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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 第 33 節 跨時空外賣

我戴上,然后嘆氣:「可惜那幾對結婚對戒,都是他們用過的。」

「等下出門的時候,找家首飾店看看吧。」

江灼輕輕挑了下眉,摘下背后的長劍,走過來,抱著我坐在梳妝臺上,眸漸暗。

我有些不自在地擰了擰:「不是說要出門搜集資嗎?」

「晚點再去也來得及。羅小姐,先支付你的報酬吧。」

9

出門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

我的折疊刀上次卡在喪尸肩骨里,報廢了,于是江灼干脆把他的劍給了我。

我握著劍柄,有些不放心地看著他:「你的武給我了,那你怎麼辦?」

「對付這點東西,本就用不上武。」

話雖這麼說,出門后我還是很快察覺到不妥。

「江灼,你有沒有發現……」

我咬著,看著不遠那只以極快速度向我們沖過來的怪,「喪尸好像變異了,變得更強了?」

江灼隨意抬手,揮出一道細長的金劍氣,喪尸首分離,轟然倒下。

他回頭看著我,眼神有些奇異:「這是進化的必經之路。」

「進化?」

他并沒有繼續解釋,只是瞇了瞇眼睛,看向我后的方向。

我回過頭去,發現我們后幾米之外,竟然有不人握著菜刀、球等武跟在后面,也有不人借著江灼清理出的安全空地,狂奔向小區外的停車場。

這其中還有兩道悉的影,是我爸和我弟。

也不知道繼母和施琪是不是怕我殺了們,才不敢跟著出來。

不過沒關系,我很快就會找上門去了。

「末世已經降臨快兩個月了,他們家里的存糧應該吃完了。」

我對江灼說,

「就算拿首飾包包那些跟我換,也只能解一時之急。現在我們出來搜刮資,他們也很清楚,跟著我們總比自己出來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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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灼聽著,完全是一副無所謂的表

「你想讓他們跟著,就跟吧,反正我的劍是你的,我也是你的,想怎麼安排都可以。」

我握劍柄,老臉一紅:「當著這麼多人……和喪尸的面,別說這麼讓人想非非的話。」

「羅蓁蓁,好像也只有你會這麼想吧?」

江灼又隨手解決了三只飛撲過來的喪尸,回頭我一眼,忽然笑了,

「嗯,給你起個小名好了,非非。」

最后我們一路到了兩條街之外,最大的一家商場。

我甚至找了兩輛購推車,把食和生活用品滿滿當當地裝了兩車,然后推著去樓下珠寶層。

末日當前,這些曾經昂貴至極的東西凌地散落柜臺和滿地,再無人問津。

我拎著幾個裝滿金銀玉石的袋子,和江灼來到了婚戒的柜臺前。

整座城市停電,商場也已經不像之前一樣燈火通明,柜臺旁邊的地面上,甚至還躺著一面目全非的尸,散發出陣陣惡臭。

奇詭又恐怖的場景里,江灼耐心地陪著我挑選了一對戒指,然后分別給對方戴上。

在我面前那只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忽然說:

「有的時候,真不知道該討厭這個世界的變化,還是該激。」

如果沒有喪尸,人類還在過著簡單便利的現代工業生活。

可如果不是喪尸發、世界驟變,我會在渾渾噩噩的平庸中度過一生,至死也不會認識江灼。

見我出神,他攥住我的下,吻上來,在我舌間呢喃:

「別想那麼多,無論你討厭還是激,世界的軌跡都只會往前走。」

我們離開商場時,有不沒有開車的人,甚至顧不上自己還沒收集完的資,急慌慌跟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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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如果沒有江灼,這一路走回去就是九死一生。

拐過街角,一旁的藥店里忽然傳出喪尸的嘶鳴聲,還有悉至極的人聲。

「啊!——救命!救命!!」

面前的櫥窗玻璃碎裂,一道人影猛地撞出來。

是我爸。

后有兩只喪尸,正撲在地上,瘋狂地啃食著我弟殘缺不全的尸,尸的臉上還殘留著幾分不敢置信和驚惶。

看到我和江灼,我爸眼前一亮,狂奔過來:「蓁蓁,我是爸爸呀!快點救我!」

婿,婿,我是羅蓁蓁的爸爸,是你的岳父——」

后,另一只喪尸已經撲了過來,巨大鋒利的爪子將他死死按在地上。

盆大口在他頭上張開,我爸用手里的球死死撐住,一張臉因為用力而扭曲猙獰。

「羅蓁蓁,快救我……」

我面無表地看著他:「不是說我是白眼狼,是畜生嗎?怎麼現在,又需要白眼狼來救你了?」

「爸爸錯了,是爸爸說錯話了,蓁蓁,你一直是我的乖兒……」

來。」我目一冷,「王承旭,你真以為我不知道我媽當初是怎麼死的嗎?」

提到我媽,他就很清楚我不會再救他了。

眼看棒球就快要撐不住,他眼中閃過一怨毒:「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一起死在這里吧!」

