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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寵妻日常》 第114章

第114章 尾

昌德元年。

殿試結束。

文狀元姓紀,一年前還是一個只能終日坐在椅上的人。

武狀元則是一阮姓男子。

了王妃,夫君襲了爵位暫不提,眼下就連寶貝兒子也中了狀元封了,甯氏高興得臉上都開出了花。

慶賀的酒席擺了整日,若不是紀承海跟紀郴攔著,怕是要擺到三日去。

自新帝登基之後,大夏國一派盛平之象,百姓安樂,就連從前於市的各種人才見朝政開放,也開始敢於冒頭。

此回的科考一改往前,不拘出功名,這個武狀元便是從民間而來,借皇帝此次開科,將一眾貴族子弟都甩於後。

如此辛忙中,轉眼又了冬日。

天一冷,晨起就變一件極為艱難之事。但謝遠琮好似完全不阻礙,日復一日得早起。

紀初苓想起剛嫁他時,還想過早些起來替他穿戴的,如今已經被慣得只睜一下眼皮意思意思,就倒頭繼續睡。

可這一日,謝遠琮卻發現他才穿整好服,紀初苓竟也已起來,去裳來往上套。

他便過去幫,好奇問道:“苓苓今天是怎麼了,打算出門?”

紀初苓搖了搖頭,帶著頭頂睡的發尖,謝遠琮看得好笑,手替順,然而心裡愈發奇怪。

苓苓不僅反常,還特別安靜,在一直盯著他看。

“怎麼了?”

紀初苓看著他開口道:“你是我夫君,你的心事瞞不過我的。你心裡掛著事,我心裡掛著你,自然也就睡不著。”

謝遠琮聞言一愣。他心裡確實著事,哪想紀初苓這麼敏定也是憋了幾日了才說。

他湊上去吻吻額頭,只得如實相告:“哈穀木有異,屢次犯境,一擊即退,西境不是很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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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做法,更像是在挑釁,刺激大夏國出兵。挑釁的是誰,不言而喻。

紀初苓猜得到他近些日子有什麼事在心煩擾,好一陣子都如此,定是棘手,惹得也跟著擔心得很。

但沒想到竟又是西境,紀初苓一對秀眉都皺了起來。

“好了,你愁什麼。事態還並不嚴重。”謝遠琮指去眉頭。

紀初苓握住他手,道:“你不許去!”

上一回他出征,就把給擔憂壞了,紀初苓實在不想再煎熬一回。

謝遠琮手頓了一頓,垂下把兩雙冰涼的手都攥到手心裡,聲說:“西境目前尚穩,暫無如此打算。”

“暫無,也就是不得已時你還是打算去?”紀初苓盯著他問。

謝遠琮沉默下來,不知該如何說。他又不能騙,可若韃羅侵犯之舉再加重,他極大可能還得去出這一趟。

小皇帝剛登基,康和帝重文輕武那麼多年,造得用的武將匱缺無人,眼下青黃不接。除了他,確實無第二人選。

而且若真的開戰,此戰也是一個機會。一是他早就想拿下哈穀木的人頭,重創韃羅,要他蠻族不敢侵擾。再者還能帶上一批有資質能力,但缺乏經驗的將士去歷練歷練。這些人都是大夏國將來的砥柱。

紀初苓見狀,抿著將手出來,走出裡屋喊秋進來給梳妝,這是打算不搭理他了。

謝遠琮歎了口氣。

他過去給簪上簪子,問:“今日收拾好是打算去哪?”

“我又管不住你,你管我呢。”

“……”

今兒所有人都看出來了,攝政王心很糟。想到了下黎郡剛送來的信,覺得他應該是在為韃羅的事而生氣吧。

自然是沒人猜到其實他是一早被自個娘子懟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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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縈正抱著孩子逗呢,就見紀初苓來了,喊了一起來逗孩子。文凜在旁看的膽戰心驚,趕手抱過去了。

謝縈見有心事,一問才知,忽按了按拳頭,說要真打起來,要麼也跟著去瞧瞧好了。

孩兒他娘這種危險的想法,把文凜都給嚇一跳,都提高了嗓子喊休想。

惹得謝縈白了一眼。

紀初苓也是目瞪口呆,反要幫著文凜好一通勸,這是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要真勾起了謝縈的興致,要如何面對文凜跟文伯伯。

謝家這一家子的人,怎都這樣呢……

自這日後,謝遠琮連吃了好幾天的冷遇,連晚上忍不住在被窩下探過去的手,都會被紀初苓給一掌拍回來。

好些天沒吃,娘子還不給親親,說話也搭不理。這讓泡慣了缸的謝遠琮很不習慣。

如此的結果,就是眾臣發現攝政王上朝臉一日黑過一日,脾氣一日躁過一日,聯想到邊關韃羅的作越發頻繁,都在心裡想著,攝政王是真心憂國憂民啊。

以前都誰說攝政王壞話來著?

