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492.臘月有安排

王憶肯定要把王家發展最先進的海上村莊。

全島大基建是第一步。

而漁船的改造就是第二步。

另外還有第三步的整合社隊企業集團，第四步去滬都以生產隊的名義集買房……

總之他有22年那近乎無窮的資源在手，發展個自家的生產隊是小意思，想要超過以後的華西村做天下第一村都有戲。

不過王憶不想出那麼大的風頭，能在外島地區做領頭羊就行了。

社員們不知道他的規劃，但知道有王老師帶隊，他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

這樣高興之下又有人酣暢淋漓的唱起了歌：「請到天涯海角來，這裡四季春常在，我們島上春風暖，好花你喜心懷……」

「三月來了花正紅，五月來了花正開，八月來了花正香，十月來了花不敗，啦呀啦呀啦呀……」

隨著霍曉燕在學校元旦晚會上唱響這首歌，學生們先是學習，然後回家教給了長輩。

現在這首《請到天涯海角來》在島上紅了半邊天。

歐人民也扯著嗓子唱，一邊唱一邊在前面領路。

王祥海了海上作業組的組長，他是個副組長，主要負責尋找漁獲。

這方面白水郎們是專業的！

今天要捕撈的鯧魚是好東西，味還刺，不管是海濱地區還是陸的食客都喜歡它。

在許多人看來一桌宴席，有了多味好還好看的鯧魚場，就不會失了排面。

過年的時候外島人家的酒席最好有三樣魚：通紅的紅加吉魚、金燦燦的大黃魚或者金鯧魚，以及有著好兆頭的海鯰魚。

鯧魚一年四季都有，但每年10月到來年4月是吃鯧魚的最好時節。

翁洲漁場是鯧魚的主要產卵場之一，不管金鯧銀鯧都喜歡來這地方。

每年四月下旬開始大批鯧魚的產卵群會隨著寶島暖流勢力的增強，自東南方向分別進翁洲海域，然後出現春汛鯧魚汛。

但四月之前也就是鯧魚們產卵之前，它們的質會更厚。

冬天鯧魚會努力進食給自己儲備能量，為未來的產卵積蓄能量。

漁船在海上奔波三個多鐘頭，王憶沒能看到海上日出。

今天天氣不好，雲蔽日。

海上風大的。

就跟風頭風尾適合捕帶魚一樣，大風天也適合捕撈鯧魚。

甚至春天的鯧魚汛往往就在大風天里。

這是因為大風天的適合到大風和流的混合作用，漁場水域經常出現上下水層流向和流速不一致的現象，導致海底沉著的微生被攪起來，引來魚群競相捕食。

白水郎找到鯧魚群常見海域，接下來就是探魚儀開始發威。

天涯二號在海上飛馳，然後『滴滴滴』的聲音開始響起。

王祥海見此神一振，急忙叼著哨子出去狠吹了起來。

