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532.養養蝦搞養

男孩子們還真想抓兔子。

初春的兔子雖然不，可好歹有，回去不論紅燒還是燉湯都是味。

然而沒有兔子。

王憶看著他們說：「兔子？哪裡有兔子？我看你們像一隻只的兔子！」

王狀元等人的緒頓時由興緻高昂轉為了意興闌珊……

沒有兔子，那還是擼榆錢吧。

樹上榆錢正。

榆樹樹皮糙很好攀爬，有些老榆樹樹榦還不筆直，學生們蹭蹭蹭就爬上去老高。

王憶已經習慣了這年代的學生們的活方式，這種攀爬不算什麼，學生們摔不下來，摔下來家長也沒有找老師負責的。

他們只會罵孩子：該，活該！

纖細的榆樹枝被扭斷扔下來，學生們便拎著竹筐子來擼榆錢。

饞的會先擼一把塞進裡咀嚼上。

王憶也擼了一把吃，他倒不是饞，他想試試生吃榆錢什麼滋味。

滋味不太好，寡淡有野菜的草腥氣，不過逐漸咀嚼倒是嚼出了的甜味。

對於這年代的孩子，這點甜味已經足夠讓他們對榆錢擁有好印象，畢竟平日里想吃糖不容易。

可天涯島的學生們是例外。

他們平日里不缺糖，甚至他們現在都不吃的水果糖了，要麼吃糖要麼吃高粱飴、大蝦、花生、牛軋糖。

正所謂由儉奢易，由奢儉難。

吃著榆錢的學生紛紛往外吐：「呸呸，今年的榆錢不好吃，不甜了。」

「肯定是去年太乾旱的原因，乾旱了就不好吃。」

「生火烤一下試試，熱的時候可能好吃一些……」

最後說話的人拿眼睛瞟王憶。

們想點燃小爐子來看看什麼樣子，但王憶不允許學生擅自生火。

孩子終究乖巧聽話，看到王憶這邊板著臉不回應，們沒敢自己做主去拿出小爐子來生火。

可是們也不能不去生火，否則就顯出意圖是想要玩小火爐了。

於是們便用路上撿到的枯枝生了一小堆火，將帶著榆錢的榆樹枝放在火焰上燒了燒，趕拿出來趁熱吃了起來。

火燒榆錢似乎是外島的獨特吃法，王憶沒聽說過其他地方有這樣吃榆錢的。

這種吃法對榆錢有要求，必須得是榆錢。

島上大人擼榆錢一般不要太的，因為這東西一旦溫度高了比如浸到開水鍋里的話，那稍微一燙就會化一鍋黃湯綠水，吃不到裡。

要跟糧食混合在一起吃的榆錢必須不太也不太老，因為老榆錢又苦又又嚼不爛，無法下咽。

火燒榆錢的滋味比生吃要稍微好點，學生們勉強的吃了一些。

們統一評價是：不如速食麵和餅乾好吃。

這樣，學生們對榆錢的興趣不那麼大了，把擼榆錢當了例行公事。

教師們見此覺得不行，祝晚安有辦法，拍拍手說：

「同學們，讓我們以小組為單位進行比賽吧，來一場擼榆錢大賽！」

不需要獎品，只要有名次就行了。

榆錢頓時開始紛飛。

如同一場綠雪。

李巖京在樹下仰頭看了一會，然後徐橫衝他賊笑：「李老師，你的頭頂真綠啊……」

今天上山除了能擼榆錢還能撿地，因為前兩天夜裡下過一場春雨，地便長出來了。

地得是雨後才有，或者說雨後的地才，才適合做食。

天涯島上特別是山上的地很歡迎，因為乾淨，這裡是石頭山，地長在石頭裡，當然野草也是從石頭裡長出。

地往往長在野草的系之間，撥開野草，便能看見一團團、一簇簇的墨綠著地面，如同木耳。

相比木耳，地還要更水靈。

