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523.時代變化太快了(周一求一下票哈,拜謝了)
連著兩天,防空島和紅樹島上先後安裝起了一套海水淡化設備。
另外紅樹島上又開工搭建更大面積的彩鋼瓦房。
四百平方!
這次是一個車間了,罐頭生產車間。
雖然彩鋼瓦房便於搭建,但是四百平方的面積還是太大,至得兩天時間才能給搭起來。
生產隊的建築組已經悉了搭建彩鋼瓦房,王憶沒必要留守,直接回到島上。
手頭上暫時沒什麼事了,他便去王祥慶家裡看篾匠活。
春天來了天氣暖和了,他準備跟帶魚侯計劃一下,把近海養業給搞起來。
要搞近海養不得用籠子、用竹篾,本來這東西他都得從23年帶。
但既然生產隊里有篾匠,那他可以就近取材,不必再那麼忙活。
後面篾匠家裡得忙活起來,為此他上門的時候帶了一套禮,篾匠工。
這就跟他當初送給王祥高的那套木匠工一樣,也是全套的,樣數繁雜:
有木鑿、挖鑿,有篾針、刮刀,有鉗門丘鑿也有7字刮刀,更有直頭篾刀和勾頭篾刀。
其中篾刀最珍貴。
這都是用優質碳鋼錘鍊而,整鍛造淬火,刀刃鋒利,刀背加厚,刀柄是防防塑料質地,價格一把五十塊……
購買整套工送工包,就跟個挎包一樣,王憶斜挎在肩膀上,其中兩把篾刀斜在外面,用真牛皮套索固定,都很順手。
他帶著包下山,學生看到后紛紛跑來問:「王老師你這是什麼包啊?我看著有刀柄。」
「這是刀客,武林中人!」
王憶擺擺手:「這是篾匠,討生活的手藝人。」
王新米問道:「能不能出刀來讓我看看?我也想整一把這玩意兒。」
王憶盯著他看。
王狀元和王凱現在都改邪歸正、浪子回頭了,你小子又蹦躂出來了?
怎麼個意思?你們給我玩玄幻套路呢?打了小的出來大的、打了大的出來老的?
王新米被他收拾過,那氣焰比一開始的王狀元和王凱可差遠了。
他這邊目一冷,王新米立馬點頭哈腰拍拍屁一套三連然後跑路。
王憶去了王祥慶家裡,此時家裡的院子兩側堆滿了竹子,而王祥慶兩口子都在忙活著編竹筐。
看見王憶進門,兩口子放下手裡的活起來招呼他。
王祥慶的媳婦侯曉芝還趕去給他泡茶。
王憶擺手說不用,王祥慶笑道:「王老師今天是過來學藝的?我看著伱上帶了裝備啊。」
他一眼看出挎包上的刀是篾刀,畢竟篾刀是篾匠的基本工。
現在他手裡就握著一把篾刀,邊還有幾把小鋸、小鑿子等。
相比之下,他的篾刀品質自然跟王憶帶來的不能比。
不管是用的鋼口還是工藝,兩把刀之間都有差距。
另一個王祥慶這把刀用的時間已經很長了,刀甚至有坑窪。
刀口磨了又磨,雖然還很鋒利,但是被磨掉了一些,導致刀已經便窄了。
這種篾刀用不大了,主要是刀和刀口都是鋼可理工藝不一樣,刀口的鋼磨了,剩下刀打磨出來的刃口不夠鋒利。
王憶出一把直頭篾刀給王祥慶。
王祥慶手一便嘆道:「好刀,這真是好刀啊!」
他甩甩手又點頭:「這個塑料刀柄就是舒服,工業產品跟咱自己打的東西不一樣,是好東西。」
王憶把挎包遞給他,說道:「二叔,這是我送你的。」
王祥慶一愣,看了看他后問道:「你沒準備跟我學篾匠活?」
王憶笑道:「沒有,我就是好奇……」
「王老師是什麼份?跟咱兩口子一樣劈竹子?是不是?」侯曉芝端著茶壺出來,最後一句『是不是』問的是王憶。