刺耳的哨音響起，所有漁船都向他們靠攏。

這時候王祥海舉起大鐵皮喇叭喊道：「全社員請注意、請注意了，鯧魚群出現了，該戰了！」

「各小組準備好，背對作業、全都有，準備背對作業！」

背對作業命令下達，一艘艘大號漁船的艙面馱著兩隻舢板船開始乘風破浪。

隨著大漁船駛到目標海域的洋麵上，大船上放下小舢板：其中一隻為網船一隻為偎船。

然後網船撒網前甩一條塑料繩索給畏船，栓在船柱上，往逆向方向搖擼，讓網船按半圈形方式撒網。

等到下完網下沉到海底一定水位的時候，兩隻舢板各自逆風頂浪搖擼。

天涯二號繼續航行，用探魚儀來探查海底魚。

王祥海一邊看一邊讚歎：「這機真是了不起的東西，有了這傢伙，咱漁民等於有了千里眼、順風耳，什麼魚也逃不過咱們的眼睛！」

王憶說道：「這東西確實了不起，但未必是好事。」

背對作業差不多半個小時，王祥海再次吹響口哨，揮小旗子開始打旗語。

見此各艘母船上的老大也紛紛揮小紅旗示意偎船轉向靠攏，回甩網索給網船，網船則同時甩一拉繩給偎船吊牢，使勁往逆風搖。

他們拉住網船讓其網船人員集中拉網起捕，隨著漁網的收起，一直圍繞兩隻子船來回行駛的母船開始上去收網收漁獲。

一切工作有條不紊的開展，一網網收起來，裡面多多都有金鯧魚。

活蹦跳的金鯧魚！

王憶拿起遠鏡看過去，將一網一網的漁獲收眼簾。

其實漁民的收穫並不是很簡單。

像是背對作業屬於老式捕撈作業，效率比較低，一網下去有收穫厚的，多數漁網只是捕撈個十幾條、二三十條，能捕撈到幾十條的很。

不過漁民們還是很開心、很滿意。

有人又開嗓歡歌起來：「麥浪滾滾閃金，十里歌聲十里香，收的喜訊到傳，家家戶戶喜洋洋，喜洋洋……」

其他人跟著唱：「稻浪滾滾閃金，機隆隆打穀忙，人心歡暢地增產，收糧食堆滿倉……」

這是五十年代流行的《收歌》，講的是地收麥子稻米的盛景，漁民們高興的時候也喜歡唱。

王憶問道：「這就算是收了？」

王祥海笑道：「這不算收什麼算是收？咱們一出海就上了鯧魚，一下網就撈上了鯧魚，這就是收呀！」

外面有人對帆船上的歐人民兩口子豎起大拇指，喊道：「老白，你牛！」

歐人民也很自豪。

他開玩笑的喊道：「為人民服務，哈哈！」

歌聲、笑聲酣暢淋漓。

駕駛艙里的王東虎對王憶心悅誠服的說：「王老師，難怪我們上夜校的時候黃老師說，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這生產隊要發展起來，必須得有方方面面的人才，你找來這白水郎可真是給咱們生產隊的漁業工作起大作用了！」

