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航沒有說話,他冷眸鄙視地睇了一眼子期轉離開。
沈臨懵圈,正準備上前追去,衛祠見狀趕忙將其拉住,「我說沈公子,你闖大禍了,要是紀航今晚殺人,那你就是始作俑者。」
「啥?」
沈臨滿臉問號,他不過就是想個妹,怎麼還扯到刑事案件上了?
「刺蝟,你他媽的給老子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衛祠摟著沈臨的肩膀,兩人往紀航剛剛離開的方向走去。
「哥哥,你聽我給說,事是這樣的…」
*
子期瘋狂發泄了一個多小時,除了覺累,沒有從那些男人上會到任何快樂。
不是說人不好,人也好,但是只會對自己喜歡有覺的人好,這要是到不喜歡的,多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子期就是這樣,本是想利用別的男人報復紀航的,可發現這樣本行不通,別說上床,就是剛才跳舞時的肢,都覺得想吐。
這是教養也是的三觀認知,到底骨子裡還是保守的。
所以,人和人是不同的,紀航的快樂,看來是會不到了。
子期推開那些討厭的臭男人,試圖從人群中剝離。
「誒,妹妹,怎麼就走啦?玩夠了嗎?」
「對啊,別走啊,剛才我們不是很嗨皮,你不是還說約的嗎。」
那些男人手就去拽子期的胳膊,看來他們並沒有打算放過。
「滾開!」
子期用力甩手,掙了那些令人噁心的錮。
「我,這麼叼?」
幾個公子哥圍著,臉上帶著委屈的笑容,「哎呦,怎麼辦,這妹妹難搞哦。」
周槽重金屬的音樂震的子期頭都快炸了,鎖眉頭,雙手不停掙那些咸豬手,努力鑽出人,現在的呼吸到新鮮空氣。
但酒吧到底是個魚龍混珠的地方,什麼樣的人都有,這孩一旦被盯上就很難。
剛好子期惹上的又是小子,那些人就像是幾百年吃一次的死鬼,見到這麼好的貨,自然是不會想放過。
「想走,沒那麼容易。」
其中一個小子見子期要走,趕忙出聲大喝。
「給老子把那個小娘們抓回來。」
「是。」
就在那幾個小子想要朝子期追去的時候,他們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年,只見他張開雙臂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並禮貌地笑道:「各位哥哥,能不能聽弟弟說一句?」
子頭不屑地看了一眼年,語氣不友善地說:「你是什麼東西?我為什麼要聽你說話?」
年聞言也不怒,他白白凈凈的臉上著斯文的笑意。
「哥哥,我是人,和你一樣的人。我是來好心提醒你們的,就剛才那的,是我鄰居,腦子有問題,前幾天,也不知道去哪裡瘋了,被人給強了。最糟糕的是強的人有艾滋病,昨天剛檢查出來,接不了打擊,所以出來社會報復。哥哥們,你們可千萬別呀。」
小子們也不是傻子,雖然艾滋可怕,但也不能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再說這套路都玩爛了吧。
子大哥揚起頭,手推了推年,「小癟三,你耍我啊。」
「沒有,我說的是真的。」
「你他媽的有什麼證據嗎?」
年看著子大哥,搖搖頭,「哥哥,我沒有證據,你也可以不信,但我是好心,因為我和你們一樣經常在TAXX玩,萬一你們染上了艾滋,又傳給別的人,這ABCD傳,最後到我這,我怕死,這就是我的目的。」
年語氣平緩,臉上仍舊是掛著笑意,他並沒有解釋的很刻意,話說七分,剩下三分就給別人自己會,聰明的人一般都這麼干。
年說完,徑直轉離開,離去前,他還補了一句,「祝哥哥們好運。」
最後的結果就是那幾個傻信了年的話,畢竟沒有什麼東西比生命更重要。
*
子期走出酒吧,遊走在大街上宛若丟了魂一般,被短暫封存的難過突然之間又全都跑了出來。
疲憊的軀拖著悲傷的緒,走在熙熙攘攘的人里,聽著街邊店鋪放著的音樂,突然,子期想起了紀航,想到了曾經和他一起走過的那些路,恍如昨天。
那一刻,無以復加的難過如排山倒海的巨浪翻湧而來,子期為自己到不值得,用盡所有去證明自己對紀航的喜歡,而到頭來,他卻用最殘忍的方式來證明有多愚蠢。
可笑嗎?真的很可笑。
路過一家便利店的時候,子期進去買了幾瓶江小白,這白酒度數不高,好口,關鍵是一眼就被包裝上的文字吸引了!
「用一杯酒的單純,去忘卻世界的複雜。」
子期想,這不就是現在最想要的嗎?
大家都是年人了,有管理緒和獨自療傷的本事了,總不能每次到挫折的時候就到找人哭訴吧?
