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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愛你》 第34章 遇見連小凡

這屋子不大,如果母親今天有煎藥吃,一定會有藥味,而現在這裡除了霉味,什麼味道都沒有。

連小凡沒有說話,他鬆開連葉的手往灶臺走去,他拉開屜,發現裡面空落落的,什麼都沒有。

葯已經吃完了。

連葉生的是更年期的病,年輕的時候為了維持家裡生計,將連小凡養長大就出去給人家做清潔鐘點工,這活得和水打道,夏天還好說,到了冬天那就是罪。

一雙手常年泡在冷水裡,有時候為了多掙點錢,一天接幾家的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去睡覺吃飯,就沒有停歇過,到老了,病自然就找上門來了。

大約一年前,開始進更年期,因為落下病所以絕經的不是很順利,再加上里還有一個腫瘤,僅僅是大出搶救就進了醫院三四回。

連小凡這輩子都忘不了醫生要他簽連葉病危通知單時,那種害怕與無助的覺。

連葉現在需要喝中藥來調理,如果一個不注意,很有可能再被送進醫院搶救,但是,這中藥也需要錢買,之前看病搶救不僅花了所有積蓄還欠了不外債。

連葉更不知道,連小凡為了不斷葯拆東牆補西牆,借網貸,辦信用卡,甚至還幹了一些不堪的事。

「凡凡,媽沒事,最近好多了。」

床上的連葉見連小凡低頭盯著那空落落的屜一言不發,知道這孩子又在為擔心了。

有時候連葉是怨恨老天爺的,為什麼要讓有了連小凡,又為什麼不收走的生命,讓連累自己的兒子。

「...」

「砰。」

連小凡將屜關上,他扭頭看著連葉出標誌的笑容,「媽,你放心,我的獎學金馬上就發了,今天家教的工資我拿到了,我明天就去給你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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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連葉開心不是因為明天可以喝葯,開心的是連小凡有出息了。

「嗯,真的。」

連小凡頷首。

「好,好,真是媽的好兒子,那個拿了錢先別急著給媽買葯,給自己買件服,你看你都上大學了,還穿高中的服,同學們會笑話你的。」

「嗯,我知道了,媽。你早點睡吧,我也睡了,明天還有課。」

連小凡說著來到病床前,幫連葉蓋好被子,就去往自己的房間。

門一關上,連小凡就迫不及待地打開支付寶,上面一大堆的賬單,來自各種網貸,花唄,信用卡,他現在可以說是無分文,本就拿不出錢來給連葉買葯。

如果,今天那兩百塊錢不給子期,他或許還能再緩幾日。

想了片刻,連小凡點開微信,切換了賬號,小號一登,無數信息跳了出來。

連小凡抿著低頭看著信息,來回翻閱了一下,然後點開了一個備註名為:『宏遠集團阮』的微信。

[小凡,這周有空嗎?老地方?]

連小凡猶豫了一會,修長靈活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擊下了幾個字。

[好的,阮姐。]

信息剛發完,對面的人就有迴音了。

[好的,到時候見,老規矩,錢我先打你賬上。]

果然,不一會兒,連小凡的支付寶就收到了一萬元的轉賬。

他沒有開心,反而有種被枷鎖纏,勒的不過氣的覺。

連小凡拿著手機來到書桌前,他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房間里很暗,這是他從小就養的習慣,不開燈,因為電費很貴。

漸漸的他就習慣了這種黑夜的孤獨,覺得掩藏在黑暗之下讓他有歸屬,可以遮蓋他做的那些骯髒的事。

過玻璃灑滿整個房間,連小凡抬頭看著月亮,回憶著懂事以來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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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小凡其實就沒有去上大學,他考上了,但是學費很貴,他們家不了助學政策,一年一萬多的學費全都需要自費。

那時候連葉已經病的起不來床,但是還是到借錢想要給兒子上大學,最後借到所有親戚都和斷絕關係才勉強湊到一萬塊。

但是連小凡卻沒有去上大學,一個本科,四年,那就是四萬塊,這對於他們這個家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所以他放棄了。

這一年,連小凡本想出去打工,他想憑自己的能力去照顧連葉,可他把社會想的太單純好了,那時候他不僅沒有掙到一錢,還被黑中介坑了一萬塊。

之中的連小凡甚至想到了自殺,他曾不止一次地質問過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在沒有父親陪伴的畸形家庭長大,每天要忍無數的白眼和非議,還要和死神爭奪他相依為命的母親。

為什麼?為什麼別人可以說歲月靜好,生活幸福,他卻只能負重前行,過的連有錢人家狗都不如的生活?

