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鹹笙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他不知道湛禎在搞什麼， 但他知道，一定不是好事。

他試圖把自己的手出來， 但被抓的有些，至，他的力氣還是太小了。

“我得回去休息了。”

“慌什麼。”湛禎看著他潔白的側臉， 忽然手把他抱了起來，鹹笙頓時一驚：“湛略略！”

“給你看點兒好東西。”

“我不看！”湛禎說的好東西， 肯定都是壞東西。

他的拒絕半點兒作用沒起， 湛禎抱他就像抱一隻貓，一路走過去在書桌前坐下， 鹹笙被他放在上，閉著眼睛不肯看，臉頰忽然被啃了一口， 鹹笙立刻睜眼：“你怎麼……”

“誰讓你長那麼好看。”湛禎摟著他，表帶著哄，示意道：“你看，孤畫的好不好？”

鹹笙悶了兩息， 不甘不願的轉頭，一眼落在桌子上鋪開的好多副小圖上， 立刻又轉了回來， 他驚疑不定的瞪著湛禎的領子， 聽他低笑了一聲：“好不好看？”

鹹笙臉紅了。

湛禎居然畫的是彩小圖， 雖然姿勢不可描述，可畫面的卻很強，不知道是不是鹹笙的錯覺，他一眼看去……覺得那尖尖的兩點似乎畫的尤為特別。

“孤只見過你上，故而特別在這兒用了心思。”

“！”鹹笙眼睛瞪圓，口一起一伏，想說什麼舌頭好像打了結，想罵他又找不到詞，腦袋幾乎都燒了漿糊。

湛禎低頭看他，手點了點他的臉，立刻被他一把甩開，他想從湛禎上下來，一路跑回屋，鑽進被窩裡去。

但湛禎卻不許他跑，他越發用力摟著鹹笙，拿自己的左臉懟著鹹笙的右臉，著他不得不再次把臉轉向桌子：“孤自打拿到書，腦子裡都是你摘那東西的樣子，老想著嘗一嘗真的……你給孤看看，孤把下頭也添上，好不好？”

鹹笙急著，臉又給他一下下的拱，不由得攥起手指來敲他狗頭，湛禎吃痛皺眉，報復似的在他上咬了一下，牙齒劃得他生疼，鹹笙急了：“你說過要慣著我，難道都是假的？”

“……自然不是。”

“若不是假的，你為何這般欺負我？”

湛禎沉默了一下，依依不舍的跟他拉開距離，鹹笙立刻拍他的手，兇他：“松開！”

湛禎不肯，還一本正經道：“孤……你若是答應陪孤試試這些圖，孤就答應日後慣著你，寵著你，捧著你……只在那事上欺負你。”

鹹笙又在他頭上打了一下。

湛禎的腦袋的要命，兩回下來他手指生疼，但這回對方只是閉了一下眼睛，沒有報復。

鹹笙道：“那我要不答應呢？”

湛禎來他的臉，鹹笙立刻抓住，但他抗拒的手就像掛件一樣毫不起作用，湛禎的手還是像貓似的他，慢吞吞的道：“孤不是輕易罷休的人，現在想要你，就一定會千方百計得到你。”

鹹笙的臉頰被的通紅，腦袋也被他弄得一晃一晃，眼淚差點沒出來，但還是很兇：“你說過不想我的。”

“孤之前是故意那樣說的，以為忍住不想你，慢慢就能真的不想你了……”他說：“誰知道現在忍不住了，孤就是想你，想的不行。”

“手給我放開。”

他被的可憐，湛禎乖乖把大手收回來，鹹笙於是抓過一側的書冊卷起來把他腦袋當木魚敲，邊敲邊冷冰冰道：“你給我聽好了，你若是要違約，那就是斷袖，就是喜歡我。”

湛禎歪了歪頭，從書冊下面出視線看他，道：“那就斷袖，那就喜歡你。”

他眼珠漆黑，明明歪著頭的姿勢很隨意又很不正經，可眼神卻讓鹹笙覺到了認真，他下意識把書收回來，心頭跳個不停，隻覺得耳邊忽然安靜，不知該從哪兒發聲。

好在他的臉方才就給紅了。

湛禎繼續歪著頭，慢慢湊近他：“孤斷袖，孤喜歡你，然後呢？可以吃你了嗎？”

鹹笙陡然回神，他打起神，道：“那你想好以後了嗎？我不能生孩子……你，你能答應，跟我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湛禎看了他一會兒，眉頭忽然皺起，道：“可孤是儲君，若沒有孩子，誰來繼承皇位？”

他提的問題很實際，鹹笙眼底微微暗淡，道：“若不能像以前一樣待我，便不要再招惹我，或者……你若找旁人，那我也可以。”

湛禎懵了一下，口想說不許，可話到邊卻了：“孤再想想。”

他想獨佔鹹笙，但還要考慮傳宗接代，覺得可能會冷落鹹笙，這明顯對鹹笙不公平。

所以他默認了若他有旁人，鹹笙也可以有旁人。

但這樣，又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鹹笙聽出這話裡是把兩人放在了同等地位，忍不住揚，他扯了扯湛禎，後者看過來，見他指了指桌面：“我跟你一起畫。”

湛禎：“！！！”

鹹笙吸了口氣，他一輩子清心寡，第一次乾這檔子事兒，也是無地自容的很，手拿過那本參考書，隨意翻了一頁，便忽然來推湛禎：“放我自己坐。”

“不。”湛禎說：“孤想抱著你。”

