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朝想了想,還是換了一件天青素緞褙子,趁著商量祭祖的事來找顧德昭。
顧德昭正在書房裡和清虛道長說話,清虛道長聽說顧家大小姐來了,自然要回避。錦朝遠遠站在廡廊下面,看到一個穿著深藍道袍,白淨高瘦的中年男子從書房出來,留了三須髯,仙風道骨,手臂上挽著雪白的拂塵。不疾不徐地走出了夾道。
聽聞清虛道長有五十多了,看上去卻不到四十的樣子。燕京中的便是不喜道學的王公大臣也會和他來往,覺得他駐有。只是如父親這樣隆重的並不多。
錦朝走進書房和父親說事,看到父親坐在圈椅上,臉上帶著一淡淡的微笑。
問完今年祭祖該供幾次茶飯的事,錦朝才提起這個清虛道長:“……剛見一個穿道袍的人出去,我倒是沒見過此人,是您新招的幕僚嗎?”
大臣家裡總會養幾個幕僚,幫著出謀劃策的。顧德昭是五品的郎中,在燕京這種地方自然不算大,不過也是養了兩個幕僚,平日裡能和他說說朝中之事的。
顧德昭搖搖頭,覺得也不好和長說這件事,但這樣問起了,以後道長總要常在家裡往來的。便有些忐忑地說:“是延慶道觀的清虛道長,你五歲的時候,他還幫你做過道場祈福。父親近日讀道學典籍不通暢,才請了他來講道的,會在咱們府上住幾個月……”
顧錦朝聽父親這樣說,笑笑之後就不再問了。
等到了祭祖的時候,錦朝忙活著指揮婆子們把祖先的排位都請出來了,又擺好茶飯。父親卻過來跟說,“道長說家裡幾月都不乾淨,要先做個法事驅邪,免得邪靈驚擾了祖先。”
顧錦朝有些無奈,這都忙了幾個時辰了。只能把東西給撤了開始在祠堂外擺道場。過了會兒清虛道長過來做法事,避開遠遠看著,清虛道長和父親商量,又把佈置的酒饌撤了。換上一口三足鼎。
道長做法事的時候,父親就在一旁看著,顧錦朝覺得烏煙瘴氣的,先回了清桐院去。
顧錦榮還沒有去餘家的族學,正在清桐院裡等。
他做了幾盞荷花燈,捧在手裡給錦朝看:“……咱們去放在湖裡,給母親祈福!”看著錦朝的眼神小心翼翼,又有些期待。
錦朝就笑了笑,“你這燈薄薄的一層紙,一水就不能用了。”
帶著顧錦榮到西次間。讓丫頭端了竹篾上來,重新做了幾個緻又好看的荷花燈,用竹條扎的燈骨,既然是給母親祈福的,也沒有在燈上描紅。一朵朵淨如白蓮。
錦朝託著燈給顧錦榮看,他撓著頭笑起來:“還是長姐做的好看!我本來是不會的,這還是讓清修教我做的……”又拿了剪刀,興致地要錦朝也教教他。
錦朝看他半蹲著,擺弄剪刀的樣子實在笨拙。卻很有興致地剪出花片,似乎也漸漸從母親的逝去中恢復過來了。半月前他就滿十三了,只是還在服制。府裡連小酒都沒辦,幫他做了一碗臥蛋長壽麪,就算是過了生辰了。倒是父親選了兩個丫頭送到他房裡。
錦朝特地找這兩個丫頭來看過,生得都比一般的丫頭好,白淨,眉眼清秀的。年齡也就十五六歲。看起來倒是老實聽話。
顧錦榮邊伺候的不是婆子就是小廝,原先的丫頭都不伺候他起居,在男子不滿十五歲之前,大家族的人是不會讓他們先接那些的,恐怕失了氣。又分了心神對讀書無益。但也不能全然不懂男之事,不然以後被有心的丫頭騙了都不知道。錦朝估計父親就是打的這個主意。
問他房裡這兩個丫頭如何。
顧錦榮只是笑笑:“父親是送們來伺候我的,卻不準們進我的室和書房。我平時見們也不多,總該還是聽話的……”
他可能是覺得不好意思,又不說這兩個丫頭的事,跟說顧瀾,“…二姐前日來找過我,說向我借兩本名帖,想練練字。我就說字跡還很稚,要先去找適合閨閣子的描紅練練,把氣了一頓。”
錦朝覺得好笑:“你看出生氣了?”