外島山上的地膠質富、明，猶如凝脂。

可能因為山地土壤不夠沃，這裡的地長不大，總是小巧玲瓏的，跟一朵朵墨綠的小花一樣甚是可。

這年代的農村人對地很悉也很喜，它們可以吃，也可以生吃。

吃是做炒菜做包子、餃子，生吃就是涼拌地。

當然這個生吃也不是純粹生吃，它得用開水汆燙一下，只是時間很短，就跟用羊卷牛卷下火鍋一樣。

涼拌地這種小冷盤適合下酒。

黃有功是做這道菜的好手。

到了中午開始吃飯了，一個個的戶外小火爐升了起來。

為了安全王憶買的是燒炭的，燃氣小爐子對學生來說太危險了，一個作不好要是炸了，那王憶一輩子都得難。

燒炭的小爐子對學生們來說也足夠新奇，主要是個小巧罕見。

這爐子作簡單，別看個頭小，其實很容易點燃。

乾草干松枝引燃，放砸碎的炭塊后便烈焰熊熊。

學生們圍坐一團一個勁的歡呼。

教師組這邊也有小爐子燒起來，黃有功先拌地。

涼拌地的方法有兩種，如果用冷水的話，一定要加醋，可以起到利水作用；如果用熱水的話，則不需要加。

這點黃有功清楚。

王憶拿出調料包，黃有功找了鹽和香油，說：「我為什麼喜歡涼拌地？這東西用的調料簡單呀，我以前沒錢，嘿嘿，所以下酒菜越便宜、越簡單越好。」

地洗乾淨，僅加上鹽和小磨香油，他又點了一點醋，這樣一大碗水艷艷、亮晶晶的涼拌地就出來了。

黃有功立馬招呼祝真學、徐橫等人開始喝了起來。

秋渭水笑道：「就這麼一道菜下酒嗎？」

徐橫從兜里掏出幾個鹹鴨蛋，滿臉得意：「這也是下酒好菜。」

祝真學則帶著花生米，用小爐子上的鍋子炒了個花生米。

炒的很香。

學生們饞了，祝真學帶了足夠多的生花生米，便分給學生，讓他們自己下鍋炒。

秋渭水指導了起來：「一定要小火炒，慢慢炒，花生米很容易炒焦的。」

「一旦看到花生米差不多了立馬把鍋子端下來，餘熱便足夠炒它們……」

很快，油香味和花生的香味被風吹的漫山遍野了。

教師們這邊開始喝起來了。

一杯酒下肚，黃有功的臉上泛起了紅。

他緒盎然，拍膝而高歌，一首不著調的漁歌響起來，自己作詞：「吃地、吃花生米，勝似靈丹妙藥喲……」

「黃老師這是吃了。」王憶端著一盤地炒蛋過來。

地炒蛋是野菜中的名菜。

這東西自除了鮮、略帶清香之外，沒有特殊的味道。

於是它們同蛋一起炒過後，花生油和蛋的香醇就會被地吸附。

此時吃一口地，除了鮮和脆生生外還有醇厚香味。

獨特的口和滋味滯留舌，久不退去，這種香味可以媲紅燒，還沒有紅燒的油膩，令人百吃不厭。

王憶跟教師們酒杯，大傢伙隨隨便便的聊了起來。

學生們除了炒花生米也做了炒蛋，有的是大蔥炒蛋有的是辣椒炒蛋，還有做燉豆腐的，做雪菜炒末的。

當然主力還得是在門市部採購的品小吃。

有人買了一盒午餐，有人買了一罐水果罐頭，有人買了幾張辣片，有人買了一些豆乾，有人買了一塊鹵豆腐……

就跟變魔一樣，學生們手，野餐布上多了許多的食。

學生們第一次春遊野餐，而且餐飲很富。

他們在書本在電視上看過城裡學生野餐的場景，還比不上他們現在的食富呢。

所以他們快活極了，自己組織節目表演起來。

李巖京也非常快活。

他酒量不佳，喝了一杯之後便跟湊到學生堆里去搶吃的，逗弄的學生一個勁哇哇。

