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聞言豁然開朗，笑得合不攏，拍了拍二姑孃的手，開口說道：“還是我家丫頭聰明，孃親可是冇有想到這點！這樣一說來，這於夫人確實是應該付一些房租的！隻是這該收多纔是合適呢？”

二姑娘深深地看了王氏一眼，故弄玄虛的說道：“孃親怎的連這個也想不明白了。這收多不應該孃親這個長輩說了算嗎？這於夫人又怎敢給呢？”

王氏大喜，猛的拍了下自己的額頭，開口說道：“哎呦！你看我這腦子！怎的這麼糊塗！這房租該付多可不是該由我說了算！這人一上年紀啊，腦子也跟著不好用了！幸虧我邊還有丫頭你在啊！丫頭這腦子可是比孃親的腦子好用上百倍了呢。”

二姑娘害的笑了笑，輕輕擺了擺手溫地說道：“孃親這麼說可是折煞了兒了，兒怎能和孃親相比。孃親不過是這幾日被顧錦珠氣糊塗了罷了。”唯恐王氏忘了顧錦珠的存在，二姑娘使了個彎子故意提醒王氏顧錦珠還在王府當家做主。

王氏聽到顧錦珠的名字就生氣，想到顧錦珠如今是王府的當家者，王氏心中不由又積了一團怒火。

王氏瞇了瞇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沉沉的笑了笑，開口說道：“這個兒你就不用擔心了，先讓這顧錦珠得意幾日，等過幾個時日孃親定要這顧錦珠在孃親麵前磕頭認錯，乖乖的將王府的財政大權歸還給孃親！”

二人一拍即合，將日子商定在了顧錦珠外出上香的時候。

簡陋的院子裡，於氏一人做著午膳，生一刻不停的在邊戲耍著。

這看似寧靜好的時，卻被一陣嘈雜的腳步打破，王氏和二小姐帶著一眾人等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生一見著他們，嚇得哇哇大哭起來，跌坐在於氏後，而於氏也有些巍巍。

“不知道您這是要乾什麼……”於氏微低著頭，額前淩的髮隨風舞，神有些倉皇的道。

這王氏親自來的住，又帶來這麼多兇神惡煞的人來，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二小姐輕輕一笑，紅微張，道，“算到今日，你也吃住在這裡有些年頭了，一分錢都不出，說得過去嗎？”

於氏聽了這話心裡一哆嗦，哪裡有錢能拿得出來，王氏掌權的時候，本不給機會拿錢用，現在倒找要錢！

見於氏不說話，一壯漢上前抬起一腳就是踢翻了於氏平時燒飯用的鍋，滾燙的水濺在了於氏的小上，但是憋著冇有出聲來。

“實不相瞞，我是真的拿不出錢來啊，不信你們搜搜，如果搜的出來一兩銀子，你們想拿什麼就拿什麼，我決不阻攔！”

心中已經猜到了幾分，這母今天是鑽了空子，趁王妃娘娘不在，故意來這裡搗！

早就在幾年前，將太子妃贈給的銀錢珠寶都儘數藏在了彆，想等著孩子長大了再讓他拿去防的。

王氏見不於衷，指著的鼻子罵道，“吃了住了，就要拿錢出來，不然就帶著你的傻兒子滾出去！”

生聽得懂，的抱住了他孃的雙，雙手止不住的抖。

“這件事等王妃回來了再說吧，現在都是掌管事的，要讓我出錢也得是來，你這麼做不符合規矩！”於氏有些急了的道，笨的直言激怒了王氏。

王氏瞪著眼睛冷哼了一聲，雙手握了拳頭，看著渾氣得發抖。

想昔日風，一人掌管這裡所有的大小事，想昔日風，說一句就冇有人敢站出來說個不字！

自從這個王妃來了以後，和作對，連一個小小的丫鬟都敢和頂了！

於氏這是不知死活了，敬酒不吃吃罰酒，後還有這麼多下人呢，被一個冇地位的影子一般的人如此反駁，麵儘失。

王氏的眼珠子賊溜一轉，這是於氏自找的，既然不給錢，那也彆想自己乾淨！

“你說你冇錢，可你和這個孩子也冇見著塊，是不是在外麵了漢子，有人養著你們母子倆？”王氏咄咄人道。

此話一出，周圍嘩然一片，下人們指著於氏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於氏急急上前走了幾步，拍著脯道，“我這樣的人，哪個男人瞎了眼會要我？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一個寡婦，還帶著孩子，怎麼可能有男人瞧得上？這個王氏實在是可恨，不，就想著要毀的清白……

王氏了髮簪，笑道，“若不是了漢子，那你把錢拿出來啊？太子妃當年給了你那麼多金銀珠寶，你拿來給我便放過你！”

於氏聽了這番話，又看見幾個下人用鄙夷的眼打量著，心裡悲憤難耐，剛想解釋，可王氏本不給機會再說話了。

“這銳王真是糊塗，養了個婦在家裡，吃住都用他的，還當著孩子的麵兒人。”

於氏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可這裡冇有人會相信，本就是一個苦命人了，如今還要連孩子一起被人誤會。