然而生活就是,哪怕你罵破了天,喊破嚨,該怎麼你還是怎麼你。

沒用。

後來,連小凡學會了和命運抗爭,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他開始瘋狂掙錢。

地鐵站發傳單,倒賣購卡,送外賣,只要是他能做的他都做。

可是,他掙錢的速度本就趕不上連葉生病的速度,每一次,送到醫院搶救,連小凡就像是被土匪洗劫一空一樣。

他拚死累活掙得錢,隨隨便便就沒了。

那時候的連小凡沒有一天不是在絕中度過的。

直到,有一天,他在偶然間遇上了一個酒吧老闆,那個算是救世主又算是推他進深淵的人。

他一眼就相中了連小凡的值,並告訴了他可以掙快錢的方法。

一開始,連小凡是萬分拒絕的,但那個酒吧老闆卻很有信心的說,他相信他們一定會再見。

果不其然,在連葉第二次進搶救室的時候,他們又見面了,這一次,是連小凡求的他。

就那樣,在酒吧老闆的牽頭下,連小凡認識了宏遠集團的老總,阮冰潔。

很大方,在知道連小凡的遭遇之後,直接打了五萬塊到他賬上。

在收到錢的那一晚,連小凡被阮冰潔的司機接到了的別墅。

後來,連小凡就以此為生了。

他掙錢,但花錢也很厲害,總是存不下錢,喜歡買各種奢侈品,他這種快,就覺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彌補心裡的難

連小凡才19歲,他沒有那麼的思想,他從來沒有去為以後考慮,反正沒錢了,就去掙。

再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有一天,連小凡清晨醒來,他看到了旁邊睡的人,那種覺沒法形容,反正他整整吐了三個小時,最後嚴重到要去醫院掛水。

從那天起,連小凡就不願意再干這事了。

一直到現在,生活的殘酷又把他打回了原形,他不得不重新去干自己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是出賣靈魂的事。

很多時候,連小凡不止一遍地告訴自己:「這就是生活,也許每個人都是這樣吧。」

回完阮冰潔的信息,連小凡想到了子期,他本來是真的想和有點的什麼的,他連怎麼找到的方法都想到了。

TAXX是會員制,既然是會員制,那一定就會有個人的聯繫方式,連小凡認識那裡後臺的工作人員,想找一個電話號碼還是很簡單的。

在沒有收到阮冰潔信息以前,他一直沒覺得自己今天最後那句對子期說的話是胡說八道。

不過現在...

呵,想想,這麼骯髒的他,哪裡配的上這麼好純潔的事。

算了吧,還是算了吧。

其實很多時候很多事就是這麼錯,如果連小凡今天不主放棄找子期,那麼他就會陷海底撈人的困境。

因為子期進TAXX完全就是混水魚,他本就找不到的電話號碼。

所以,好多事都是冥冥之中註定好的。

「滴滴滴。」

子期正喝著酒,桌上的手機鬧鐘忽然響了起來。

扭頭瞥了一眼,屏幕上顯示著兩行字。

第一行:鬧鐘11:59分。

第二行:提醒,向紀航說生日快樂。

子期想起來了,這個鬧鐘是早就設置好的,還有一分鐘,紀航的生日就要過了,所以設置了這個鬧鐘,有頭有尾。

那時候,真以為自己會陪紀航過一個完整的生日,卻沒想到自己只陪了0.5,剩下一半,他分給了其他人。

諷刺嗎!太諷刺了。

子期仰頭將一瓶江小白喝完。

然後,幹了一件自認為牛的事。

00:00分,子期分秒不差地給紀航微信發了一條信息。

[分手吧。]

