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完,再一睜眼我變了一個男孩。
墻上掛著的日歷清清楚楚地寫著 2013 年。
而我看著自己的。
臉紅了個底。
1
辛辛苦苦十幾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我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高一試卷,一個頭兩個大。
今天早上起床,我還從沒自己變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就被一個人強行塞進車里,帶到了學校。
坐在位置上待了半天,還是久久不能回神。
這是我高三時的學校和座位,只不過現在是十年前。
我打開桌上擺放的課本,第一頁工工整整地寫著楚遇二字,字跡娟秀。
我在心里疑地默念了一下這個名字。
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清亮的男音,語氣中同樣帶有一疑:「誰在我?」
我扭頭看,班級里都是陸陸續續進來的同學,不像是有人在跟我說話的樣子。
我開口小聲地問了一句:「你在哪兒?」
沒有人回我,過了一會兒,我自己心下疑:「到底在哪呢?」
突然,那個聲音又在我耳邊響起了,像是有些氣惱:「我怎麼老是幻聽。」
我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我開始在腦海中編制語言。
「你楚遇是嗎?」
那邊沒有出聲,過了好一會兒,聲音才再次響起:「我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怎麼旁邊沒人還能聽到聲音呢,我真是傻,還開口答應,被別人看見我在這自言自語,說不定以為我是個瘋子呢。」
聽著對方吐槽了大半天,我輕笑了一下,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你沒有瘋,你也不要回我,就在腦子里想,我就可以聽見。」
對方試探地問:「我剛剛說的要報警的,你聽到了嗎?」
「沒有,但是現在聽到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你現在有什麼異常嗎?」
「變的了,算嗎?」
這個節好悉,我好像似曾相識。
我對他說:「或許你有沒有看過一個電影,《你的名字》。」
他愣了一下:「什麼電影名字這麼奇怪,《楚遇》啊。」
「你的名字這四個字就是電影名。」
「哦哦,沒看過。」
「為了我們兩個人著想,你現在聽我指揮。現在先找個電腦,放一下這部電影,看完再說。」
「好吧,坐門口半天,熱死了。」楚遇起拍了拍屁,回到了我家。
到了晚上,楚遇也沒有聯系我,而我被楚遇的媽媽兼班主任帶回了家。
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數落。
掏出一張畫滿了紅叉的卷子,摔在了我的面前,厲聲道。
「你看看你的績,又是倒數,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沒用的孩子,同樣是一個班聽課的,同樣是我教的,你怎麼就長個子不長腦子呢。」
人說著,拿起一旁放著的撣子,就要往我上。
平日里我在家就跟個寶一樣,從來沒人打我,看到這樣的陣仗,我下意識躲開了。
「你真是長本事了,還敢躲。」狠狠地瞪著我,像是不打到就不罷休似的。
我被到角落,結結實實地挨了好幾下,我沒忍住疼眼淚啪嗒啪嗒地掉。
打的是楚遇的疼的卻是我。
直到人打累了,我才被放回自己的房間。
房間不大,只有一張床一個書桌,和一個架在這狹小的房間里。
我趴在桌子上,默默地泣,我不敢哭出聲,怕那個瘋人聽到會沖進來打我。
我滿腦子都想回家。
冷靜下來后,我開始默念楚遇。
「我今天跟你說了半天話,你都沒回復我,我還以為你消失了呢?」他說。
2
「不好意思,我沒有聽到。」我緒不高。
「我能聽到你我名字,我是不是也要你名字啊。」他問。
「你可以試試。」我說。
「你媽媽你念念,全名什麼?」
「唐念安。」
「你讓我看的電影我看了,咱倆應該也是互換了,等睡一覺看看會不會換回來。」他說。
我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問他。
「楚遇,你媽媽經常打你嗎?」
我問完,他沉默了很久,然后有些無奈地說:「是不是打你了。」
他肯定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像是被打已經為習慣了。
我「嗯」了一聲。
「書桌的屜里有藥,你打開先包扎一下吧。實在是對不起,我向你道歉。」
「又不是你的錯。」我一邊開屜一邊小聲嘀咕。
