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買東西，重的他拎著，但肯定要給也拎一個，說讓找點事做，就不會搗了。

一幾乎不搗，倒是林驍天天逗炸。

兩個人在家里飛狗跳。

驚蟄起初還試圖管一管，最后干脆由著兩個人去了。

由于林驍一能干的事兒都丟給一的理念，導致一再大一點已經非常自覺自己穿服吃飯，甚至幫爸爸媽媽收拾桌子整理服了。

半夜醒過來還會幫爸爸媽媽蓋被子。

東西掉了會記得撿起來收好，看到爸爸踢的拖鞋擺正了之后還要教訓爸爸。

嫌棄林驍這也不會那也不會，甚至早上要給爸爸打領帶，夠不著，還得站在凳子上讓爸爸彎腰低頭。

每次林驍都要拆了重新系，但每次都會耐心低頭給一玩。

過了這個夏天，一就要去上兒園了，早幾天驚蟄帶去參觀過學校。

很喜歡那里，但突然很憂愁對驚蟄說：“媽媽，我上兒園，是不是就沒人陪爸爸玩了，他會孤單的。”

驚蟄張了張，最后不忍心破壞兒的好心：“那你放學多和爸爸說說話。”

一重重點頭。

驚蟄要和兒園簽確認書。

簽字的時候，老師在一旁同說話，問：“小朋友，你什麼名字啊？”

一歪頭思考片刻，抬頭求助媽媽。

很有人的大名，甚至都不大記得，驚蟄沒有馬上回答，期自己想起來，一想了一會兒，然后說：“早上好。”

這下換兒園的老師求助似的看驚蟄了。

驚蟄失笑，抱歉地看了一眼老師，回答：“林以寧。”

第74章 番外十一：日常

11.

驚蟄做了一個夢，夢到父親和母親，母親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書，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父親從外面回來，帶著春日的晨和氣。

驚蟄還是小小的一團，和一那麼大的年紀，蹲在門口看螞蟻搬家，父親走到面前，才發覺，抬起頭來，順著爸爸常服的往上看。

爸爸很高，姿拔，眉眼也堅毅嚴肅。

驚蟄眨了眨眼，輕聲了句：“爸爸！”

父親把抱起來，他單手就能托起，驚蟄覺得爸爸的臂膀像是大山一樣穩固可靠，笑起來，摟住爸爸的脖子，小聲說：“媽媽睡著了。”

父親點點頭，把抱到院子里，然后才放下來，拍了拍的腦袋：“自己去玩。”

父親從母親懷里出書，輕手擱在一邊，然后彎腰把母親抱起來。

母親醒了，半是驚喜半是驚訝：“怎麼突然回來了？”

父親說話一向簡潔：“想你。”

他們一同進了臥室，好久沒有出來。

驚蟄想，他們可能是睡了。

過去敲門，都沒有人理，招招手把走了，有些郁悶地坐在檐下。

下雨了，雨水啪嗒啪嗒地響著，青蛙開始鳴，世界變得吵鬧，吵鬧中又著一靜寂，驚蟄無聊地托著臉坐在那兒翻看母親看的書。

一位荷蘭作家的長篇小說，書名四個字有兩個字驚蟄都認不清，但還是囫圇讀著，好像這樣就可以快快長大，就能像媽媽一樣認識很多字，知道很多知識。

煮了花生給吃。

鹽水煮花生，帶著殼，剛剛從水里撈出來，用個小筐盛著，驚蟄把書珍重地放在一邊，然后墊了一塊兒巾在膝蓋，然后把筐子放在上，小手一下一下剝著花生殼，把花生仁剝出來，一顆自己吃，一顆放在白瓷碗里，一顆放在圓肚杯里，一顆放在白陶罐子里，然后循環往復。

碗里的給媽媽，杯子里的給爸爸，罐子里的給。

如果他們陪自己吃，就更好了。

驚蟄有些無聊，很快把花生剝完了。

又煮了蘋果湯給。

蘋果湯里放了花生碎，核桃仁，還有冰糖。

煮過的蘋果酸酸的，被冰糖的甜中和掉。

驚蟄覺得不好喝，但還是喝完了。

又要給做栗子糕的時候，爸爸媽媽終于起了，一下子跳起來，穿過院子跑過去，雨水滴在臉上、腦袋上。把手搭在頭頂擋著，跑的特別快，腳底濺起巨大的水花。

因為慣一下子撞到媽媽上，媽媽彎腰笑話像個小牛，爸爸把抱起來，他很笑，臉上總是顯得嚴肅，可驚蟄不怕他。

驚蟄抱住爸爸的脖子，咧笑起來。

雨水啪嗒啪嗒，蛙聲綿延不絕。

天空是灰的，沉的仿佛是傍晚。

隔壁家的收音機在響，因為下雨信號不太好，滋啦滋啦發出刺耳的聲響。

驚蟄惦記著要把剝好的花生給爸媽，手指指著那邊讓他們跟自己走。

穿過院子不過半分鐘的路，可他們一直走，卻怎麼也走不到盡頭。

驚蟄走啊走，走了很久扭頭去看，發現邊空無一人，只有自己。

突然巨大的難過籠罩，就像母親說的，你準備好的東西可能永遠也送不出去。

深的人也許并不能陪你走到最后。

生活不是電影，很多伏筆都沒有后續，甚至沒有結局。

驚蟄從夢里掙醒，擁著被子坐在床頭，發了很久的呆，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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