發完這三個字之後,屏幕那頭安安靜靜,倒是子期自己先哭了狗。

「草特麼的紀航,王八蛋!」

「你為什麼不好好喜歡我。」

「錯過我,誰還會這麼喜歡你。」

子期陷在無窮盡的悲傷里,莫大的悲傷朝席捲而來,不知道自己傷心的點到底是和紀航分手還是替自己的付出到不值得。

反正就是難

就在哭的差點背過氣的時候,化突然出現了。

這麼晚了,閨還沒回家,也沒有打任何招呼,作為父親他怎麼可能不擔心。

化並沒有打擾子期,他只是默默地陪著他,目填滿。

這畫面吸引了來自四面八方的目

一個紋著花臂的頭大叔,臉上寫滿寵溺和不舍地看著一個花季,好事八卦的人開始猜測他們的關係。

化不知道子期出了什麼事,但他知道很難過。

過了一會,化才開口,只見他上前一步,輕輕拽起子期,疼的頭,出慈父般的笑容。

「姑娘,跟爸爸回家。」

多麼有安全的一句話,有爸爸,還有家。

子期頂著一雙紅腫的核桃眼,一見來人是化哭的更傷心了。

「嗚嗚,爸,爸爸。」

子期二話不說直接撲進化的懷裡,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沒事了。」

「嗚嗚,爸爸,我覺得我好失敗,好沒用。」

子期帶著濃濃哭腔的聲音著數不盡的委屈。

「誰說的,我兒是最好的,在爸爸眼裡沒有人可以和你比。」

這世界最好的之一應該就是難過時父母無底線的護短了吧。

不論做錯了什麼,總會有那麼一個人站在後為後盾,支撐著去與全世界對抗。

這種覺真的很好,尤其是兒和爸爸。

那種,能夠戰勝一切。

化沒有過問太多,他摟著子期離開了路邊攤。

「姑娘,你看,老爸今天騎電瓶車來接你,小時候,你不是最坐爸爸的車?」

子期聞言睜開眼,看了一眼那的電瓶車突然破涕為笑。

這是化為了遷就買的,以前在酒吧唱歌晚了,爸爸都會來接

總是記得他一直重複的那句話。

「我姑娘最喜歡。」

其實現在的子期已經不喜歡了,那是小時候的語,化卻記到了今天。

子期因為這句話心裡突然變得好暖,因為紀航涼了的心,在父親這裡得到溫暖。

只見將胳膊挽進化的臂彎,然後頭一歪,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撒地說道:「我的老爸真是暖男。」

化沒有出聲,他臉上閃過一抹失落,他想也許他已經慢慢為了一個合格的父親,但永遠都沒有機會為一個合格的丈夫了。

如果他年輕的時候能拿出現在對待子期一半的力去對待妻子,那麼一定不會離開他。

所以很多時候,化的父里還有一部分是殘存著對妻子的和愧疚,他想守護好他們之間唯一的關係紐帶。

那天晚上,子期喝了七八瓶江小白,和化在街上吹了一個小時的冷風,深夜又哭了兩個小時,單曲循環一首歌三十遍,把黑夜熬白晝,最後,努力告訴自己,紀航這個劫難可以渡過去了。

就如那句歌詞,我們的到這裡剛剛好,用力過的人,不該計較。

*

黎明升起,初灑進千家萬戶,其中一束強不偏不倚地照睡中紀航的臉上,他被刺醒。

雙眼緩緩睜開,周圍陌生的一切讓紀航有片刻斷片,他緩緩坐起子,真薄被從他完下,人的公狗腰就這麼了出來。

他惺松的睡眼向四周掃了一圈,凌裳分散在房間的每一個地方,昂貴的地毯上,空酒瓶隨意傾倒,旁邊垃圾桶里有許多用過的套,這些種種都在提醒著紀航昨晚發生了什麼。

「唔,紀帥,怎麼不多睡會,還早呢。」

倏然,一隻纖纖玉手悄然上他的腹,然後慢慢向下。

紀航迅速抓住那隻不規矩的手,然後一甩,掀開被褥走向洗漱間。

「紀帥!」

床上的子有些不甘心地用拳捶打著被褥,目癡迷地追隨著紀航

浴室傳來稀瀝瀝的水聲,過了一會兒,紀航走了出來,他赤著上半,下圍了一條白的浴巾,帥氣的黑髮全部攏到腦後,前後背零星的水珠子為他平添了幾分人心弦的魅力。

紀航來到床頭櫃前,他彎腰拿起手機,按了開機鍵,幾秒之後,手機重啟,許多信息跳了出來。

其中,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子期的那條。

短短三個字,紀航看了三分鐘,他盯著屏幕,面無表,床上的子在說什麼,他也毫無知。

分手?

子期和他提分手?不是很喜歡自己嗎?怎麼好端端的會提分手。

紀航有些懵圈,過了片刻,他才想起來,昨天在TAXX看見子期,短暫失去的記憶被大腦全部找了回來。

所以,紀航子期要和自己分手是因為約了別人?然後就要分手?

可能嗎?

不,說實話,他真的不是很信,TAXX玩的那些人都不是什麼好鳥,而且弱的和菜一樣,子期哪怕是真和他們上了床,也不可能會分手。

那麼又會是誰呢?是上次給卡的那個老男人嗎?

紀航除了長得帥,還有一個有點就是有點腦子,他想事一般不會只局限於表面,他擅長挖掘。

後來,關於子期要分手,他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那就是自己出軌被發現了,所以去TAXX男就是報復他,然後和別的男人上了床,但是還喜歡他,心裡又過不去,所以要分手。

嗯,這種可能真的很大。

但紀航想即便真是這樣,他也不能分手,至,這兩個字不能由子期來說,得等到他紀公子不想談這個了,由他來說。

畢竟在他富的史里,還沒有被人甩的記錄,縱使他是真心喜歡子期,那也不能因為這個讓破了自己的例。

[分你妹,子期,你就是欠我收拾。]

紀航拿著手機靈活的打了幾個字,結果系統提示,他居然被拉黑了。

「我!」

紀航忍不住口。

「紀帥,怎麼了?」

床上的子見紀航不好,便關心的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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