王憶說道：「這事我不能搶功勞，主要還是咱們隊長挽留了老白一家。」

社員們給歐人民起外號老白——因為白水郎不是侮辱的稱呼，而是歷史上外島地區的疍民自己給自己的稱呼，所以對於這樣的綽號，歐人民願意笑納。

這樣王憶也跟著社員們他做老白，歐億、歐醫生他們被孩子們大白、小白之類的。

歐人民給生產隊幫助很大。

隨著打井組、建築組等不斷調出壯勞力，天涯島能用來出海的勞力銳減。

這種況下歐人民夫妻的到來了強外援場。

他們是海上捕撈的專家，哪裡有魚、哪裡有蝦、哪裡有蟹一清二楚，有他們兩口子帶隊，海上捕撈組干起活來事半功倍，效率提升。

現在捕撈組雖然人了，但收穫卻沒有減。

圍繞這一帶的海域他們連續作業，子船收網給母船，母船將金鯧魚按照大小歸類送上天涯二號，天涯二號是承重船。

王憶把船舵給王東虎出去查看漁獲況。

鯧魚擁有海鮮中的頂級容，野生的金鯧比王憶悉的養金鯧更要漂亮。

扁平寬闊，背上腹部上都有金黃，形很是流暢俊朗，尤其是那燕尾般的魚尾，更添卓越風姿。

特別是魚鰭和魚尾的亮金尤其清晰，顯得貴氣十足。

王祥海對王憶笑道：「今天中午吃鮮的？」

王憶說道：「行啊，吃鮮的，剛出水的金鯧魚可是好東西呢。」

毫無疑問，外島的海鮮個頂個的鮮，但說起魚來很多人不太喜歡，因為魚刺是個麻煩。

這樣就可以選擇吃金鯧魚了，多、、鮮、刺。

一整條大鯧魚除了不用剔除的大魚骨，剩下的全是魚，好吃而且吃起來很過癮。

時間消逝，臨近中午。

天涯二號開始準備生火做飯。

鯧魚適合做油潑和清蒸。

其中尤以油潑為最。

主要是這年頭的人缺油水，什麼都是油潑的好吃。

他們人多，除了油潑鯧魚之外還得有其他吃食，王憶帶了豬上來，他決定做一個紅燒。

社員們投桃報李，王祥海想了想說：「給王老師包個水餃吃，金鯧水餃！」

野生金鯧魚包水餃，這是不啻於野生大黃魚水餃的好東西。

包魚水餃要先蒸魚再剖。

剖出來的魚真是如白雪、鮮無比，用刀平切，不就是一整塊的魚下來了。

魚水餃不得大蔥和大姜，王祥海就找人把這些自產的蔥姜給剁碎了，摻在魚在案板上剁起來。

剁魚的王東福問道：「要不要給王老師弄一鍋金鯧魚丸？」

王祥海說道：「行，鯧魚丸不比豬丸差多。」

王憶一聽，說：「那我就順便做個豬丸吧，我今天出海帶的豬還不呢。」

「這樣我紅燒多放點土豆，剩下的混上點麵做豬丸子湯，讓大傢伙喝一碗熱湯。」

王東虎聽后頓時樂了：「好啊，紅燒不能多放，有個滋味就行。」

「對，多放點土豆進去燉，帶上味以後一樣下飯。」

紅燒需要長時間的燜煮，而油潑鯧魚、鯧魚水餃之類的做起來都很快。

於是王憶先做紅燒，旁邊幾個社員圍著看，大家看到結結實實的大豬后很激：

「我就說應該讓王老師當咱們捕撈組的組長，讓他帶咱出海啊，天天吃。」

「確實，王老師真是捨得吃喝也會吃喝，我今年漲了十來斤呢，上都多了。」

「這豬真啊，看起來就饞人，王老師，伱紅燒切這麼大塊？那待會吃起來得多過癮？」

王憶說道：「豬燉起來會水，待會就沒有這麼大了，不過讓你們吃起來肯定還是能過癮。」

鍋子炒熱，倒油下豬、下蔥姜蒜、下紅燒醬料，有醬料在手做菜很簡單。

他這邊鍋子燜豬，大帆船的火爐上架起鍋子蒸米飯，其他船上也有爐子，則紛紛蒸上了金鯧魚。

野生金鯧魚有大個的，今天捕撈到最大的一條就有十二三斤，個頭很誇張，用來做油潑魚最好了。

王憶往22年帶的就是大金鯧魚。

22年常見金鯧魚都是養產品，就跟大黃魚一樣，養過程中控制型規格，流市場的個頭大小一致，所以大個金鯧魚就很值錢了。

像是十二三斤的野生金鯧魚放生產隊大灶里，加上他們的網紅店屬，這麼一道菜做出來不要個萬八千的那是看不起來消費的土豪們。

土豪們吃這些野生好魚在乎價錢嗎？

他們只在乎一個珍貴、一個罕見、一個值錢、一個好吃！