王憶笑道:「勞人民最榮,我還真想學這些手藝,但是確實沒時間。」
「我這次來,其實是收集生活素材。」
王祥慶撓撓頭:「素菜?什麼菜?我家裡現在只有鹹菜還有一些雪菜,你要我都給你拿……」
「不是,」王憶哈哈笑,「是素材、材料的材,或者說這採風。」
王祥慶更疑了,訕笑道:「莊戶漢啥也不懂,王老師你見笑了,那你又采什麼風?我家院子里風好嗎?」
侯曉芝說道:「你真是武大郎耍門杠——人熊傢伙笨。」
「王老師說的採風是作家採風,沒聽收音機里說這個嗎?冰心同志不是要組織咱們國家的一些作者春天到農村採風嗎?」
王祥慶說道:「還真沒注意這個。」
王憶說道:「沒注意不要,知道我是來幹啥的就行了。」
「我就是過來湊個熱鬧,不是要學著做竹編。」
王祥慶聽到這話便沒有跟他客氣。
他落落大方的說:「那我收下你這套禮了,反正王老師你要是覺得我的活能給你有啥幫助,你就跟我說,我照著你說的干。」
王憶笑道:「你干你的就行,我跟著看一會。」
新篾刀到手,王祥慶很興。
一共兩把篾刀,他左右手各抓了一把耍了耍,看的侯曉芝翻白眼:「人家是雙槍李向,你是雙刀王祥慶啊?」
王祥慶不善言辭,一個勁的嘿嘿笑:「那我這不就是有雙刀嗎?」
侯曉芝給王憶又倒了一杯茶,坐下后奪過一把篾刀看了看,讚歎道:「王老師,難怪你二叔喜歡這刀,真好呀。」
看到刀柄上有字母,頓時肅然起敬:「這是不是你從國外進口的好東西?」
王憶說道:「不是,這是咱自己國家生產的。」
王祥慶把手裡的篾刀又奪回去,說:「這刀還沒用過,咱手生,先別用,等悉悉再用。」
侯曉芝罵他:「你就是吝嗇,有好東西捨不得給自家人用。」
王祥慶不說話,悶著頭開始研究裡面的其他竹編工。
侯曉芝拿起他之前用的篾刀開始幹活,手腳麻利,一刀把竹子給劈開,將一筒青竹對剖再對剖,剖竹片,再將竹皮竹心分開。
跟庖丁解牛一樣,乾脆利索。
一邊幹活一邊跟王憶聊天:「王老師,我聽說那個啥,咱們隊里以後可以辦酒席了?」
王憶說道:「可以辦了,新媳婦進門有福利,給幾個選項,裡面包括辦酒席,所以就看們選什麼。」
「我聽說,我們這些老媳婦也有福利?」侯曉芝期盼的問。
王祥慶撇:「你是夢裡戴花——想得。」
「我戴你娘個臭批。」侯曉芝彪悍的罵他。
王祥慶又嘿嘿笑,他也不生氣,悶著頭繼續研究這些新傢伙什。
侯曉芝自己不好意思了,對王憶說:「王老師你別見怪,我們沒文化的人說起話來就這樣,俗。」
王憶擺擺手:「二嬸你客氣了,不過你說的對,你們也有福利,好像每年都有吧?」
「現在還不好說,反正得看大隊委開會表決,反正我聽隊長的意思是,以後每年都給咱隊里的媳婦們發點東西。」
侯曉芝一聽神抖擻,恭維說:「王老師你現在就是二隊長了,你說的就好使,你說有那肯定有。」
說話之間開始,把竹皮部分給剖青篾片又給出青篾。
的手藝很嫻,剖出來的篾片細均勻,青白分明。
王憶往四周看。
院子里有竹子也有一些編製好的篾製品,靠背椅、竹凳子、籮筐,還有掉竹皮的竹子所做的扁擔。
最多的還是割草收魚的簍子,反正各種篾製品竹製品是包羅萬象。
天涯島上出的竹子品質好,青篾韌且極富彈。