他手指好看，做什麼都賞心悅目，畫畫也一樣，鹹笙抿著，他的畫技與湛禎有些不同，但下筆很快，非常流暢，完全不拖泥帶水。

湛禎的下放在他的肩膀，呼吸刻意放的很輕，鹹笙察覺到了他的變化，簡單勾完一幅，便又來推他大腦袋，忍著難為對湛禎道：“你若答應我的條件，一輩子不惹我生氣，待我子好一些……我便由著你，弄這些……”

他實在說不下去，湛禎卻眸更深，一張俊臉足足比那打鐵的爐火還要亮。

他克制著，手臂卻不自把他抱，鹹笙抿，道：“你若現在答應，現在就可。”

湛禎：“！！！！”

他盯著鹹笙，像極了猶豫著要不要吃這塊好的大狗，他結滾好幾次，克制的道：“你看，你分明就是在，勾引孤。”

鹹笙笑了一下，道：“所以，你答應嗎？”

“……”湛禎鼻頭一熱，猛地一下子放開鹹笙，踢倒椅子衝到窗前，想拉開窗戶吸一口冷氣，又怕會凍著鹹笙。

他著鼻子，背著鹹笙，聲音甕聲甕氣：“孤沒想好。”

“只要你開口，我就信你。”

這話似真似假，但力卻十足，湛禎不知在盤算什麼，半天都沒吭聲。

“湛禎。”鹹笙再次開口：“你騙我也沒關系，我也不見得真的要你絕後……只要你給我一個表態，日後反悔，以你我的份地位，我定奈何不了你。”

他的手指在桌子上，語氣聽上去真誠無比，眸卻微微閃著什麼，像不安，像狠厲，又像算計。

他等了好半天，湛禎才道：“孤，再想想。”

鹹笙眼中的緒水般褪去，帶上無與倫比的，他垂下睫，道：“早點回來休息。”

他手，徐徐朝外走去。

如意正站在外面等著，見他出來急忙將大氅給他披上，丫鬟打燈準備引他回去，鹹笙卻忽然道：“我一個人走走。”

月華提醒：“夜裡還是有些冷了。”

“無礙。”

月華目送他影離開，對如意道：“你遠遠跟著。”

鹹笙子不好，需要有人時常看著。

鹹笙戴上了帽子，在雪的映照下，走廊還是可以看到路，他的手指著太子府的牆壁，廊柱，緩緩走了出去。

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好。

因為他知道，湛禎已是他的囊中之。

他喜歡他，比他想象的還要喜歡他。

鹹笙的目打量著這座太子府，他從來沒有好好的看過這裡，因為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在這裡待很久。一開始，他準備跟湛禎做朋友，讓他在婚期前答應娶其他公主，後來被迫提前婚期，他步步如履薄冰，時刻擔心自己的命運。

但這一刻，他終於可以放下一切，好好看看這裡。

如果不出意外，他應該會在這裡長久的生活下去，直到湛禎稱帝。

鹹笙走到了一棵梅花樹下，忽然想起自己折給湛禎的那枝梅，他問湛禎這個能不能當甜頭，其實他知道不能，可當時，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在那時，他就產生了不該有的悸。

他一點點的走，一點點的回憶。

他知道不該的，湛禎是大晉太子，而他是梁國公主，聯姻的公主能有什麼好下場，更別說還是個假公主。

可湛禎這個人，卻奇妙的吸引了他。鹹笙做夢都想為那樣的人，張揚跋扈不可一世，一副健康而強壯的魄，他以為湛禎的格會在新婚當晚就把他拆穿的，可就是那些拙劣的謊言，偏偏騙過了他。

他明知自己是敵國公主，可還是忍下懷疑，老老實實的相信了。就為了那可笑的，理想的模樣。

明明是那樣兇神惡煞的一個人，到了他面前，卻了傻子，就在那時，他發現湛禎其實也有可的一面。

“晚上好。”他對梅花樹說，對假山說，慢吞吞的走著，把自己的腳印弄得到都是。

他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此刻的心，有點開心，有點雀躍，還有對未來的期待和憧憬。

他知道湛禎會想明白的，從他拒絕騙他開始。

他很真。

耍流氓的時候也很真。

鹹章 未見過這樣的人，明明他討厭見起意的登徒子，但湛禎，他不一樣。

拋棄家國大義，他單單的，喜歡上了湛禎這個人。

他不知不覺繞到了屋後，目忽然落在書房窗戶下的花瓶上。

愣了一秒，他出了更明亮的笑容，素來懨懨的眉間舒展開，他眼角眉梢都是止不住的歡喜。

他以為，臭略略上次那麼生氣，一定是把它打碎了，扔掉了，原來是藏到了看不見的地方。

他們的意又何嘗不是如此，藏起來，忽略掉，可還是在茁壯生長，傲然綻放。

一陣風吹了過來，花瓶咕嚕嚕倒地，可憐的梅枝跟著打滾兒，花朵四散。

鹹笙剛要走過去扶起，窗子忽然被拉開，湛禎的腰折在窗欞上，手抓住瓶子扶了起來，重新放在牆。

練的不知做了多次。

忽然意識到什麼，他抬頭看了過來。

頭朝下的姿勢明顯全靠窗欞的下腹支撐，萬萬沒想到鹹笙會出現在這裡，他陡然一個晃神，腹部收力，一頭栽了下來。

鹹笙快走兩步，只見他慌之中，拿雙手撐住地面一個空翻，猝不及防的落在了他面前。

鹹笙以為他要砸到自己，下意識後退兩步，被他手扶住。

四目相對——

他們異口同聲：“你……”

湛禎閉把優先權讓給他，鹹笙直接道：“你想好了沒？”

“……”

“若想好了，就抱我回去。”他說，眼睛閃著，磨磨唧唧的走來摟他的腰，仰著臉，對他道：“我走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