了就去吃自己最喜歡的東西,困了就找個地方睡一覺。
孤獨了,就去電影院看一場喜劇電影,想發泄緒,那就去痛快拚。
這世界誰活的都不容易,生活我千百遍,我待生活如初,沒必要用矯放大自己的不容易,正視現實的殘酷,自我療傷,除了生死,其他都是狗屁。
這就是子期的三觀。
一直都是一個很樂觀很向上,很努力去擁抱生活的孩。
子期拿著幾瓶江小白走到馬路對面的路邊攤,一口氣點了好多自己吃的菜。
紀航從來不吃路邊攤,他瞧不上,但子期卻很喜歡,這裡人生百態,什麼事都能遇見。
在這裡吃飯沒有人會拍照,也沒有人會發朋友圈,大家都是最隨意的狀態。
子期拿著酒來到一張小四方桌前坐下,用力擰開一瓶江小白,一口氣搞了大半瓶。
「爽~」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坐下來一個人,子期抬頭一看,覺得有些眼,想起來了,這是剛才在酒吧和一起跳舞的年。
不過不知道,這年剛才替擋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姐姐,一個人喝酒啊,我陪你啊。」
年咧開,出兩排整齊的大白牙。
子期不太友善地看了年一眼,他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白白凈凈,作學生打扮,格子襯衫+牛仔,脖子上掛著頭戴式耳機,第一眼去平平無奇,但第二眼就有點耐人尋味的意思了。
子期想自己一定是太喜歡紀航了,不然為什麼會覺得眼前這個男孩會像那個花心大蘿蔔。
「不約!」
沉默半晌后,子期冷冷吐出兩個字。
年先是一陣詫異,接著便捧腹大笑:「哈哈哈,姐姐,你說什麼呢?人家才十九歲,還是個孩子,不約,不約,只是饞了,想讓姐姐請我吃飯,喝酒。」
年的笑聲很爽朗,說話聲音也好聽,低音炮配上幽默的說辭,再加上一副小狗的模樣,看上去真是惹人喜歡。
子期聞言,有點尷尬了,這…這倒顯得有點不要臉了。
想著,趕從袋子里拿出一瓶江小白送到年面前,「給。」
「謝謝姐姐,對了,姐姐我連小凡,今年十九歲,我是做…」
連小凡想了想,繼續說道:「我是做甲鳥的。」
「甲鳥?那是什麼?」
子期聽過甲魚、甲方、但是第一次聽甲鳥,這是什麼?
連小凡一愣,隨即笑道,「姐姐,好笨呀,甲+鳥=鴨。」
「鴨?」
子期眼睛突然睜大一圈,有些不可思議,半天說不出話。
連小凡見狀,棕褐的瞳孔閃過一抹異樣的,隨機,他又笑了出來:「哈哈哈,姐姐不僅笨還好騙。」
子期:「…」
有種自己被這個男孩耍的團團轉的覺。
「上菜,上菜。」
這時,路邊攤老闆端著菜,走了上來。
「香辣花甲,炒螺,蒜香小龍蝦,還有醋溜土豆,菜齊,慢用。」
子期抬頭看著老闆道謝,然後從竹筒里出兩雙一次筷子,將其中一雙遞給了連小凡。
「給,能吃辣嗎?不能吃,就去點你喜歡的。」
連小凡接過筷子,頻頻搖頭:「不用,不用,吃白食的人不配挑剔。」
「噗~」
子期沒忍住,嗤地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這個連小凡看著年紀不大,說話倒是一套又一套的。
「姐姐笑什麼?」
連小凡掰開自己的一次筷子,他雙手拿著兩隻筷子用力,將上面的竹屑都剃了下來。
「給,姐姐。」
連小凡心地把弄乾凈的筷子遞給子期,活一個小暖男的樣子。
「謝謝。」
「不客氣,還沒問姐姐什麼名字呢?」
連小凡很能說,關鍵這麼聒噪的他還讓人討厭不起來。
「子期。」
連小凡默默地把的名字記在心裡,他拿起旁邊的一次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隻小龍蝦慢條斯理地剝了起來。
「姐姐名字可真好聽,現在我們是朋友了,那有什麼心事是不是可以互相分呢?我白吃你的飯,就有義務做你的垃圾桶。」
話畢,龍蝦也剝完了,連小凡將它放進子期的碗里。
「不用,我自己來。」
「沒事,男生應該紳士些,姐姐,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你可以說出來我替你分憂嘛。」
連小凡一直在拉進自己和子期的距離,他從TAXX出來之後,就滿大街的找,找到之後,又不停地湊近,這目的已經很明顯了。
連小凡對子期有覺,對,是有覺,還不能上升到喜歡,那樣太草率了。
不過,從有覺到喜歡其實就是一個過程問題,連小凡現在就在努力從一個端點到另一個。
子期看了連小凡一眼,拿起筷子將龍蝦放進裡,明明是最喜歡的食,現在卻如同嚼蠟。
「沒什麼。」
還是沒有和陌生人分心事的習慣。
「哦~」
連小凡淡淡地應了一聲,他又把一隻龍蝦放進子期碗里。
氣氛突然冷了下來,兩人心事各異。
過了一會,連小凡再度開口了,他看著子期,臉上出了一抹心酸無奈的笑容。
「如果姐姐沒有想說的煩心事,那是不是能聽聽我的呢?」
不向他走來,那他就朝走去好了。
「嗯,好,你說。」
連小凡抿抿,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剛才上的那子爽朗的勁突然煙消雲散了。
他低著頭,沉了片刻說道:「姐姐,生活真的太難了。我從小在單親家庭長大,十六歲以前都是我媽在照顧我,現在生病了,換我來照顧了。」
短短幾句,著說不出的心酸,確實讓人同的,可子期卻是另一種想法,覺得連小凡是騙子。
為什麼這麼說,那是因為連小凡全上下都是名牌,就算是A貨那也不便宜吧,就拿脖子上的那個耳機來說,起碼2K起,就這還裝窮人家的孩子?