這讓他更加快活，跑過來對王憶激的說：「王老師，咱們學校的日子太好了，我從沒有想過我還能過上這樣的日子！」

「就跟做夢一樣！」

王憶見過23年的李巖京，那時候他已經了個小老頭，孤零零的待在一座被年輕人拋棄的小島上曬太。

跟現在的意氣風發大相徑庭。

這讓他有些憐憫這小老師，便拍拍他的肩膀說：「以後學校給你在樓上分一間宿舍，伱就把學校當家好了。」

「到時候娶個媳婦住在學校里，留在我們島上，永遠過這樣的日子！」

李巖京興的道：「這可太好了，王老師，你太偉大了！」

王憶笑著推開他，又跟其他人開始喝起來。

徐橫問道：「我有沒有自己的宿舍啊？我也準備結婚了。」

王憶說道：「肯定有，你還有一棟兩層的小樓呢，你和班副都有。」

他看向孫征南：「班副，你和小祝老師什麼時候結婚？」

孫征南訕笑道：「已經領證了……」

「這麼快！」王憶很佩服他，「無聲無息就領證啦？」

孫征南說道：「跟祝老師說過的，徵求了他的意見。」

祝真學慢悠悠的喝著酒，說道：「我能有什麼意見？你倆在一起正好，有人給我們老兩口養老送終了。」

王狀元很講義氣的過來拍脯說：「祝老師，我給你養老送終！」

祝真學聽到后哈哈大笑：「你老婆能同意嗎？」

王狀元說道：「我不要老婆，我只要課本和文化！」

這引得所有老師都哈哈大笑。

徐橫說道：「這孩子還不知道人的好，真是個傻小子。」

孫征南臉上頓時出個回味無窮的笑容。

祝真學看到他的表。

突然就笑不出來了。

王憶喝了兩杯酒後照例開始拍照片，手裡的數碼相機拍的滿滿當當。

但拍著拍著他覺得不對了，怎麼有學生臉頰酡紅？

他抬頭看看太。

這剛清明節，也不烈呀，不能把學生的臉給曬紅吧？

或者他們在說黃段子？

這也不可能，現在的學生還是很單純的，他們接不到兩知識。

那麼，他們喝酒了？？

王憶不聲的靠近這個小組的學生，的查看他們的會餐況。

這幫人以王狀元為首，飯菜弄的竟然盛。

他們從家裡帶來了菜油，有花生油、大豆油還有香油，同時王丑貓還從門市部買了一罐頭瓶子的二八醬。

二八醬可不便宜。

王丑貓看著手裡的罐頭瓶子滿臉不舍：「狀元我就這次買啊，以後我不買了，我得攢錢，攢錢娶媳婦。」

王狀元不屑的說：「媳婦有什麼好的？吃你的喝你的，到時候還罵你，它能有火鍋好？」

他弟弟皮鞋抹了把鼻子說：「不罵你還打你，那天晚上我就看見媽騎在爸的上打他，爸一個勁的蛄蛹，也沒把媽推開。」

說著他有些心有餘悸：「我媽勁太大了！」

王丑貓說道：「你們不要媳婦就算了，反正我要，娶媳婦不錢，要是老這麼大手大腳，哪輩子才能攢夠錢？」

「靠攢錢，世界上人死了你也攢不到個娶媳婦的錢，得賺錢，明白嗎？」正在切的王凱抬頭說道。

王丑貓回答的乾脆利索：「不明白。」

一群男孩子分工明確，有的切豬，有的在擇菜，有的拿出了調味料開始準備。

還有的拿出了酒瓶子——北大荒酒。

酒瓶子是王新米拿出來的，他搖晃著瓶子得意的說：「不用急著吃火鍋，咱們跟大人那樣，吃之前先喝一口酒。」

「看看這酒，可好了，是我好不容易從我爺爺屋子裡來的酒。」

「來，先喝一口，大人吃前都是要先喝一口酒的。」

