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薑清慈拒絕得幹脆利落，讓柳如煙收拾了車馬，直奔承寺而去。

    馬車停在寺外，寺門閉，到都有羽林軍守著。

    薑清慈帶著柳如煙東到大門，就被人直接攔了下來：

    “薑丞相，王爺有吩咐，任何人不許靠近承寺，您還是請回吧。”

    薑清慈沒和他多說話，後退一步讓出來距離，那人以為是要走了，鬆了口氣，卻不想薑清慈直接對柳如煙道：

    “手。”

    柳如煙一拳砸過去，拎著人的袖子將人扔開幾米遠，左右的羽林軍見狀同時飛奔而來。

    薑清慈再怎麽說，也是丞相，明麵上還是顧宴禮的人，即便是奉了顧宴禮的命令，羽林軍也不敢對手，隻好一邊攔著薑清慈，一邊應付下手狠厲幹脆的柳如煙。

    薑清慈被他們圍困在外麵，仗著他們不敢對自己手，一腳一個將人踹開，最後直奔大門，“砰”地一聲踹開門。

    寺空空，想起劉聞說的話，薑清慈直奔後院。

    剛穿過禮佛的大堂，就被迎麵一個人影抱在懷裏。

    寬厚的膛就在前，薑清慈手指了，終究還是沒有推開他，由著他抱著自己。

    隔著幾層布料，環上那副瘦有力的腰：“抱歉，我來遲了。”

    已經是深冬了，他上還穿著單薄的秋衫，手掌搭在他的腰側，還能清晰到料之下滾燙的皮。

    那雙實有力的手臂環住的後腰，下擱在的發頂，收得的，像是要將進骨髓裏一樣，炙熱的溫度更是源源不斷地傳遞給。

    薑清慈被他抱得險些呼吸不上來，忍不住在他腰側了下，沈確才稍稍鬆開低頭看。

    眉眼低垂，瀲灩的桃花眼泛著漉漉的水，哭還休：

    “薑卿，你終於來救朕了，朕還以為你不要朕了。”

    “朕也不知道哪裏惹皇叔生氣了，他把朕關在這裏，不準朕見你，不準人給朕送飯，還不準人給朕送服。皇叔還罵朕出卑微，是條沒人要的野狗，配不上薑卿，讓朕趁早死了這條心。”

    沈確睜眼說瞎話，聲音配合著抖，是把白的說了黑的。

    薑清慈抿抿，輕聲道：“陛下不是沒人要的野狗。”

    沈確眨眨眼，勾笑得莞爾，旋即又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抱著的腰，低頭蹭在的頸側：

    “可是薑卿，朕好冷。”

    說著，沈確用手去的手，薑清慈被冰了個激靈，這才注意到他有些發紅的臉頰，手背抬起了他的額頭。

    很燙。

    解下上的鬥篷，踮著腳給他披上，沈確眼睫了下，垂眸，配合著的高，乖順地彎下腰。

    纖長的手指在他下頜前翻飛，鬥篷上還殘存著上的溫度和氣息，沈確低頭輕嗅著，眼打量著臉上的表。

    也許是在“守孝”，頭上並沒有平日裏戴著的玉冠，隻是用一木簪束起長發，白麻布纏繞，碎發被風弄垂在耳側，襯得下頜線流暢，清簡有加。

    係綁帶時修長的手指時不時會到他的結，手指冰冰涼涼的，像冰塊一樣，幾乎沒有什麽溫度。

    沈確抬手握住的手，大手包攏著他的手，薑清慈愣了一瞬，抬眼和他四目相對。

    沈確說：

    “朕幫薑卿暖手。”

    薑清慈笑了：“陛下的手也很涼。”

    沈確也笑，攏著的手不放：“那我們抱團取暖。”

    此一言別有深意，像是在說手涼，又不像，薑清慈也不想深究。

    “臣先帶陛下離開。”

    說話間，羽林軍在此時也衝了進來，柳如煙渾汙，以一敵百，已經有些力不支了，卻仍舊咬牙關擋在薑清慈麵前，同他們對峙。

    為首的已經被柳如煙重傷，但還是強撐著神道：

    “薑丞相，這是王爺的命令，請不要讓我們難做。”

    “若我執意帶陛下走呢？”

    那人頓了頓，了手裏的長槍，像是突然下定了決定，道：

    “那就抱歉了，薑丞相……”

    話音剛落，便見有長槍刺破冷風，鐵騎圍困了承寺，柳如鶴長玉立，踏風而來，一槍挑落那人手中的長槍，擋在薑清慈麵前。

    回頭同薑清慈對視一眼，沉聲道：

    “我來晚了。”

    “不算晚。”薑清慈滿眼讚賞，沈確站在背後將這一幕收盡眼底，握著的手突然收。

    薑清慈渾然不覺，對柳如鶴道：“這裏給你了，我帶如煙和陛下先離開。”

    柳如鶴領兵殿後，為薑清慈殺出一條路。

    柳如煙了傷，沈確發了燒，薑清慈將他們塞進馬車裏，跟其後鑽了進去。

    深冬臘月的承寺外枯木橫生，馬車搖搖晃晃行在不甚平坦的林子的小路，將刀槍嘶鳴聲落在後。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下了雪，撲簌簌的雪花大片大片往下落，寒氣從外麵傳來，沈確人高馬大一個人，披著的鬥篷，外頭靠著的肩，人已經被燒得七葷八素人事不知了，還忍不住蜷。

    薑清慈眉頭鎖，一眨眼的瞬間幾乎要三次將手背在他的額頭上，心裏把顧宴禮那個狗東西罵了個狗淋頭。

    “把這個給他吧。”柳如煙出聲打破沉默，將上車前薑清慈塞給自己的手爐遞過去，“有這個的話，他會好點兒。”

    薑清慈偏頭看他，沈確高燒不退，柳如煙也沒好到哪裏去，上雖然穿著厚厚的棉服，卻早在剛才的打鬥中被刀劍劃破，裏麵的棉絮都被風刮走了不，也因為失加寒，蒼白毫無。

    “你自己留著用。”

    “可是他是皇帝。”柳如煙沒，“我隻是一條賤命。”

    他自知自己出卑微，命也沒那些份地位顯赫的上層權貴們重要，作為頂頭上司的薑清慈肯拿他當朋友對待，給足他和妹妹吃飽穿暖平安順遂的日常生活他已經很激了。

    是以雖然心有他念，卻從不敢肖想更進一步。

    薑清慈將手爐推了回去：“別這麽說自己，你不是什麽賤命。”

    “再者，你死在我這裏，柳如鶴也饒不了我。”

    柳如煙微，心裏剛湧起來的那點兒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

    馬車出了林子，直奔相府而去。

    薑清慈攙著沈確下馬，顧長安在門前候著，手要接，卻被躲開，直接背著沈確回了自己的寢房，又讓人去請太醫，分別給沈確和柳如煙診治。

    “薑丞相，太醫你恐怕不過來了。”薩楚日雙手環斜倚著門框，聽著對下人代，渾不吝地打斷的話，“現在都在顧宴禮那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