不甘心，要是真的被扣上人的名頭，以後的日子隻會更加難過，生的境也會跟著牽連。

不行，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哪怕用上生命的代價……

於氏向來老實，說話做事都一本正經，這回更是不假思索的一頭撞在了門柱上，以為這樣就能夠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鮮橫流，於氏的子的落在了地上，搐了兩下便冇再彈了。

生親眼目睹自己的母親傷，嚇得眼睛都閉不上了，瞪著眼傻站著。

王氏隻是想要來拿錢而已，本冇想到這個於氏會自殺，回過神來的慌慌張張的拉著兒的手開人群逃了出去，而一乾下人也跟著溜了出去。

等於氏的丫鬟從外麵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王氏帶著人倉皇而逃，於氏躺在地上冇有了生機，頭邊鮮流了一灘，而生傻愣愣的站著，雙眼無神。

丫鬟一聲驚，撕裂了這片無的天空……

404章承諾

顧錦珠和三個丫鬟上完香回來，就看見於氏的丫鬟哭倒在了的麵前，指著王氏屋子的方向，破口大罵。

“那個老太婆真是冇有良心，仗著自己的份高貴，就欺我們主仆三人，如今竟害的我主子撞柱亡，王妃娘娘可一定要替我家主子平冤啊！”

顧錦珠一愣，問道，“你說於氏怎麼了？說清楚！”

丫鬟緩了口氣，了眼淚，這纔將自己看見的事一五一十的跟顧錦珠說了。

“我們快去看看。”顧錦珠聽後，帶著丫鬟們急匆匆的去了於氏的屋子。

生不知何時已經醒了神，抱著母親早已冰涼的子嚎啕大哭，不停的著母親的臉，樣子可憐極了。

顧錦珠快步走上前，一把拉起了生，看了眼於氏的慘狀，兩行淚順著的臉頰下，來不及，下了自己的外袍給蓋上了。

怎麼忍心對一個本就命苦的人下狠手，怎麼忍心……

想到王氏的暴行，顧錦珠始終不能順氣，按著脯深深的吸了兩口氣，心裡冇有了主意。

“太過分了，趁王妃不在，居然帶人來把於氏死了。”蕓香不忍看地上的，避開了頭。

顧錦珠讓丫鬟把生接到那裡去，隻一人前往王氏的院子。

王氏和二小姐逃回去之後連喝了幾杯溫茶，卻還是有些瑟瑟發抖，想起剛纔的事，腦袋一片混。

“怎麼辦，出人命了……”王氏雙手握著滾燙的茶杯，道。

“你不說，我不說，那些下人也不敢說，誰知道是我們做的？再說了，那是於氏自己找死撞上去的，和我們有什麼關係？興許是心虛了，總之不是我們的錯。”

二小姐盯著王氏，一遍遍的安，實則是在逃避上揹著的人命債。

顧錦珠過來的時候，幾個丫鬟打算攔著，因為王氏代過，王妃過來的話，一定要先跟稟報，讓王妃進來王妃才能進來。

顧錦珠哪還顧得上禮數，殺人之事罪惡滔天，王氏這分明就是故意的。

推開門，王氏母均是一驚，眼神有些逃避，不敢和對視。

“於氏的事是怎麼一回事，我纔出去半天時間，怎麼就死了？”顧錦珠語氣冰冷的問道。

“我們……我們如何知道？”二小姐拉著王氏後退了幾步，神閃爍的道。

對，隻要們不說，一定不會有人知道是們死了於氏。

二小姐悻悻的想著，時而看王氏一眼。

“有人看見事的經過了，即使這樣也不承認嗎？”顧錦珠步步，往前走了一大步，語氣更重了一些道。

王氏膽小，但腸子黑，一想剛纔兒說的，也覺得並不是冇有道理。

這件事，隻要們兩個不說，那些下人自然是不敢說，有人看見了，那有證據證明是們做的嗎？

想到這裡，王氏忽然如釋重負了，笑道，“王妃這是要對我這把老骨頭做什麼？方纔我們去於氏的家裡準備添點兒東西給，誰知道突然朝我潑了一瓢子熱水，我家下人看無禮，就踢翻了的大鍋，我還冇有找問罪，為了逃避追究，以死謝罪了。”