餡剁好了，王憶調和豬餡準備掐鍋里做清水丸子湯。

王東福嘿嘿笑道：「做豬丸子還得用這個調料、那個配料，做魚丸子都是原原味的，剛出水的魚最新鮮，王老師等會你就知道了。」

熱氣騰騰，香氣撲鼻。

就在這些讓人溫暖的氣息中，午餐準備好了。

漁船靠上來拉上繩子，然後把菜分大傢伙的飯盒裡，再把飯盒放魚簍中，將魚簍掛在繩子上劃到周圍的船上去。

飯盒打開，有雪白的大米飯、有紅彤彤的紅燒、有熱氣騰騰的豬丸子湯，還有今天做重頭戲的油潑魚。

社員們圍在一起紛紛下筷子。

他們帶著酒壺，一口菜抿上一口小酒，對於海上討生活的人來說，這就是神仙般的好日子。

王憶吃水餃、喝魚丸子湯。

鯧魚丸湯是好東西，特別是今天還做了魚水餃，期間有魚頭魚尾和剃后剩下的魚骨頭。

王東福用魚頭魚尾魚骨頭先燉了濃湯，再下魚丸，這樣味道鮮的讓人能吞掉舌頭！

寒風呼嘯著，海上浪花翻滾，水滴灑，如同下雨。

天沉沉的，但人的心裡敞亮亮。

這種冰冷刺骨的天氣下雙手端著個滾燙的飯盒來一口鮮的湯，當湯從舌頭流胃裡的時候，整個人從往外的到幸福。

王家人過日子，油潑魚剩下的魚頭、尾和骨頭不會扔掉，就跟王東福給王憶做魚丸湯的時候那樣，這些要收集起來熬湯。

下午大傢伙繼續下網捕魚。

爐子里火苗慢慢的跳，著鍋底燒的鍋蓋『砰砰砰』作響。

鍋蓋每次跳都有白膩膩的熱氣冒出來，帶著鮮味四飄。

味道很自由。

時不時的便有船靠過來，然後將一盒盒的魚湯送下去。

喝掉滾燙鮮香的魚湯，人上的疲憊立馬減輕，社員們又能鼓起力氣去迎風斗浪！

天黑下來，漁船才回歸。

這次出海太遠了，代價比較大，所以得多干一會活、多多收穫一些金鯧魚。

社員們對此毫無怨言，漁民天天要加班，也就是他們還過隊集生活，然後有規章制度，為了安全夜裡就不幹活了，回生產隊歇息。

換現在大包乾的那些漁民，他們一旦出遠海是要再海上過夜的。

儘管危險，但賺錢多。

天涯二號亮起大燈來打頭航行，一直到深夜才回到島上。

島上碼頭燈全亮，點點芒散布在各家各戶里。

這是等著家裡男人回來的漁火。

看到自家燈亮著，疲憊一天的漢子們就又來勁了，心裡暖烘烘的，比喝了魚湯還要舒坦。

這就是家的味道！

王憶在22年時空大學畢業后就有些自閉了，進職場後生活很寡淡、很冷清。

所以他一度以為自己要孤獨終老，他覺得自己一個人過日子好的，不需要去討好誰、不需要對誰負責，自己想幹什麼就干點什麼，車房都了浮雲。

當然，這是他年輕力壯的時候，很生病、很需要別人的照顧所以才可以把日子過的這麼滋潤。

這些他都懂，然後他做好準備了，等著上了年紀或者生大病了，那就隨它去吧，坦然又無奈的去接這一切好了。

但來到82年後，他的思想就立馬轉變了，社員們哪怕家裡窮、日子苦，可還是要娶個媳婦生個娃。

有了家裡人，才有了家！

社員們不懂大道理，他們這輩子就圖一個家。

王向紅照例在碼頭上等著他們回來。

一艘艘漁船靠上碼頭，一些人家出來人接自己男人了。

秋渭水也在裡面，領著老黃，冷的時候用大一起包住老黃，就當小暖爐用了。

王憶停好船跳上碼頭沖笑：「明天給你燉金鯧魚吃！」

金鯧魚當下正紅正，捕撈上來后一部分賣給國家一部分則分給社員們烹調冬日的暖胃食。

王向紅問道：「今天漁獲怎麼樣？」

王憶說道：「很好，我估著怎麼也得有個四噸五噸的吧？」

王祥海補充道：「不止，王老師你保守了，至五噸，好的話能有六噸，因為你看到的是一大部分，最後幾網的魚沒往天涯二號上送。」

王向紅遞給他一煙，又給後面上來的人甩出去幾，臉上笑容很滿足。

今天的收穫比昨天強多了，五六噸的金鯧魚，這價值可不老小呢。

今年生產隊發生了太多的好事。

第二天島上還真是不人家吃金鯧魚，學校的大灶也做了金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