屜里滿滿一柜子藥,毫不夸張地說,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
類型的藥。
映眼簾最上面的是一盒安定。
第二天醒來,我們并沒有如愿地換回自己的。
我代替楚遇去上學,發現他的桌子上鋪滿了筆灰,凳子也被扔在了垃圾桶里。
看到我進來,他們小聲地嘀咕:「悶葫蘆來了。」
「跟這種人在一起上課真是惡心。」
「不能跟傻子一般見識。」
楚遇的桌子是在班級后面的單人單座,十年后的我也是,那時候我是為年級第一,特許一個人坐。
現在我是年級倒數第一,也是一個人坐。
以前楚遇經常被媽媽到辦公室訓斥,說他傻,就有人捕風捉影,說他有智力缺陷,謠言就此傳開。
我看著面前竊竊私語的幾個人,默默地走到自己的位置旁。
我把桌子上的筆灰收集起來,又去講臺上拿了一些。
捂著鼻子,朝他們幾個一撒,轉躲到門口,免得嗆到我。
我半倚著門邊,冷眼看著他們被嗆得咳嗽的樣子。
他們幾個學生看過來,一臉氣憤:「楚遇你干什麼?」
「你發什麼神經病啊。」
我拍了拍手上的筆灰:「但凡你們上的筆灰在我進來前理干凈了,我也不會發現。」
其中一個人愣了一下,被發現了也還理直氣壯的:「也太小氣了吧,我們就是開……」
我打斷了他們的話,迅速說:「我只是開個玩笑,你們不會生氣了吧。
「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們這麼小氣。」
我說完,趁他們不注意,迅速跑過去,搶他們的凳子,搶著一個算一個,最后抱著一堆凳子,出了班門,往垃圾場跑。
3
他們顯然是沒料到這麼一出,那幾個人里的男生追出來幾步,就放棄了。
他們跑不過我。
我這輩子雖然順風順水,但不代表不能跟他們斗智斗勇。
我回班的時候,已經開始上課了,班里三男一站著異常顯眼。
老師問我:「去哪了。」
「扔垃圾。」
我說完,在全班人的注視下,走到后面的垃圾桶里,撈出了自己的凳子拍了拍,在位置上坐下。
老師嘆了口氣,就繼續講課了。
許是為了面子,那一堆人并沒有再來找事,就當我以為事已經過去了的時候,他們又開始了。
放學時間,他們一行五六個人圍著我的位置,班里的其他同學,見狀飛快離開了,生怕惹事。
其中還有一個是從別的班趕來的。
他們二話不說,直接圍著我對我開打。一群人圍著我,可以說是毫無還手之力。
我心下暗暗使勁,直接頂著他們的拳打腳踢站起,瘋了一樣地甩著我的胳膊,使勁又推又咬,咬住一個算一個。
旁邊的人沒預料到我會瘋了一樣地反抗,對我毫無防備,等他們離我有一點距離的時候,我開始主出手。
比起手無縛之力的他們,我就快準狠多了,畢竟幾年道不是白學的。
其中一個,臉不小心被我扇腫了,他第一個跑的,邊跑邊說:「這傻子瘋了。」
我原本沒打算打他臉的,只是我在收拾別人的時候那傻叉想幫同伙,被我無意扇臉了。
以暴制暴,雖然不好,但是管用。前提是要有能力自保。
等他們都跑了,我坐在位置上靠著墻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真累啊!
我學道是為了鍛煉,這還是第一次用上呢。
我現在對楚遇充滿了好奇,他是怎麼做到一天挨一頓打的。
我也總算是明白他那一柜子藥了,有備無患。
晚上回家,我把今天的經歷繪聲繪地講給楚遇聽。
「我厲害吧。」我要是有尾,現在絕對翹到天上去了。
「你真厲害啊,可是他們那麼多人,你今天報了仇,你以后怎麼辦。」他有些擔心。
我對著鏡子,開有些長得蓋眼的劉海,給自己的臉上藥。
楚遇長得清秀,夸一句帥哥毫不為過,就是這發型太影響值了。
「我又不怕他們。」我不以為然。
「其實忍一忍就過去了,你跟他們結下了梁子,以后就不好過了。」他說。
「忍字頭上一把刀,這刀應該對著傷害你的人,而不是你自己。」我說。
「他們只會因為你的退讓,變本加厲。」
「真羨慕你啊。」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4
「我們還不確定什麼時候能換過來,你愿意給我……講一下你的生活嗎?」
我小心翼翼地問,我有點怕傷他。
聽他講完,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形容,那是一種對我來說完全陌生的生活。
「那你呢
,你平常是怎麼樣的,需要我注意什麼嗎?」他問。
「兩個字就能概括。」
「什麼?」
「。你只需要在我家吃吃睡睡玩玩就好了。」
這一次,我決定幫一下楚遇。
第一步就是變有錢。
「對了,你查一下,2013 年 6 月后半個月的雙球。」
我掏出筆和紙等著。
「你要干什麼?」
我說:「卡時空 bug,這麼好的機會,不發財還在等什麼啊。
「你跟我說最高獎的,我自己會改數的。」
不能掙太多,免得引人注目。
天一亮,我第一件事就是買彩票,只是楚遇的零用錢實在是,我只能先買一張。
一連半個月,為了防止有人注意到我,我去不同店買彩票,連中半月。