後面王祥慶也開始幹活,他說他手藝還不行,手藝好的師傅能出比頭髮還細的青篾。
青篾最適合編織細緻的篾,加工各類極的篾制工藝品。
黃竹就不行了,黃篾韌差,難以剖很細的篾。
看著兩人忙活,王憶問道:「咱隊里還有外隊人,我是說年輕人,有沒有願意學竹編技的?」
養場要用的竹編可不,這兩口子自己忙活怕是忙不過來。
聽了他的話,王祥慶搖搖頭:「現在年輕人都不學這個東西了,都說以後要靠機,改革開放嘛,咱國家從國外引進很多機。」
「機做工好又便宜,手工的東西沒人要了,所以年輕人學它幹什麼?」
他媳婦補充道:「主要是這手藝也不是三天兩天就能學會的,也是要吃點苦頭才能為師傅的。」
「年輕人不願意吃這個苦頭了,都去城裡打工了,特別是咱這裡隔著滬都近,不去滬都的。」
王祥慶哼道:「我就不去滬都,去了幹什麼?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人家滬都多好?高樓大廈、車水馬龍,樓上樓下、電燈電話。」侯曉芝懟他。
王祥慶說道:「高樓大廈好,電燈電話好,可那是他們的樓嗎?他們連戶口都辦不過去。」
「還是咱外島好,」他說著期盼起來,「咱隊里給家家戶戶都要蓋樓呢,統一蓋起二層小樓,這到時候多好啊!」
侯曉芝這次不懟他了,跟著連連點頭。
回頭看自家的小海草房,這還是嫁過來那年蓋起的,如今已經有了二十四五年的歷史。
二十四五年的房子住著依然很好,但想一想走親戚見過的紅磚青瓦大院房子,對比一下自家的海草房實在是差點事。
何況生產隊要蓋起的是樓房!
家裡住上新樓房,這種事想想就得很。
等家裡有了新樓,隊里還給新媳婦發這個福利、那個分紅,還愁他們生產隊的後生找不到好媳婦、好婿?
聯想到這些,侯曉芝嘆道:「這一年過的跟做夢一樣,王老師來的這一年,咱島上一切都不一樣了。」
王祥慶說道:「這幾年過的都跟做夢一樣,你說咱島上從建國以後,日子過的一直好。」
「突然之間改革開放了,咱們隊里的日子就不行了,名聲就不好了,這是咋回事?」
「然後王老師回來了,王老師又是給生產隊買平價糧又是帶著社隊企業搞經濟,日子又行了、名聲又好了……」
說著他疑的搖搖頭。
社會變化太快了,快的讓他這種老實人反應不過來。
他媳婦接話說道:「還是要求不一樣了,以前都講究什麼?民以食為天,能吃得飽能穿的上服就很好了。」
「從建國到六十年代、到七十年代,地又是遭遇旱災又是遭遇洪澇,許多地方的社員的吱吱,咱們外島有海貨也有農田,吃不上細糧,可玉米餅子地瓜干哪家都夠吃……」
「這是真的。」外面曬太的老漢聽見他們的話后拎起馬扎坐在了門口跟他們搭話。
「王老師那時候還沒來,沒見過,那些年外面的人是群結隊的搖櫓坐船來討飯,一口一個大爺大娘叔伯嬸子的。」
「咱王家的人心腸好,只要家裡有,沒有不給討飯的遞兩口吃食的,否則就要讓人在背地裡說摳門了,咱王家沒有摳門的人!」
王祥慶說道:「那時候最讓咱王家漢子趕到驕傲和滿足的是,咱王家漢子捨得出力氣,聽指揮,能幹也肯干,家裡捯飭的紅紅火火。」
「地的、其他島上的青年娶不上媳婦當漢的時候,咱們王家的青年可不愁,多好姑娘誠心實意的嫁進咱隊里?」
