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你給我住口!”束戩臉鐵青,厲聲大喝。
“陛下,凡事要為自己留后路,不能全部押寶在旁人的上!天家殘酷,便是父子兄弟,古往今來,為那大位殺個你死我活,陛下難道不知?他何以能超然存在?”
“陛下!主臣強!元旦朝會,陛下以為那些番邦是為陛下而來?他們都是沖著攝政王來的,伏的,也是攝政王的威!更不用說此番天相異常,上從朝堂,下到民間,將罪責指向陛下,哪個不是存了他上位的盼!他為陛下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謀取陛下的信任,好放手讓他北伐建功而已!”
束戩憤怒地整個人在發抖。
“北方門戶,若一定要收,也不是現在,更不能經由他手!如今收復了,朝臣和天下,也只會將功勞加在他的頭上,陛下你將如何自?八部之戰獲勝,北狄國中皇位有變,料他們一時不敢輕舉妄,陛下何妨再積蓄力量,等權柄完全在握,到時出擊,也是不晚——”
束戩猛地奔到劍案之前,鏘的一聲,一把出寶劍,奔回來,舉劍指著還在說話的蘭榮,嘶聲道:“你再說一句試試?”
蘭榮昂然:“忠言逆耳,何況臣所對抗的,是那個蒙蔽陛下極深的城府之人!陛下若實在恨我,殺我便是,我是陛下的親舅,甘心以護主,死而無怨!”
“陛下,知道朝堂里的逢迎之人是如何比他的嗎,稱他賢比伊尹——”
束戩雙目通紅,咬牙,一劍刺蘭榮的。
一道柱沿著劍口,立刻汩汩而下。
蘭榮面痛苦之,慢慢佝僂下了,口中卻仍艱難地道:“伊尹攝政,盡心輔佐,得大賢之名,天下擁戴,他便以主大甲無道為由,放大甲于桐宮……都說數年之后,他將改了過的大甲接回還政……”
他呵呵冷笑,“不過都是后世那些以正統自居的王朝史家飾太平罷了……真史竹書紀年講的……才是事實……伊尹自立即位,囚大甲七年,大甲潛出桐宮,殺伊尹,得以歸位……”
蘭榮支撐不住,撲跪在了束戩的腳下。
一陣寒風從書房不知何的隙角落。
束戩手里倒提著拔出的正在滴滴答答滴的長劍,立了良久。
“給朕滾出去。”
他冰冷的目,盯著匍匐在腳下泊里的蘭榮,一字一字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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