春遊有會餐，他們都帶著飯盒，白酒倒進一個飯盒裡，幾個人準備流喝。

王新釗有些膈應，說道：「咱都有飯盒，幹啥要共用一個碗啊？」

「連環畫水滸傳里喝酒就是這樣。」王凱豪邁的說道。

「對，好漢們，來，我先一口乾了。」王丑貓著急的接過飯盒子一仰頭來了一大口——「啊Tui！」

「哈呵哈呵，」他跟狗一樣出舌頭氣，一臉絕，「酒怎麼這麼難喝？大人怎麼還那麼喜歡說它好喝啊？」

「酒的好喝之，正在於它難喝。」王狀元鄭重的說：「這是我爹說的。」

他端過碗來抿了一口，然後咂了咂：「真他麼難喝，你爺爺是不是買了假酒？還是先吃吧。」

王新米卻是個小酒鬼，他已經喝過酒了，說：「酒這東西不好喝，但喝完以後可得勁了，飄忽忽的，跟神仙了一樣。」

說著，他接過飯盒來了一口。

其他人在期盼著吃火鍋。

土豆切片、大白菜撕開，還有大黃魚切、大蝦剝皮。

這都是他們跟王憶學的。

過去一個冬天王憶沒吃火鍋，他們都看在眼裡饞在裡。

這次春遊有會餐，而且一個小組一個小爐子和小鍋子，於是他們就掏出零錢各自買了作料食材，前來涮火鍋。

這一舉還真吸引了不人來看。

因為大傢伙都饞火鍋。

王凱堂哥現在跟著勺學廚，他也看了不，如今便像模像樣的主持：

「這鍋子第一次用，好好刷洗一下，要不然裡面有鐵沫子味道。」

「唉，按理說還得用豬油煉煉鍋才行，但今天買的不夠，沒有多餘的用來煉鍋，算了，咱們湊活著用吧……」

王狀元瞪了他一眼：「別他麼廢話，趕做火鍋，來，得炒鍋底。二貓，你是王老師的尾，你肯定看過他怎麼炒。」

王丑貓『嗯』了一聲，把鍋燒熱，菜油下鍋，然後放八角、花椒、蔥姜蒜炒。

「是用這些料嗎？」有人問。

王丑貓淡定的說：「是，絕對是！」

反正手頭上能用的調料他都用上了，寧可錯殺不可錯過！

大料進滾油，香味迅速飄起來。

王丑貓像模像樣的撥拉幾下子，又往裡加了一些在門市部買來的甜麵醬。

隨著甜麵醬在油里轉了幾圈，他迅速往裡加水做了底湯。

一群年看的激不已：「牛，二貓這手藝行啊。」

「跟著王老師沒學做菜，二貓你以後當廚子吧。」

王憶抻著脖子看。

王丑貓還真有點當廚子的天賦，這小手握著鏟子像模像樣的。

這時候年們三三兩兩的聚集上來，越聚越多。

第一是他們都饞火鍋，第二是自己做飯確實有氛圍，他們都被引來了。

王凱不樂意。

來吃白食啊？

不要臉！

他要趕人離開，王新新拿出個明玻璃瓶子，裡面有無在晃晃盪：

「我又不是白吃你們的菜，看，我這裡有什麼？你們猜猜我這是什麼？」

「我爸的酒。」不等有人回答他先自己說出答案。

王憶在後頭努力抻脖子，仔細看向瓶子。

還好，這是用葡萄糖注裝的，他真怕這些熊孩子用農藥或者青霉素之類的瓶子來裝酒。

要知道酒中的乙醇可是親水有機溶劑，對許多化學分都有優秀的溶解。

王丑貓說道：「酒不好喝，我們又不是沒喝過。」

王新新急忙說：「好喝，我爸可喝了，當寶貝一樣，我好不容易才了這些出來。」

王丑貓聽到這話對他頓時改觀，稱讚道：「你膽子現在變大了，你不怕你爹發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