我爸開始瘋狂大,只是才發出一點聲音,就被江灼一劍穿心,當初咽了氣。

他轉頭看著我:「走吧,回家。」

我看了看地面上里外兩,喃喃道:「還有兩個。」

10

哪怕來回的路上都跟著我和江灼,這一路還是折損了一半多的人。

很多人看在眼里,一時不敢再出去,只好把箱底的珠寶首飾拿出來,和我換取食

江灼也會一個人出門幫我搜刮資,沒有我在,他的效率要更高,且每次回來的時候,除去食和日用品之外,也會帶很多金玉首飾。

很快,這些價值連城的東西就堆滿了我的小書房。

我勾著坐在上面,手指挑起一條珍珠項鏈,歪著腦袋沖江灼笑:

「寶貝,你看我這滿屋子金閃閃,像不像一條山里的巨龍?」

「像。」

他一如既往地附和我,解了佩劍走過來,一手勾著我的腰往下按,一瞬間天旋地轉。

「騎士和巨龍的,倒也不錯。」

我揪著江灼高束的馬尾,有些不滿: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當時你還拒絕我,說要慢慢來……」

他低笑一聲:「對啊,我現在就是在慢慢來。」

……

傍晚,我和江灼一起站在繼母家門口。

房門打開,看到是我,臉猛地大變,立刻就要關上門。

江灼橫出劍鞘,輕而易舉地就卡住了門框。

瘦到深陷下去的臉頰,笑了笑:

「這麼害怕,當時怎麼還敢下手呢?梁秀梅,你這條狗命,我已經多留了這麼久,你也該活夠了吧。」

驚慌失措地往后躲,我和江灼順勢走了進去。

房門在后合攏。

跌坐在沙發上,忽然換上了一副怨毒的神

「我都聽鄰居說了,你爸就是死在你姘頭手上,羅蓁蓁,你怎麼下得去手!那可是你的親生父親!」

「你們倆真的以為我不知道嗎?那天你們在我媽病床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梁秀梅,我那天不在學校里,我就在柜。如果不是你們換了的藥,本不會那麼早就去世!」

最后一句話,我幾乎是帶著怒意低聲咆哮出來的。

那時我年紀還很小,后來也不是沒想過報警,只是我媽的早就被火化,那些藥也沒有留存,我沒有任何證據。

繼母哆嗦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江灼轉頭,征詢我的意見:「殺了?」

「嗯。」

「不!——你不能,這是犯——」

江灼眼神都沒一下,劍,斬落。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他目厭憎地掃過繼母的尸,「也不知道在狗什麼。」

我四下環顧了一圈:「施琪呢?」

江灼二話沒說,提著劍踹開了臥室房門。

我還沒反應過來,一道穿著清涼的影就往他懷里撲。

施琪穿了條吊帶短掌大的臉上還化著艷的妝。

仿佛沒看到江灼皺眉的表,仰起頭,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哥哥……能做到的事我都能做!我比干凈,比漂亮,你帶我離開好不好?」

說話間,手就要抱住江灼的胳膊。

他躲開,面無表地問:「你覺得你比漂亮?」

施琪連忙點頭。

客觀來說,的確如此。

「有病,我又不瞎。」

這一句響起的同時,他手里的劍也從施琪口穿了過去。

的尸轟然倒下,鮮飛濺出來,有幾滴落在江灼上。

連殺幾十只喪尸都面不改的江灼,此刻的表竟然很不好看。

許久,我早就了江灼的格,世界萬都沒被他放在心上。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別人表現出如此強烈的厭惡。

「你很討厭們嗎?」

「嗯。」

他輕輕應了聲,頓了頓,才繼續說,

們想殺了你……下雨那天晚上,如果遲來一步,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聲音里帶著毫不掩飾的深重,傳耳中,一霎間,我嚨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

于是眨眨眼睛,生生把酸下去:

「那也不用怕,反正你這麼厲害,能越兩個世界來到我邊。就算我真的死了,你也有辦法找到我吧?比如死而復生什麼的……」

他抿了抿,忽然扣住我手腕,一把將我拽進他懷里。

「我沒有。」

「沒有這樣的辦法。」

溫熱的吻落在我發頂,在腥氣味的環繞之間,生生拉扯出一片熨帖人心的溫

「所以,你一定一定不能死。我也不會再讓你置險境,哪怕一秒鐘。」

11

來臨的時候,我和江灼一起上了天臺。

我手里還拎著半瓶很久之前剩下的紅酒,江灼說他不喝,于是我直接對著瓶口吹。

「我媽媽在世的時候,很喜歡喝紅酒,那時候我年紀還小,喝了半瓶珍藏的波爾多紅酒,直接抱著酒瓶睡著了。本來以為我媽發現后會揍我,沒想到只是笑,說我不愧是兒。」

還喜歡買首飾,但因為家里沒錢,買的都是些便宜的款式。唯一一條比較貴的珍珠項鏈,還被我爸出去送梁秀梅了。」

「我想,去世的時候應該是有話對我說的,只是那天我在學校,我爸也故意沒有通知我。我回來的時候,人都拉去殯儀館了,我爸還很生氣,說我媽瞞著他買了套房子,還落在了我名下。」

去世后的很長時間,我一直很想,也總是夢到。我很想知道,如果死的那天我在旁邊,到底會對我說什麼話呢……我真的想……」

我一邊喝酒,一邊對江灼說了好多好多話。

到最后,我整個人跌進他懷里,看著天上月亮又一次,一點點變

樓下錯落傳來全城喪尸的嘶鳴聲,由遠及近。

我喃喃地說:「又變異了。」

「這是第四次變異。」

江灼打橫抱起我,抬頭看了一眼月亮,「再有一次,就該是幸存者進化的開端了。」

他抱著我,一步步往樓下走去。

「媽媽。」

我揪著他襟,目失焦地喊了一聲。

江灼步伐輕輕頓了頓。

「如果那時候你在的話,大概會說,好好生活。」

「還有,我你。」

第二天我醒來時,桌上放著一份新鮮的、還在冒熱氣的海鮮粥,顯然是江灼從另一個世界帶過來的。

我勾著他肩膀笑了笑:「送達很快,低頭,給你打賞。」

這棟樓的喪尸都被江灼清理干凈了,很多無人的房間空出來,于是整座小區的人都開始往這里搬。

我對此毫無意見,江灼則完全沒放在心上。

某一天他甚至從某家賣場拖回來一張金鑲玉的大床,并在面對我滿臉問號時,一本正經地說:「我想讓你睡得更舒服一點。」

「……禽!」

他一邊親著我,一邊低聲說:「有的時候,還懷念剛認識的時候你我哥哥的樣子。」

我試探:「哦?哥哥——」

……救命。

江灼不出去尋找資的日子里,他們漸漸開始組隊,一同出行。

雖然每次出去依舊死傷不輕,但每個人都在適應這樣殘酷的世界。

末日面前,人類強大的適應能力可見一斑。

月亮第五次變紅之

后,如江灼所說,還活著的人類終于開始進化了。

起先是住在我家樓下的瘦弱發出難以言說的巨大力量,能一拳打碎未變異喪尸的腦袋。

接著是搬到一樓住的某位大媽,末日來臨前,和丈夫在小區門口支著一個攤子賣燒烤。

后來丈夫葬于喪尸口中。

而如今,終于有了自我保護的能力。

我心中有個非常奇怪的念頭:

「喪尸在進階變異,人類也在進化……江灼,你覺不覺得,這好像是世界投在人類上的兩種實驗?」

他正在拭長劍的手輕輕頓住。

然后說:「是篩選。」

「每過一段時間,世界的規則都將打碎和重組。在兩種規則的,世界會發生一些變化,篩選出適合生活在下一種規則中的生。」

12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紅月,我的好像也發生了一些奇妙的變化。

聽覺變得敏銳異常,原本輕微近視的眼睛也恢復了正常。

那天下午,我突然想吃菠蘿蝦球,于是江灼又任勞任怨地回他的世界給我買。

劍尖又一次劃過空氣時,那本該無無形的圖案,竟然在我面前綻放出淡淡的金彩。

「誒?」

原本倚在床頭的我一下子坐直子,「這東西不是看不見的嗎,怎麼忽然有了?」

江灼一僵,猛地回頭看著我:「你能看到它嗎?」

「當然能啊,不就是一個金的,長得奇形怪狀的圖案嗎……」

我察覺到他神的異樣,「怎麼了嗎?」

他的神又恢復了慣常的無波無瀾:「沒什麼。」

沒一會兒,江灼就回來了。

除了我想吃的菠蘿蝦球之外,他竟然還帶了一杯冰茶。

他好了解我。

吃飽喝足后,我漸漸有了幾分困意,拉起被子睡了過去。

這次睡著后,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又怪陸離的夢。

夢里,世界分崩離析,打碎重組,仿佛有一種無形又強大的力量撕扯著天地萬,任何生命都不能逃

不知過了多久,這風暴的流才停止下來。

而幸存者們,則開始構建一個全新的世界。

這個世界完全推翻了我的已有認知,大地倒懸,海水懸空,將天地分割截然不同的兩部分,向上是茂盛的森林河流、連綿的高山湖泊,向下是散發著森冷芒的鋼鐵城池。

城市與城市之間,除去劍飛行的人之外,還行駛著許多奇形怪狀的飛艇。

我的意識在空中飄飄,最后到了某座城市中央一棟巨大宏偉的建筑中。

然后我看到了江灼。

他依舊是那副裝扮,黑墨發,馬尾高束,懷里抱著劍,面無表地倚著墻面。

而他對面站著一個紅長袍的男人,正滿面怒氣地斥責道:

「江灼,自規則重組后,世界鮮有這麼充沛的實驗品!既然穿梭之門在你上,就該盡快把帶回來,讓我們探索先古人類的。」

不是實驗品。」

江灼抬眼,目森冷,

「人類失去,是世界發展的果,也是人類自己的選擇。一開始你們只是讓我去先古世界收集一些數據,并沒有說,還需要把人帶回來。」

「更何況,如今距離先古世界已經過去了百萬年,我如果帶回來,時空的排異反應只會把流的一部分。」

說完,他不再理會紅袍男人,轉就走。

男人卻在他后冷笑一聲,慢條斯理地說:

「所以,你選擇留在那里,一點一點同化上的氣息?也對,這百年來,你是人類力量的最強者,就算帶回來,你也護得住——你是這麼想的吧?」

江灼步履一頓。

「江灼,你膽子太大了!穿梭時空的力量我們至今沒有研究清楚,你就不怕自己被反同化之后,永遠留在先古世界嗎?」

「留下就留下吧,那樣也好。」

他沒有回頭,只是丟下一句話,「畢竟那個世界,還有。」

我緩緩睜開眼睛。

江灼正抱著劍,倚著窗臺,安靜地注視著天邊沉落的夕

「江灼。」

了一聲,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啞得要命,于是拿起水猛灌了兩口。

他轉過頭來,著我,一半臉頰浸沒在黑夜里,有種銳利的冷漠。

我低聲問:「人類為什麼會失去?」

「規則重組之后,人類擁有了難以想象的能力,但也因為過分強大,認為寡斷,是屬于弱者的東西,于是主摒棄了這部分。在那之后,科技發展迅速,世界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先古世界已被證實的很多科學甚至被推翻。」

別界限變得模糊,婚姻制度消亡,孕育新生命

的途徑也發生了變化。」

「百萬年后,人類擁有了發展迅猛的科技和力量,但也失去了文學、音樂……一切需要支撐的藝。」

我沒有說話。

那個夢和江灼說給我的話,信息量太過龐大,我一時難以消化,于是低下頭,使勁兒盯著手腕上的鐲子看。

人能養玉,這鐲子在我手上戴了一段時間后,散發出越來越剔瑩潤的澤。

「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江灼的聲音在我發頂響起,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我抬起頭,還沒看清楚,就被他重重地攬進懷里。

「那天沉寂上千年的穿梭之門忽然在我上閃爍,是你點的外賣信息,傳到了我那里。按照穿梭之門的規則,我必須要滿足你的條件才能抵達這里,所以我帶來了你想吃的東西。」

「我沒有拿你當過實驗品,從一開始我就喜歡上你了。」

「如果你不想跟我走也沒關系,我陪你留在這里。」

江灼顯然張壞了,抱著我說了很多話。

我抿了抿,輕聲說:「我想去山上看日出。」

13

很神奇地,我被江灼抱在懷里,而他踩著那柄劍,直接從窗口飛了出去。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劍飛行啊……」

我喃喃說著,因為速度極快,尾音都消散在風里。

行至城市中央時,我借著紅的月亮往下看,忽然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江灼。」

我拽了拽他的領,「你看啊,怎麼所有喪尸都在往市中心的那座醫院移?」

他低頭看了一眼:「那就去看看吧。」

我們降落,停在醫院樓頂的位置。

然后看到了一張悉的臉。

「你怎麼在這里?!」

我震驚地看著

是原本住在頂樓的那位單親媽媽,之前拿了首飾來和我換吃的,后來還跟著搜集質的隊伍出去了幾趟。

怎麼會在這里?