我是帶著楚遇媽媽去領獎的,無他,因為未年不能兌獎。
楚遇的媽媽平日并不打人,只要「我」不考試,就刺激不到。
楚遇經常挨打,因為他天天倒數,他媽媽恨鐵不鋼就手打他了。
母親為一個老師,卻教不會自己的孩子,也是很無奈的吧。
領了幾次后,語重心長地勸我,不要投機取巧。
我再三保證后,才愿意跟我一起。中了十幾萬后,我就收手了。
我提議讓楚媽媽換個房子租,堅決不同意,說這是楚遇爸爸留下的。
他爸爸是名消防員,在執行救援任務的時候犧牲了。
楚遇的媽媽把所有的寄托都放在他上,奈何他又是個不的。
我問過楚遇,他為什麼學習不好。
5
他說:「除去上課,那些人空閑的時候都在我上找樂子。我討厭他們,也討厭上學。」
「你沒有反抗過嗎?」
「試過,打不過,后來就放棄了。」
我都能想象到,一個有些向自卑的男孩,因為膽怯,陷在以為是自我保護的誤區里,一天天屈服,最后放棄了反抗。
想想還可憐的。
「多說無用,既然上天讓我為了你,那我肯定要幫你走一次爽文人生。」我有些興。
還給他布置了任務:「我以后的道課,你記得幫我上。
「還有,以后我給你補高一的課程,我的書都在書柜上。趁我剛高考完還能記住,我給你開個小灶。」
「我怕我學不會。」他說。
「怕是最沒用的東西。有我在,沒什麼學不會的,放心把自己給我。」我拍著脯保證。
簡直就是一整個樂于助人屬大發啊,還好玩的。
我一想到以后那些欺負過楚遇的人驚掉下,就覺得爽。
過了一段時間,趕上月考,我自作主張替楚遇裝了一下,淺淺考了個年級第一。
高考完的我可是在智商的巔峰時期,這點高一試題對我來說手到擒來。
從倒數第一到第一名的逆襲,不僅震驚了,楚遇的媽媽,還震驚了學校的校長,在證明我是真才實學后。
年過半百的老頭,看著我,笑得臉上的褶子都要堆小山了。
大手一揮,我就被調到了重點班,也就是楚遇媽媽當班主任的那個班。
為了避免楚遇搞特殊,除了他媽媽的幾個好友,沒人知道楚遇是兒子。
功逃離了那些人的魔爪,這樣楚遇以后應該就能好好學習了。
我跟楚遇講這些事的時候,他的擔憂大過驚喜。
他問我:「以后換回來了,我不像你那麼聰明怎麼辦。」
我一邊拿著他的卷子改著,一邊說:「你現在沒我這麼聰明,以后就學著像我這麼聰明。」
這卷子是他在那邊做好,念給我答案,我幫他改正講解。
相比較我最初剛看到的滿張紅叉的卷子,現在楚遇的正確率還蠻高的,雖然當不了年級第一,但是進重點班還是綽綽有余的。
也不枉我這一個月沒日沒夜地給他時空補課了。
「其實你聰明的。」
楚遇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了兩聲,才扭地說了句:「謝謝。」
6
現在的小男生還害的,我有意逗他說:「我教你這麼久,好歹也算是你的小老師,你我一聲唐老師不為過吧。」
他糾結了一會兒,不不愿地:「不行,我平時在學校就我媽老師,我不想也你老師。」
確實,這麼一想好像是有點差輩分了。
「那你想我什麼?」我掩住心下的笑意,繼續逗他。
他在那邊嗯嗯啊啊了半天,也沒聽清他說了些什麼。
「你說什麼?」
「姐姐。」他
說的聲音很小。
現在到我不好意思了,老臉一紅,心跳都了一拍。
我下腔狂跳的心,輕咳了兩聲,強裝鎮定:「好了好了,我們先講題吧。」
后來的一段時間,楚遇的媽媽經常晚上加班給我補習。
雖然我并不需要,但我還是沒有破。
怕我是一時幸運留在重點班,說很慶幸楚遇沒有走上彎路,愿意學習了。
我以前在半夜出來上廁所的時候,常常隔著門板聽到的嘆息聲。
就像是一個人走習慣了一條沒燈的夜路,后來才發現那燈只是沒電了,現在燈好了,這條路以后會充滿亮。
后來我才從楚遇那里得知,原來他屜里的安定是給他媽媽準備的。
他媽媽在休假也休息不好,他就會放點藥在的水里。
這母子兩個人明明都在關心對方,卻愣是誰都不肯低頭。
楚遇也不像是剛開始那麼害了,他開始跟我分他代替我的生活。
岑虞有時候覺得,一直是沈鐫白掌控着他們的感情。沈鐫白來規定,見他的頻率,有時一週一次,有時兩週一次。就連她提分手,沈鐫白依舊埋在工作裏,眼皮不擡,“隨你。”-懷宇遊戲公司,短短几年躍升成爲國內電子遊戲霸主。其名下所有遊戲,都有一個隱藏場景,風景各異。不變的是裏面唯一的NPC。有細心的玩家發現,這個NPC的臉好像撞了某個女明星。新遊戲發佈會,媒體採訪懷宇遊戲總裁沈鐫白。沈鐫白性子冷漠,對沾上來的女人只有一種態度,有病討厭,莫挨老子。媒體沒把玩家的猜測當真,玩笑似的提及遊戲裏的金屋藏嬌,等着大佬撇清關係。聞言沈鐫白怔了怔,聲線微啞,“她大抵是我全部的浪漫。”而浪漫本人,岑虞默不作聲發了條微博,白底黑字——“關於懷宇遊戲侵犯岑虞女士肖像權的律師聲明。”遲來的深情比草輕,莫挨老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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