要靠學校畢業,原本是打算畢業答辯之后,再向學校舉報這件事。

但現在,既然我和李懷月打算從余琛的保研資格上做文章,也要把這件事拿出來,給天平上再加一重砝碼。

很快,我和方樂整理資料,寫了一封針對余琛的實名舉報信,直接到了學校總教務

為了以防萬一,我們把這封舉報信上傳微博,并艾特了 Z 市教育局。

鬧大后,學校針對當初勵志獎學金的評選事件展開了重新調查。

最終確認了余琛利用班長職權和親人的教師職位徇私謀取不正當利益的事實,撤銷了他之前的評優評獎,取消保研審查資格,同時記過計檔案。

而他在學校里任職的小舅媽,也因為這件事,失去了評選副教授的資格。

至于那個偽造資料評選獎學金的男生,也得到了他應有的分。

學校里的輿論很快轉了風向,沒人再討論之前那段方面的事,反而都開始議論余琛的徇私行為。

而上次那個說我知三當三的人,很快又給表白墻投稿,說我公報私仇,利用學校的規章制度為私事出氣,還說我最毒婦人心。

這一次,連很多吃瓜群眾都看不下去了,紛紛在評論區指責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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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懷月還去表白墻投了稿:

「我說這位不知道是男是的低等,打擊特權徇私人人有責,維護公平秩序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誰能像你想的這麼暗啊,還公報私仇,余琛那人渣配嗎?這事不是他做的還是怎麼著啊?」

那人被懟得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

沒過幾天,就有人通過賬號關聯出,那個投稿人,正是余琛的小號。

我最后一次見到余琛,是在期末考試月快要開始的時候。

那時風波已經平息,李懷月也已經回到 G 市準備的考試。

我在去圖書館的路上,撞見了余琛,他拖著兩個行李箱,看起來沉了很多,渾散發著一頹喪。

之前就聽說,學校的置下來后,他便申請了休學一年,保留學籍,打算明年九月再接著回來讀。

看到我,他一下子站住腳步,那雙曾經溫和清澈的眼睛里,涌上了渾濁的怒氣和怨恨。

他啞著嗓子問我:「我有哪里對不起你嗎?」

「在一起這一年,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就算你發現了李懷月的存在,為什麼不能和我說?我可以補償你,我們好聚好散,談不就是為了開心嗎?你聯合方樂去找學校舉報我,你又能得到什麼?」

我被他的理直氣壯整笑了:

「能得到快樂,不行嗎?余琛,認識了三年,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無恥?你自己撒謊,腳踏兩條船,做出濫用手里那點小權力的破事,怎麼還怪別人揭穿你?」

著臉看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瘦了很多的緣故,那張微微凹陷的臉,配合沉的神,看上去有些駭人。

我不由得警惕地后退了一步,握了口袋里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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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余琛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做。

他拖著行李箱,一聲不吭地離開了學校。

我往前走了兩步,鬼使神差地停下,轉頭看向他遠去的背影。

橙紅從枝葉隙照下來,不知怎麼的,讓我想起過去時的很多畫面和片段,微微恍惚。

那時的快樂和雀躍是真的。

得知真相后的難過和厭惡也是真的。

無論如何,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

我將來的人生還有很長,一切都是未知,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我和余琛大概率不會再有集了。

8

期末考試結束后,李懷月主給我發消息,問我要不要去的老家 N 市玩。

「之前我一直想去 Z 市,上次就去過了。你不是一直想來 N 市玩,我來招待你,就當……補償初次網絡會晤,罵你的那份愧疚吧。」

我無奈地說:「不是道過歉了嗎,怎麼老提這事?」

「沒辦法,心里過不去,午夜夢回想起這事,尷尬得在床上摳腳趾睡不著。我不管,你得給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

我答應了李懷月。

那個夏天,我和坐在 N 市南郊一家仿古的甜品店里,用小勺撥弄著面前碗里的千層。

李懷月突發慨:

「其實當時發現你的存在,又被余琛那麼編造之后,我在心里瘋狂幻想見了面要如何挽著他的胳膊,跟你耀武揚威,如何打小三,如何警告你不要再靠近我男朋友。」

「事實上加了好友就發現,有錯也是男人的錯,你一直被他蒙在鼓里,你又有什麼責任呢?」

我猶豫了一下,把那天在學校里遇到余琛的事告訴了

果然,李懷月被氣到了:

「談是為了開心?最基本的忠誠和專一都做不到,說什麼屁話呢?我給他一個大耳刮子我更開心,他倒是讓我打啊。」

我忍不住笑道:「放心,我已經當面替你罵過他了。」

回想起來,那天當著余琛的面懟他,其實不像是我從前的格能做出來的事

認識后的這兩個月,我也多多到了李懷月的影響。

接下來,我們沒有再說話,安靜吃完了盤子里的蛋糕。

李懷月說要帶我去江邊看煙花表演,稍微休息了一下后,我們就出發了。

那天晚上,我們站在江邊,倚著欄桿,看了一整場絢爛的煙花。

陣陣聲響里,有潤微涼的夜風從江面吹過來。

就站在風里,笑笑地對我說:

「余琛這人虛偽又濫,三觀扭曲,作惡多端。他做過的唯一一件好事,可能就是錯讓我們認識了吧。」

我彎了彎角:「嗯,我也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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