「羅小姐,是你啊。」

看著我,苦笑一聲,往一側讓開。

在看到后的一瞬間,我就什麼都懂了。

后,一個穿著紅白格子的小孩坐在角落,被五花大綁,口中發出陣陣嘶鳴。

原本乖巧可的臉,已經變了青灰,變得猙獰可怖。

若非被繩子牢牢捆住,大概會第一個撲向媽媽。

「半個月前,我兒發燒了,不管我用什麼辦法,溫度都降不下去。聽他們說市中心醫院有一臺國外進口的機,說不定能治愈,所以我就帶著過來了。」

「可是醫院里的喪尸太多了,我兒被咬了一口,就變了這樣。」

「可是為什麼全城的喪尸都在往這里移?」

我不解地問。

茫然地搖了搖頭,一旁的江灼卻道:「因為紅月,兒在進行變異。」

「如果變異功,為這座城市的喪尸王。」

我震驚地看著他,江灼握我的手,繼續道:「只不過,喪尸王的力氣很大,伴隨有進化的異能,這繩子大概率困不住。一旦變異功,第一個咬的就是你。」

我急聲說:「那你別待在這里了,我和江灼送你回家——」

「不用了,羅小姐。」

人溫卻堅定的聲音響起,對上悲傷的眼睛,我像被掐住了脖子,聲音一下子止住。

「很謝你上次送給我的資,讓我和我兒度過了最艱難的那段時間。羅小姐,其實我認識你媽媽,和你爸剛搬過來的時候,我還在上小學,有一天和我家人吵架了,還帶我回家吃了頓晚飯。」

「如果今天在這里的是,也會和我做出一樣的選擇。」

回過頭,目滿是意地看了一眼已經變喪尸的小孩,

「從我兒出生起,我就肩負著保護的職責,哪怕現在了喪尸,也是一樣。」

「羅小姐,我知道你和你男朋友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能力,不用管我了,你們離開吧。」

的嗓音里滿是堅決。

我垂下眼,心臟幾乎被悲傷吞沒。

江灼攔住我肩膀,帶著我踩上飛劍:「走吧。」

我們飛出去一點,我回頭看去。

已經回到邊,幾乎挨著坐了下去,頭輕輕靠著

的月籠罩下,在輕輕地唱:

「最好的人注定會到邊,孤注一擲的執念……」

心中涌起一難以言說的痛意,我無可消解,只好用力握江灼的手。

這是未來的人們視之為累贅的東西。

因為聽覺格外敏銳,哪怕飛出去很遠,還是有若有似無的歌聲傳進我耳朵里。

越時間,再沒有分別。」

「總有艱險,哪怕是謊言……」

歌聲戛然而止,轟然巨響,似乎是醫院頂樓的鐵門被撞開的聲響。

下一秒,一聲巨大的咆哮聲響起,回在城市的夜空中。

「所以,喪尸王變異功了嗎?」

我問江灼。

他點點頭:「普通喪尸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我于是沉默下來。

也許變喪尸王的兒,終于能反過來保護媽媽了吧。

天蒙蒙亮時,我和江灼抵達了市郊的那座高山山頂。

的月亮已經漸漸淡去,天際白霧翻滾,已經約有金溢出。

我與江灼并肩而立,忽然問:

「你為什麼會喜歡上我呢?在別人眼里,你強大到難以想象的地步,我又弱小又無能,如果你不出現,大概會死在第一批喪尸出現的時候……」

「但你沒有死。」

江灼說,「蓁蓁,你弄錯了一件事,不是我喜歡上你……」

「而是人類早就失百萬年的、難能可貴的,我卻在你上找了回來。」

「強大不意味著一切,我也并不覺得你弱小。無論在哪個時空,擁有誠懇和熱烈的,都是難能可貴的事。」

「人類再也沒有,但至我擁有你。」

他說完這句話,初升的朝終于探出白霧。

金紅芒穿云層,籠罩城市,也向我們上蔓延過來。

我輕聲說:「帶我離開吧,江灼。」

「我們去你的世界。」

(尾聲)

的圖案被劍尖一筆筆勾勒出來。

到最后一筆之前,江灼握住了我的手。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覺,像被無盡的深海吞沒,卻又在飛速前行。

邊彌漫過來的氣息,阻擋了一切不好的東西。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灼的聲音再一次在我耳邊響起:「蓁蓁。」

我睜開眼,看到了懸空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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