這是天涯島的榮歷史,王憶聽壽星爺他們老漢閑聊時候講過。
王祥慶的話說的還算保守了,他是個老實人,不喜歡嚼舌子。
實際上六十年代的時候,島上的年輕人不是不愁媳婦,是可以挑選媳婦。
用王家老人的話說就是『丑的可以挑俊的、矮子可以挑高個子』。
當時沒有計生政策,男青年娶了媳婦就可以生孩子,生孩子多了這王家人丁興旺,日子就過的紅火。
門口的老漢此時便提到了這茬事,著煙袋笑道:
「當時地的們很嫉妒咱們,說『俊姑娘瞎了眼專門往小島跑』;像是水花島他們也嫉妒咱,說什麼天涯島撿便宜,老天爺不長眼。」
他不屑的搖搖頭:「這都是瞎說,媳婦們願意嫁進來,就是因為咱這裡可以吃上飽飯!」
「他們呢?特別是水花島的劉家人呢?他們又懶又饞還刁,自己的吃食都掙不到家裡,還想著娶老婆?」
「那些懶漢子就該打!」
早些年嫁進來的媳婦們心思很簡單,能吃飽飯、能一家人安安心心過日子就心滿意足。
至於著打扮之類的?那年代都不講究。
外島缺淡水,媳婦們三天五日不洗臉,到了冬天一個冬天不洗腳的都司空見慣。
當時的普遍思維是,洗頭洗腳幹什麼?淡水張,只要自家漢子不嫌棄,那湊活著過日子就是了。
但改革開放后,市場上經濟有所活泛,這時候人們的生活觀念變了,不要吃得飽還要吃得好,不穿得暖還要穿的鮮。
這樣子天涯島就逐漸落伍了。
他們生產隊在發展方面太保守,社員們依然以吃飽為目標,心思不如其他村莊生產隊的人那麼活泛,膽子也沒人家大,賺不到錢回來。
王憶的出現就是改變了這個局面,他以一己之力盤活了整個生產隊,給賺回了錢且賺的是大錢!
隊里每個社員都是有良心的人,都承王憶的,所以後面他們的話題又轉向誇讚王憶。
王憶這人麵皮薄,被誇得連連擺手,最終慚愧敗退。
當天王東峰和石紅心那邊把結婚的消息給傳出來了。
生產隊給媳婦們提供福利,石紅心選的便是辦酒席。
他們選的日子是農曆二月的第一天,曆的3月15日,這一天是個好日子,宜結婚、出行、搬家、合婚訂婚、搬新房等。
滿山花這邊親自來給王憶和王向紅送消息,高興的滿臉笑容。
獨苗苗的寶貝兒子終於要結婚了,新娘還是公社裡有名氣的一個姑娘,這讓守寡多年的非常欣,深驕傲。
更驕傲的是,兒子結婚趕上了生產隊的政策變更,可以辦酒席了。
給孩子結婚辦一場風風的酒席,這是當下所有父母最大的心愿。
至於蓋房子?
這得讓孩子自己努力了,多數家庭只能幫個忙,沒條件幫孩子把新房給建。
至於去城裡買樓房?
做夢都不敢想!
滿山花挎著個竹籃子進門,看到王憶正在王向紅家裡便滿臉堆笑的說:「隊長、王老師,我給你們報喜來了。」
籃子用紅包袱蓋著,掀開以後裡面是蛋。
王向紅見此便疑的問:「怎麼了?峰子和石紅心這麼前衛?沒結婚就把夫妻之間的那點事給辦了,石紅心有了?」
王憶說道:「估計跟我和小秋老師一樣,先領證登記了。」
外島風俗,生孩子送蛋給家族長輩和左鄰右舍。
滿山花聽到兩人的話后不好意思的擺手:「不是不是,這蛋是謝你們給我家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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