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正道:“二十一年前,龍一放棄了刺殺軒轅麒的任務,之后龍一失憶了,是你干的?”
容掌門譏諷一笑:“他敢背叛我,當然要承代價。可惜的是,明明都洗去他記憶了,他還是跑掉了。”
龍一一定是憑著一執念逃離容掌門邊的,只是沒想到會差錯了公主府。
蕭珩看向容掌門:“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容掌門道:“我其實也是為了他好,做劍廬掌門的親傳弟子有什麼不快活的?好了,已經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他說著,看了眼一旁的顧承風,淡淡笑道,“這兩個人是你們的朋友吧,想救他的話,讓這丫頭把不死藥出來!”
蕭珩蹙眉:“什麼不死藥?”
容掌門厲聲道:“ 長生不老之藥!”
顧一臉懵:“我有長生不老之藥嗎?我怎麼不知道?”
容掌門快不行了,若是再不得到不死藥,他就一命嗚呼了。
他的臉沉了下來:“我最后說一次,出不死藥!否則今日我讓你們所有人給我陪葬!”
顧認真地說道:“我真的沒有不死藥,有的話我自己早吃了!”
容掌門氣急:“你!”
蕭珩小聲問顧:“他是不是以為你的藥箱里有不死藥?”
顧說道:“可我藥箱里沒有。”
看向容掌門,“誰告訴你藥箱里有不死藥的?”
容掌門以力護住心脈,然而也無濟于事了,他的生命在急劇流逝,他整個人都急躁了起來:“我親眼所見!它一定就在你的箱子里!你給我拿出來!拿出來!”
這個人怕不是瘋了。
與那些執著于煉丹以追求長生不老之的帝王一樣,可世上哪兒有長生不老?哪兒有不死藥?
容掌門沒了耐,對蠱師道:“殺了他!”
顧出手:“好好好,我給你!”
蕭珩一秒戲,扣住手腕,步子一轉,用子擋住辣眼睛的演技:“你瘋了!你只有一顆!給了他,你自己怎麼辦?”
他的演技爐火純青,擱顧前世妥妥奧斯卡影帝。
沒人懷疑他說的不是真話。
顧一臉痛心地慨道:“可是我也不能讓他殺了我弟弟和顧承風啊,我沒了長生不老之藥,至多是和你們一樣,生老病死,也沒什麼不好的。”
蕭珩沉聲道:“!”
“不用說了。”顧抬起另一只手,比了個停的手勢,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
蕭珩將瓷瓶奪了過來,轉看向容掌門,眼底的不甘、憤怒、無奈、復雜織得淋漓盡致:“一手人,一手給藥,我數一二三,你把人推過來,我把藥給你拋過去。”
容掌門的眼底浮現起貪婪的目:“好。”
“一、二、三!”
蕭珩話音剛落,蠱師將人推了出去,蕭珩也將丹藥扔了出去。
龍一飛而上接住了顧承風,顧也幾步上前,接住了顧琰。
就在此刻,原本昏迷的顧琰忽然睜開眸子,反手出背后的孔雀翎長劍,他冷眸一閃,一劍刺進了某人心口!
蠱師低下頭,看著從口穿的玄月劍,不可置信地回過頭:“你……”
顧琰掉飛濺到自己臉上的跡,眼底一片清醒:“想讓我傷害我姐姐,你做夢!”
蠱師倒在了泊中。
容掌門大掌一吸,將藥瓶抓在了手中。
顧琰力,一屁跌在地上。
顧單膝跪地抱住他:“阿琰!”
顧琰抖抖索索地自懷中出一個小瓷瓶,聲道:“幸好……有師娘給的毒藥……姐姐你離我遠一點……我還是很想殺你……”
龍一拔出蠱師后背的長劍,一劍斬落他頭顱。
顧琰兩眼一黑暈在了顧懷中。
蠱師死了,蠱自然就解了,之所以暈倒是因為他先前為對抗蠱毒,服下了南師娘煉制的毒藥。
顧將他地抱懷中,臉頰著他冰涼的面龐,低聲道:“傻弟弟。”
另一邊,得到了丹藥的容掌門癲狂地笑了:“我有長生不死藥了……我不會死了……不會了……”
轟隆一聲巨響,整間室又地山搖了起來,屋頂與墻壁的隙間有流沙簌簌落,室中的塵土飛一片。
蕭珩四下了,凝眸說道:“好像是有什麼人了地下的機關……這里要塌了……我們趕走!”
他牽住顧的手。
龍一一邊夾一個,左手顧承風,右手顧琰,在二人后斷后。
就在此時,室的石門落下了。
龍一見狀不妙,先是將手中的顧承風與顧琰扔了出去,又兩掌將顧和蕭珩打了出去。
石門落得很快,做完這一切他已來不及沖出去了。
顧:“龍一!”