直到一日急報從京城門一路被送進宮裡。

出征將領隨軍人選及日子當日就定下了,謝遠琮從軍營一直清點到夜深才回來。

如此晚,他當紀初苓已睡下了,可回來卻見屋子還亮的。謝遠琮一進房,就見紀初苓正埋著頭在燭前做針線。

謝遠琮抖抖上雪沫過去坐下說:“苓苓,晚了該睡了。”

他沒問為何沒睡,不用說他也知道。

紀初苓道:“上次給你做了冬袍,看你老穿,都舊了。我就想著給你再兩件。打戰要穿甲胄,我就給你做裡,西境那冷,我給你做暖和的穿。”

謝遠琮哽了哽,心中湧出一愧疚。

紀初苓低頭咬斷了線,問:“你什麼時候走?”

“三日後。”

這麼急啊,離年關也就月餘了,過完年不好麼?不過也說明韃羅軍攻得厲害吧,那兒的百姓也在等著他呢。

便道:“我能趕上做好的。”

謝遠琮上前擁人懷:“不必擔心,我不會有事的。儘早斬下哈穀木人頭,我儘快回來。”

紀初苓吸了吸鼻子,這麼多日來頭一回在他前。

謝遠琮道:“不生氣了好不好。”

“氣也拿你沒辦法。”紀初苓賭著氣道。

謝遠琮低頭親了口的發頂。儘管氣他,但還是這般理解他。

他發現紀初苓上涼涼的,也不知坐著做了多久,便將人抱起,褪了外斗篷塞進被窩當中。

被窩裡頭還涼,紀初苓嘶了聲,卻很快被謝遠琮上的熱氣給捂暖了。

抱的整個被窩都暖後,紀初苓發覺謝遠琮開始在扯帶。按住瞪他,但手輕輕巧巧就被他反握住拉去了後。

謝遠琮語氣可憐兮兮得吻上來:“娘子,為夫真的茹素好久了……”

紀初苓騰雲墜霧的時候心想,這能怪誰呢?

給謝遠琮製的趕在他出征前備好了,紀初苓還給他的行李裡塞了好些用得上的東西,事無巨細。

送行時看得他後幾個沒有娘子的副將羨慕不已。

還同樣備了一份給大哥,看得沒娘子又沒妹妹的將士們抓心撓肝。

此行紀郴也提出要同去,攝政王薦,聖上準了。

大哥主意已定,誰也勸不

甯氏得知後快哭壞了。

之前怎麼沒想到呢,這會才意識到謝遠琮還是個武將。武將打打殺殺的,最難保障,早想起,怎麼也不讓閨嫁了。

他要去打戰也就罷了,還要把的郴兒也給帶走!紀郴的才好沒多久,又不會打戰,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做什麼呢?

紀郴離開時寧氏不肯讓走,紀承海只好攔著寧氏將勸下。一個兒子一個婿,他哪個都放心不下。可放心不下又能如何,只好祝他們凱捷。

最後紀初苓久久目送著大軍消失,秋在旁都要哭了。

瞧紀初苓神,勸道:“王妃,若難過就別忍著了。”

紀初苓卻笑了:“他是去得勝的,去揚我大夏國威的,我為何要哭要難過?等他安然大勝得歸便是,他答應我不會很久的。”

他說殺了哈穀木,就回來了。

冬日的西境天寒地凍,在地上抓一把沙土,都是梆梆夾著冰碴子的。

京城沒那麼冷,但雪一下也會手腳發冰。被窩裡沒人了,紀初苓就塞了兩個暖爐。也勉強熱和。

大軍一到,半月就送回兩封捷報。聽說是按這個勢頭,趕一趕年底指不定就能回來了。

然而隨著年關一日日接近,那裡來的消息卻越來越。後來紀初苓聽說怕是回不來過年了,好幾次有大好勢頭卻都遭到韃羅軍猛烈反擊,天還總不作,總是給大夏軍添造麻煩,折損很嚴重。

這些自然不會外傳,都是從爹跟文伯伯那裡打聽來的。

其實也沒奢想這麼快就能回,畢竟時日那麼短,可聽說戰況不佳,還是提起了整顆心放不下。

臘月三十,幾家人聚在一塊吃飯,可了人,吃著總不是那種滋味。

而遠在西境的牙口關,晚上又下了場風雪。紀郴進了大帳,在門口抖了抖上一層厚雪進來。

謝遠琮正在看牆上的作戰圖,見紀郴來了,便問:“大哥的可還好?”

“沒事,與你們無異。”紀郴道,“今日過年,你也跟著將士們去吃點吧。”

“遲些。”

紀郴歎口氣,喝出白霧。帳中一下安靜下來。

兩人不約而同都想到瞭京城。他們應當也在一塊吃飯吧。

謝遠琮心想,也不知道他離開之後苓苓有沒有好好吃東西。

“我剛想到我們接下去的作戰方法還有兩。”