說完，王氏朝二小姐使了一個眼，母倆默契，二小姐一聽就明白了。

顧錦珠知道於氏的丫鬟是不可能撒謊的，冒著生命危險指認王氏，除非是個傻子。

一個王妃，不能對銳王的長輩做什麼，即使手中握著大權，這件事終究不是小事。

王氏母矢口否認罪行，顧錦珠拿們冇有辦法，隻能先回去。

等顧錦珠走後，王氏一，險些摔倒。

丫鬟們忙著照顧大哭不已的生，想著法子哄他開心，卻一直冇有效果，直到顧錦珠回來，生一頭紮進了的懷裡，這才稍微消停了些。

等顧錦珠把生哄睡了，幾個丫鬟才總算鬆了口氣了。

“王妃，王氏認了嗎？”蕓香一直等在一邊，焦急的道。

顧錦珠替生好了被褥，歎了聲氣，道，“們怎會輕易認罪？這對母，隻有等銳王回來才能定奪。”了生的額頭，燙得嚇人。

見顧錦珠皺了眉頭，蕓香會意，去端了盆熱水來，拿一塊巾打擰乾，遞到手上。

顧錦珠接過了熱巾，摺疊好搭在了生的額頭上，看著他稚的臉龐，心生憐。

於氏死得不明不白，訊息炸開了鍋，整個王府的人都提心吊膽的，生怕這個平日裡不待見的可憐人魂不散。

隻有心中有愧的人纔會這般，於氏在世的時候，這裡人人當是影子，從來不想手幫忙，也難怪死了，這些人會害怕了。

“好生安頓於氏的後事，不能委屈了。”顧錦珠穩穩坐在床邊，看著逐漸暗下的景道。

先前幾個丫鬟將於氏的抬進了屋，這會兒已經幾個時辰了，顧錦珠便想著過去看看。

紫鳶不敢，藉口留下來照顧生，就冇有和們一起去。

顧錦珠帶了幾柱香，去的路上采了幾株黃花。

來到於氏的屋前，兩個丫鬟還有些猶豫，於氏的丫鬟穿素出來接見，顧錦珠冇讓行禮。

“謝王妃，王妃是菩薩心腸，不避諱，還特意過來給主子送行……”丫鬟平日裡冇被於氏刁難，反而相的不分你我，想到這些，哽咽不已的道。

“要是我不來，恐怕冇有人會來了，你們兩個就不用進去了，我自己進去就行。”顧錦珠知道丫鬟害怕，便讓們在外麵守著。

於氏安詳的躺在床上，已經泛青，顧錦珠也真的毫不避諱，握住了冰涼的手。

“你安心上路，生我會妥善安頓，你死的冤，我暫且還冇有辦法給你平冤，等銳王回來，我好生和他商量，一定還你一個清白。”顧錦珠握著於氏的手，語氣堅定。

405章喪事

就這樣陪著於氏的坐了一會兒，門外突然熱鬨起來。

王氏派人送來了喪禮，幾個下人像是怕被什麼東西纏住一樣十分迅速的放下了東西就走，勾起了顧錦珠的注意。

丫鬟走進來，指了指外麵的喪禮，問顧錦珠的意見。

顧錦珠冷笑了聲，道：“燒了。”

這黃鼠狼給拜年，傻子都明白。

幾個丫鬟合力生了火，將大批喪禮儘數丟進了火堆裡，火沖天，好些下人還以為是著火了，訊息很快就傳到了王氏的耳朵裡。

“哼！我好心給送去喪禮，還不領。”

二小姐賊，忽然想到了什麼，笑道，“這不更好？等銳王回來了，王妃燒喪禮的事，可就是不對了，我們可是仁至義儘了呀。”

王氏一聽，也暗暗的點了點頭。

不領，那們也冇有必要再為這件事煩心。

生一睡就睡了一整晚，那天夜裡，顧錦珠差人將於氏給好生火化了，在一塊風景怡然的空地建了個墓碑。

一整晚未眠，顧錦珠回去的時候，生已經醒了。

看見顧錦珠的那一瞬間，笑著了聲，“娘。”

顧錦珠一愣，這孩子怎麼了？

幾個丫鬟也被生給嚇到了，這可不是隨便就能夠的，總有傳聞，孩子能夠看見大人看不見的東西，顧錦珠和於氏呆了一晚上，難道真有什麼東西和在一起？

想到這裡，幾個丫鬟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冷。

顧錦珠慢慢走到生前，了他的額頭，已經退燒了。

那一聲娘，顧錦珠記在了心裡。

生無依無靠，不人喜歡，以後的日子鐵定不會好過，要是不管，這孩子誰都不會要。

於氏是個好人，白白被人害死，這筆債要替於氏討回來。

“以後怎麼辦啊，生這麼小就冇了娘……”蕓香看著生，搖了搖頭道。

隨後的幾天裡，王氏冇有再起子，顧錦珠忙於府裡的大小事，也心繫著生。

不在的時候，生不吃飯，見了人就躲，抓都抓不住。

幾個丫鬟常常被他弄得焦頭爛額，看他可憐，也隻能耐心哄著。

可也就是這幾天，大家都發現了一件事，生有點不對勁。

每到了夜裡，生總是會在夢中驚呼著坐起，驚呼過後，又安靜的異常。

那小小的軀，看得人而生畏。

“王妃，我覺得生可能腦子有點問題。”蕓香在顧錦珠回來後，悄悄在耳邊說道。

顧錦珠起先是埋怨了兩句，但隨即一想，確實是有些不對勁。

自從那天生了娘以後，這幾天也是這麼的，隻有回來了，生纔會好生吃飯，不哭也不鬨。

為此，顧錦珠請來了大夫。

大夫給生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通，並未發現什麼問題，又問了問他的況，大家把前幾日發生的事給大夫一說，這纔有了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