眼看著室就要徹底關閉,咔的一聲,小藥箱出現在了千斤重的石門之下,將其死死頂住了。
顧與蕭珩趴了下來,從石門的隙往里。
蕭珩道:“龍一!快過來!”
龍一往地上一滾,自不足一尺的隙中出了室。
容掌門剛剛服下長生不死藥,他能和第一任暗夜島的島主一樣長生不老了,可他不能在這里荒度余生。
他要出去,重振劍廬!
他鉆進了石門下的隙。
小藥箱沒。
可就在容掌門爬到一半時,意想不到事發生了,小藥箱突然不見了,千斤重的石門重重落下!
“不要——”
石門之下,容掌門被碾了兩段。
他睜眼,看見小藥箱就在他的眼前。
他一邊吐著,一邊出手:“有藥……有了藥……就能……活……給我……藥……”
然而他到死,也沒到手可及的箱子。
……
八月,金秋時節。
顧與龍一在公主府養傷。
小九的翅膀上纏著紗布,雄赳赳地在院子里躲來躲去,向自己新收的小鳥弟們顯擺自己的傷。
顧琰沒大礙了,他已經和顧小順去上學了。
蕭珩從龍一的屋子里出來,手里端著一個空碗。
顧看著碗,唔了一聲:“都喝了?這麼乖。”
蕭珩笑了笑,反手拿出一盒炭筆:“我說你答應他的。”
顧黑了臉。
八月底,軒轅麒回來了,與他一道來昭國的還有常坤與葉青。
顧以為常坤是來找常璟的,誰料并不是。
他是來見龍一的。
顧正在院子里苦地和龍一撅筆,常坤走了過來,他的緒很激,想靠近卻又仿佛怕驚了龍一,他就那麼站在不遠,一眨不眨地看著。
“他、他就是那個孩子嗎?”他連眼眶都紅了。
常璟莫名其妙地看著自家老爹。
蕭珩說道:“如果你說的是被劍廬掌門拐走的孩子,是的。”
龍一是五歲那年被劍廬掌門走的,劍廬掌門讓蠱師抹去他的記憶,將他培育了一個殺人的工。
蕭珩看了眼和瘸著胳膊,和顧玩得忘乎所以的龍一,對常坤道:“龍一走的時候還小,他只記得自己來自暗夜島,父親是島主,別的什麼不知了。可是,我聽常璟說,您沒有生下龍一這麼大的兒子。”
常坤苦笑道:“他說的島主不是我,是第一任島主。他是第一任島主的孩子,不是島主自己生的,應該是從外面帶回來的。”
“什麼應該是?”蕭珩問。
常坤道:“第一任島主是個奇人,他上有許多常人無法理解的,這個孩子就是其中之一,我總覺他不是普通的孩子。”
龍一確實不是普通人。
常坤嘆息一聲道:“島主臨終前將這孩子托付給我,讓我好生照顧他,我沒料到劍廬的人會抓走他,給他喂食紫草毒,把他變了死士。我愧對島主。”
那孩子不見了之后,他也是仔細找過的,可沒找到,他便以為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蕭珩問道:“你們島主是不是有個藥箱?”
常坤驚訝:“有的,你怎麼知道?”
顧完今日份的撅筆,常坤去找龍一,他不確定龍一是否還記得自己。
顧則與軒轅麒去了書房。
軒轅麒將一個錦盒遞給顧:“我先去了劍廬島,發現龍一與暗夜島有關,于是又去了一趟暗夜島。這里頭是劍廬掌門的手記。”
顧先看了容掌門的手記,原來,他八歲時隨父親出島,他的師兄了傷,多虧一個神醫出手相救,神醫的藥箱里有奇奇怪怪的刀和藥品。
他二十歲那年,又遇到了同一個神醫,神醫的容貌沒有改變。
三十歲,亦然。
他覺得神醫一定是服用了長生不老之藥,而那個藥就藏在他的藥箱里。
他跟蹤神醫去了暗夜島,發現他就是暗夜島的島主,隨后他在神醫的書房發現了一張畫像。
“是第一任暗夜之主的畫像。”軒轅麒說著,將那張畫像自懷中拿出來,雙手遞給了顧。
這是一個極為尊重的手勢,長輩給晚輩遞東西不會如此。
顧心里想著事,沒在意這個細節,可當接過畫像時,神一下子頓住了。
這不是畫像。
是照片。
前世的照片。
……
顧去見了常坤,問常坤要了第一任島主的畫像。
常坤拿出了一張陳年畫像:“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我怕我有一天會忘,早早地將它畫了下來。”
顧看見了穿著軍靴、披著大、材高大、一臉冷漠的男子。
“教父……”
原來容掌門見到的那個人就是教父,他的容貌沒有改變不是因為服用了長生不老藥,而是一次次地穿越來這里。
顧了畫像,“他人去哪里了?”