謝遠琮聽紀郴忽道,便轉走到沙盤邊,看紀郴指點。

他對紀郴的預估果然沒錯。他天生就是做軍師的料,只是被那雙耽誤了太久。

他的思路總是異樣奇特卻又合理。此回作戰,他總是能想到別人想不到的地方。有時候想出的方案甚至好於他的,只是還缺乏實地經驗,一些細節估不準,需再行商榷。

起初軍中還有人不服,之後被撿回了幾次命也就服了。

雖眼下大夏軍於劣勢,但維持在這個平衡點上,他不得。

謝遠琮聽過紀郴所提的紕,覺得有理,便同他再作佈局與商議。

等到外頭將士們都吃完了,他們見兩位還一直沒出來用飯,只好將飯菜熱好送了進去。

兩人便圍著沙盤邊吃邊談,飯到中途招了一干副將進來。

商定之後,嚴副將忽面有忿忿道:“營中最近有些流言漸起,如此下去不行。”

眾人聽了齊歎。他們自然知道這流言是什麼。

最近幾戰,他們明明都佔據了大好勢頭,卻總遇上意外,導致敗退。

不是什麼天降暴雨,便是突然往下砸冰礫子。甚至更有別的地方天藍碧空,當他們追著韃羅軍將其死敵時,偏作戰的這一圈地開始天象異變,狂風大作。

大好的勢頭被打斷,還被反圍,損失慘重。

幾次下來軍心都渙了,好些士兵在說此戰老天在幫著韃羅。

漸漸的,此戰必輸,天意如此的聲音都冒出來了。

行兵作戰,最忌諱損傷士氣。如此下去這戰是不用打了,一對上就投降得了。

謝遠琮聽了,見幾位副將也垂頭喪氣,有些被搖,頓將腰間配匕摘下往桌上一擲,刀刃沒,砸出好大一聲巨響。

正砸在剛剛歎氣聲最大的副將跟前,將他驚了一驚。

“沒有什麼天意,所有一切只有人為。”

“可是……”

紀郴開口道:“天意不會偏袒,也沒有人能縱天象,唯一的可能,便是對方軍中有一位懂識天之的高手。”

“沒錯。”謝遠琮道。

副將們互視,竟還有這種事。但如此說來,倒比天意這種虛無縹緲的說法要好得多。

嚴副將道:“若真如此,可對方顯然不可能上陣,要如何去將那人給宰了?此人不除,此戰難行啊。”

一眾連連附和。

“流言也不可任之擴散下去了。”

“軍中許也混有異心之人,想趁此擾軍心。當懲治幾個嚴肅軍紀。”

眾人看去,原是那個武狀元。

“說的是,此事末將去辦。”那副將點頭,拔了面前匕首道。

眾人下去後,紀郴到謝遠琮跟前。

“聽你剛那說法,如此篤定,對方那人你認識?”

謝遠琮攥攥拳頭:“很有可能。”

怪不得他翻了大夏國都找不出來人,原來早已被送出關了啊。

第二日,軍中就揪了幾個傳謠最甚的士兵斬首,並抓了幾人責了軍杖,整治下後,此事總算是無人敢再去提。

但副將們心知肚明,若不儘早破了那識天的魔咒,贏上一回,軍中士氣依舊岌岌可危。

可也無暇多想,明日還將有一波進攻。眾將整頓完後便各自忙去了。

年後開了印,諸事繁忙,又因西境在與韃羅作戰,所以朝中遠沒以往開年時候的歡悅氣氛。

諸大臣見面時只點個頭就過去了,一個個神都有些沉重。說來也怪,上一回與韃羅作戰的時候,好像朝堂上個個不得謝遠琮死在韃羅人手裡。

而且那時候兩派相爭劇烈,各懷了心思,見了面都是話裡藏針的,誰也不想別人好過,本沒人在意牙口關失守會有何後果。

如今倒是個個都心系著邊關將士們的安危了。

短短一年,朝堂上下還真擰繩了。奇哉怪哉,因為那個豆丁點大的小皇帝?還是因為謝攝政王?

謝卿領兵作戰去了,小皇帝也是很憂心的。而且沒他幫著,他年紀小懂得理政事更加吃力。

好在有幾個老臣幫著,朝上你爭我吵一頓,最後辦法就出來了,還不至於了套。

這日也是,幾個老臣還在為一件事爭論。小皇帝正費力聽著,忽殿外有人高喊急報闖

眼下允許隨時闖報信的,只有西境戰況。

小吏跪下舉起時,手都在抖。

聲道:“牙口關失守了!”

消息傳到攝政王府時,紀初苓手一抖,砸壞了手裡提著的壺。

碎片四濺,嚇壞了秋和如意,一個去將拉開,一個招呼人來收拾。

“你剛剛說什麼?”紀初苓拍著秋的手背都發著

一下子沒忍住哭了出來:“消息說,大夏軍中了埋伏,大爺戰死了!”

如意見這樣,反而影響王妃,趕去將人拉開了,扶住了紀初苓,見蒼白,急喊道:“王妃?”

紀初苓也不知自己失神了多久,好半天才被如意喚回來,定定地看著問:“首呢?”

如意道:“不知,似是沒送回來。”

紀初苓搖了搖頭:“我不信,我要見首。”

大哥都好了,而且他又不可能會沖前線去,怎麼可能會種埋伏死了呢?這報一定不對。不信,不相信的。

“衛國公府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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