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早一天。”他手機又震起來，眼睛余瞥到了是個不認識的名字。周溫宴沒在意隨手按了按將電話直接掛斷了，“要等我一起回蘇州嗎？”

程歲寧一下子愣住了，手指勺子，緩了兩秒才發出聲音問：“啊？為什麼？”

他很自然的看過來，似乎對這個問題到奇怪，“你說為什麼？”

“因為我們是高中校友？”自己說完都覺得不太能說服自己，但是除了這個理由……

不敢說話了。

周溫宴也不說話了。

在安靜的幾秒鐘里，程歲寧發現今天的周溫宴好像特別不一樣。說不清是迫還是蠱人，因為他只是看著名字就已經讓心跳加快。

“程歲寧。”

他說，“你再想想。”

第30章 聽話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無恥的，用這……

程歲寧沒敢認真想。

甚至努力讓自己不去想周溫宴, 全心投到最后幾門的考試里。

沈宜和溫瑤早就開始買回家的票了，好幾次問幾號回家，都支支吾吾岔開話題。

時間拖到不能再拖，考試都沒剩下兩門了, 宿舍里沈宜和溫瑤已經收拾好行李, 隨時都能拎包走人。

溫瑤的媽媽一天一個電話, 問回去的時間, 細致到要不要去車站接，最近有沒有想吃的菜。沈宜家里也是, 雖然沒有那麼頻繁，但也能到父母對孩子的關心。

程歲寧的手機一直很安靜，其實去掉周溫宴的原因, 是真的不知道幾號回家，或者回哪個家。從蘇州報考到北城，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想逃離那個家。

十二號那天，北城忽然來了場暴雪，程歲寧考完最后一場從考場出來，一個人冒著雪往宿舍走。

溫瑤和選課不同，昨天就已經考完回家了, 沈宜今天一出考場就跟著黃辰蔚去約會，只剩一個人孤零零的。

走了會兒頭發上服上覆了薄雪，冰冷冷的臉都凍紅了。旁不遠有同學在互相打雪仗, 還有堆雪人的, 更有幾個街舞社不怕冷的漂亮小姑娘冒著嚴寒在拍跳舞視頻。

程歲寧冷得牙齒都打, 還傻愣在原地看了會兒。

對方小姐姐見看得特別認真，特意跑過來和程歲寧聊了幾句，幾個小姑娘沒一會兒就親親熱熱的混了, 還邀請一起練習了幾個作，拍了幾個鏡頭。

可那天的好心就在那會兒戛然而止。

程歲寧和街舞社告別，剛轉就接到了爸爸程豫川的電話。

“你放假了嗎？”

程歲寧抓手機怔愣了兩秒，“快了。”

“別人都已經放寒假回來了，程歲寧到底再鬧什麼，你是不是本就不想回家？”程豫川的聲音十分不高興，“我本以為你還算乖，但你看這兩年你做的事。高考不和我商量自助主張，放假了不及時回家。你也想你媽一樣？還是說你也覺得你媽那樣的人是你的榜樣？”

程歲寧用力抿了下，心里剛燃起的一渺小的希也被他親手掐滅。

“爸爸，這是你這學期第二次給我打電話。”

程豫川話被堵在了嚨口，突兀的靜了下來。

程歲寧繼續小聲說：“你每次都這麼說媽媽，但其實我們心里都明白是誰先錯的。我也想回家的爸爸，但……爸爸你真覺得家里有我存在的必要嗎？”

電話那頭還是在安靜，程歲寧等了幾秒，不想管程豫川的反應就將電話掛了。

僵的還在原地站了會兒，直到樹上枝椏上的雪落盡脖子里，凍得起脖子，才用手了眼角的意。

程歲寧低著頭看著雪地上的腳印，一步一步跟著之前之前的腳印的走。腦子里都是程豫川和邱凝容那些七八糟的事。長這麼大，最會做的就是乖。聽他們的話好好讀書，不用他們心，可他們呢。

眼底得要命，剛剛掛斷程豫川的電話，估計對于那個在家說一不二非常有威嚴的男人來說，兒這樣已經是忤逆了吧。

忽然手機又震起來，還是程豫川。

程歲寧在接和不接之間猶豫了好幾秒，還是心的接了。

電話那邊卻換了一個人的聲音。

“寧寧，你怎麼和你爸爸說話的，你爸爸被你的氣得臉都變了。你不想回來又沒人強求你回來，你為什麼要這麼對你爸爸？”

人的語速快，邊還有男孩子的哭喊聲，“阿姨知道你容不下我，可我是真的喜歡你爸爸。阿姨也知道你不喜歡弟弟，但濃于水啊，你已經害過弟弟一次了，那點愧疚都不能讓你容下弟弟嗎？弟弟比你小這麼多，這麼和你搶？寧寧就算阿姨求你，我們一家人能不能好好過日子。”

程歲寧呼吸重了點，覺自己又回到了無休止的噩夢一樣的高三生活。

抖著睫，手指第一次沒有掛斷，第二次才將電話掐斷。男人的惱火聲，人綿綿不絕話語聲，孩子的哭聲終于……終于不見了。

雪勢還在變大，睫上頭發上全都被堆滿了雪，像是雪人一樣。

可程歲寧突然覺得自己覺不到冷了。

周溫宴看見程歲寧的時候以為自己看錯了。

他旁的江敘和陸恕本沒認出來，江敘：“臥槽，移的雪人？計算機院新的發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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