常坤難過地說道:“他死了。”
顧眸一:“你說什麼?”
常坤嘆道:“他每一次來這里,都會種下一批紫草,但不知道怎麼回事,最初的紫草就是種不活。后來,他去世了,臨終前他讓我把他埋在紫草下。你說奇不奇怪,第二年他埋骨的地方,就長出了大片大片的紫草。”
顧怔怔地看著畫像,眼淚忽然落了下來。
……
夜里。
葉青來了一趟顧的屋子。
顧靜靜地坐在窗前。
葉青張了張,輕聲道:“我現在……該怎麼稱呼你?顧姑娘,小統帥,蕭夫人,還是——”
顧道:“都可以。你師父……”
葉青來到面前,垂眸,深吸一口氣,下頭的哽咽,語氣如常地說:“我師父他老人家去云游四海了,他走之前去暗夜島見了我一面,他有個東西讓我轉給你。”
顧接過盒子打開。
是那三個坐在桃樹下的泥人,還有那幅曾經沒有容貌的將軍畫像。
如今,容貌已被國師添上去。
是的臉。
葉青轉抬手,不著痕跡地抹了眼眶里的淚,平靜地說:“師父有個故事,讓我一定轉述于你。”
顧道:“你說。”
葉青斟酌了一下措辭,緩緩開口。
“從前,有個窮困潦倒的士,因得罪了一個大戶人家的公子被毒打流落街頭,瀕死之際,一個神仙一般的子救了他。子說,‘你長得真像我的一個故人’。”
“因為一張相似的臉,子醫治他,收留他,對他傾囊相授,還帶他結識了軒轅家的公子。”
“他想,那個故人一定對很重要。他有想過去假扮那個人,但他最終沒有這麼做。”
“他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見了,最后悔的事是卜了那一卦。”
“往后山高路遠,不必再找他。”
……
蕭珩來到房中時,葉青已經離開了。
顧正在燒紙錢。
兩個火盆。
蕭珩心疼地看了一眼,說道:“一個是燒給暗夜島第一任島主的,另一個是——”
顧低聲道:“一位故人。”
……
暗夜島比燕國更遠,此時回去正巧會撞上冰原的極端天氣,常坤與常璟于是暫時在侯府住了下來。
這正和顧的心意,也打算去暗夜島一趟,等開春后,應該就分娩了。
屆時,與常坤、常璟一起回去。
十月,上慶回到燕國。
同年臘月,袁首輔染了一場風寒,子大不如前。
袁首輔深力不從心,向陛下提了辭文書。
陛下幾經挽留,一直到來年二月才準了袁首輔的辭,由蕭珩繼任閣首輔之位。
至此,六國史上最年輕的首輔大人上任了。
而就在蕭首輔上任的第一日,顧發作了。
某首輔大人屁還沒坐熱,便當著一眾要給他請安的下屬的面,一個踉蹌撲下來,帽都竄歪了!
眾閣員從未見過蕭大人如此不淡定的一面,一個個目瞪口呆。
蕭珩哪里還顧得上自己的形象,二話不說打馬回了府!
顧懷的是雙胎,肚子比一般孕婦大,產期也提前了半個月。
是與信公主逛花園時發作的,還算淡定。
信公主就不淡定了,見顧還能自己走回去,差點懷疑人生了。
蕭戟:呵呵,當初看你淡定走回產房,我也是這麼懷疑人生的。
原本是有一個胎兒盆的,但今日,兩個孩子的胎位居然不正了!
穩婆與醫一臉震驚。
一般來說,胎兒盆后胎位就不會再發生變化了。
所以到底啥況,難不這個……是被另一個踹到邊上去了?
穩婆深呼吸,緩緩吐出:“不慌,不慌,胎位不正,咱們給他轉正就是了,先轉哪一個?”
在顧的肚子上了,“這個,這個比較近!”
剛說完,正要用力,另一邊的小寶寶踢上了顧的肚皮,并著顧肚皮搖了搖自己的小腳腳。
穩婆再一次懵:“這又是什麼況?”
醫愣了愣,訕訕地說道:“他()的意思可能是……他()要先出來?”
傍晚時分,一道嘹亮的啼哭聲劃破寂寂長空,首輔家的小千金誕生了!
一刻鐘后,首輔家的小公子也出生了。
龍呈祥,UU看書 www.uukanshu.com天際的霞籠罩了整座府邸,全京城的百姓都目睹了這一天象,暗道真是天降祥瑞。
蕭珩沒顧得上兩個小家伙,他第一時間去了產房。
被產婆與醫抱著的小家伙們似乎有點委屈,仿佛是在控訴剛出生,親爹還沒抱一抱他倆。
蕭珩徑自來到床邊。
顧剛生完孩子,又困又虛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恍惚間,看見一道頎長的影自霞中走來。
他探出冷白修長的手,上額頭。
那是見過的最好看的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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