子期的心一下子就警惕了起來。
「額。」
不知道說什麼,只能默默地把桌上的手機塞回口袋裡。
連小凡注意到了子期的這個舉,他抬眸看著,直言不諱。
「姐姐是不是覺得我說的話似曾相識?就像…就像電視劇里演的橋段?」
子期點點頭。
「那姐姐是不是也把我想了一個騙子?覺得我要騙你的錢?」
在連小凡說完這句話的那一刻,子期的心跟著了一下,想他怎麼這麼聰明,什麼都知道。
沒說話,只是心裡不停地鞭策自己要保持清醒。
「哈哈哈。」
片刻之後,連小凡又笑了起來,子期搞不懂,為什麼他這麼笑,現在十幾歲的男生不是都裝高冷嗎?
「笑什麼?」
子期忍不住問道。
「笑姐姐太聰明了,哎,如果世上的人都像你這麼聰明,我還怎麼騙錢呢?」
連小凡說著從口袋裡掏出兩百塊放在桌上。
他直起子看著子期說道:「既然被姐姐看穿了,那我就不能再裝下去了,不然等下姐姐報警我就完了。好啦,我走了,你記得早點回家。」
「還有…」
連小凡角忽然出一抹曖昧的笑,他出舌頭了乾的說:「還有,如果姐姐沒有白馬王子,那我願意做你的蓋世垃圾,其他本事沒有,但可以陪你打遊戲,聊天,逛街,拎包。白天做你的鬧鐘,晚上當你的枕頭。有我在,你想難過都不可能。」
連小凡說完這句話,將耳機帥氣地往耳朵上一掛,著兜吹著口哨離開了。
子期看著桌上那兩百塊,想著連小凡剛才的話,大腦有點運轉不過來,這…這是什麼況?
等到回神過來想把錢還給連小凡的時候,那貨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不得不說,子期覺得最近的活的就像電影里的主角,所有的生活軌跡都像是有人心為編造的一樣。
*
申城是一座貧富差距非常大的城市,富人活的就像在天堂里,而窮人那就是另一番境遇了。
午夜十二點,連小凡隻一人往一條仄狹窄的弄堂里走去,弄堂上方是價值百億的申城金融中心,如果遇不上拆遷,這裡永遠都會被上「貧民窟」的標籤,住在這裡的人也永遠沒有翻的一天。
弄堂里住著許多人,到彌散著令人作嘔的尿味,老鼠四游竄,垃圾隨可見。
晚上行走在這條弄堂,就和走在黃泉路上差不多。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人間煙火氣,比如…
「啊~」
連小凡在路過一戶人家的時候,他聽見從裡面傳來了男人人縱的歡樂聲。
他沒有多做停留,只是繼續往弄堂里走去。
這麼多年,從小在這裡長大,他早就習慣了這裡所有的糟糕。
當來到一扇破舊的鐵門前時,連小凡停住了腳步,他從旁邊的箱子里翻出一件破舊的服,換下了上這件名牌襯,又順手把耳機摘下,一起放進了箱子里,接著他從口袋掏出鑰匙,乾脆利落地打開了門。
「媽,我回來了。」
連小凡手去拉開關。
「啪嗒。」
靜謐的空氣中傳來聲響,都二十一世紀了,早就沒有人用這種拉線開關了吧。
可見,這間屋子的主人生活是過麼貧瘠。
原本漆黑的屋子瞬間被黃的暖填滿,連小凡走到一張床邊,眼裡充滿著溫。
「媽,我回來了。」
他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此時,躺在床上的連葉緩緩睜開眼,在看到連小凡時,發自心地出了一抹慈的笑容。
「凡凡回來了。」
連葉的聲音很輕,輕中還帶著沙啞和虛弱,臉蒼白,形如枯槁,看的出來上帶著病。
「嗯,媽,今天覺如何?葯吃了嗎?」
連小凡眼裡帶著關,他出手輕輕地握住母親蠟黃糙的手。
「吃了,吃了。」連葉點點頭,但連小凡卻知道在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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