顧錦榮想了想道:“雖然一直笑著,但是生不生氣我看得出來。不高興的時候,就會低頭看著自己的裾……不過我不借名帖,就去找了父親,那時候父親正我去問功課。我看到父親不僅給了名帖和描紅,還教運筆。跟說多讀書多寫字,能端正品行。”
錦朝卻不以爲然,讀書讀得多,品行還壞的人多得是。葉限不就是個例子嗎。父親還是兩榜進士出呢,前世不也做出母親死後不到一年,就擡了繼室的事。
清虛道長做完法事,大家又一起去祭祖。顧瀾與旁的丫頭笑語晏晏,看到錦朝和顧錦榮一起過來,又問顧錦榮說:“……剛纔看榮哥兒在做荷花燈,也不知道做好沒有。”
顧錦榮哼了一聲,不說話。
顧瀾神一黯,歉疚地笑笑:“是二姐不好,不該提荷花燈。”
父親擺放了祭品走過來,正好聽到顧瀾這句話,又看到顧錦榮理也不理顧瀾,嘆了口氣:“榮哥兒,瀾姐兒畢竟是你姐姐。”就算心裡不喜歡,表面總要做出和睦的樣子吧!姐弟不和這種事,說出去也不好聽。
紀氏死了,顧錦榮如今只和朝姐兒一起,顧漪和顧汐又向來不和瀾姐兒說話。如今宋姨娘瘋了,顧瀾更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他總是看見瀾姐兒孤零零的。
顧德昭想起昨個顧瀾來找他,說要幾本描紅練練字,又讓他教運筆,在他那兒呆了很久。顧德昭問起的時候,才猶豫地說:“兒如今只能和丫頭說說話,姨娘又那樣了,實在是覺得心裡困苦……”
犯了再多的錯,那也是自己的兒,這樣對確實有些心狠了。顧瀾如今的樣子,他也有幾分關係,當初就不該讓在宋姨娘邊長大,不然也不會教養這樣。
顧錦朝在旁什麼也沒說。
過完中元節,香河那邊的田莊遞了信過來,十多畝的果樹全爛了。那田莊的管事姓劉,說了一通也沒拿出個章程,說種桃子不錯,但病害太多,得看天勢吃飯。種棗樹倒也行,又怕賣不出價錢。反倒是什麼主意都拿不定,錦朝更是不懂這侍農的事,想去問問外祖母,又正在守制不好出門。
徐媽媽跟說:“……服喪出門,不如帶了菩薩前的灰鉢出門,每日上香,您七日之回來便是。”
錦朝想想也只能如此了,如今母親的七七已經過了,卻也不用太嚴格。畢竟還有許多事要請教祖母,一兩封信也說不清楚。
給外祖母送了信,丫頭就幫著收拾了箱奩,錦朝去和顧德昭說了,第三日就去了通州。
外祖母得了信,親自在垂花門等,挽了的手帶去了東院。
“……正想著和你去封信,就聽宋媽媽說你要來了,我就整日盼著你來。”紀吳氏淡笑著跟說,“你四表哥紀粲和宛平陳家的二小姐定親了,明日擺酒謝人。可惜你正在服喪,不能去看看,那人是通政使徐大人的夫人,爲人十分不錯……”
宛平陳家!錦朝聽了十分驚訝。怎麼忘了,紀粲娶的是陳二爺的庶!
前世和幾個表哥的來往都不多,定親後三月,陳家二小姐陳暄嫁到紀家,正是陳玄青和俞晚雪正式定親的時候。又正在服喪,連喜酒都沒去喝。
無論怎麼說,總是要和陳家扯上關係,錦朝無奈地笑笑。
不再想這件事,而是和外祖母說宋姨娘。
紀吳氏聽完也想了許久:“……宋妙華是個格堅毅的,要說這樣就瘋了,我是不會信的。不過要是能一直裝下去,那也是的本事好,你自然不用管。”拉著錦朝的手,嘆了口氣,“我們朝姐兒,原先看去是面冷心熱,如今也能狠下心了。”
錦朝和紀吳氏玩笑說:“那如今外祖母嫌棄我了?”
紀吳氏了的頭髮,笑著說:“你是最像我的。我嫌棄你,豈不是連自己都嫌棄了!”
和紀吳氏說了會兒話,三表嫂劉氏聽聞來了,抱著孩子來向紀吳氏請安。
淳哥兒如今快兩歲了,十分好。一到了紀吳氏的屋子裡就掙了母親的手,蹣跚地往紀吳氏的懷裡撲過來,脆聲地著“曾祖母”。劉氏嚇得臉都白了,喝他:“淳哥兒,慢點,小心傷著你曾祖母!”
紀吳氏說:“不礙事,他也是好幾天沒來我這裡了。”
抱起紀安淳,指著顧錦朝笑著問他,“快看看,還記不記得你錦朝姑姑?”
紀安淳歪過頭看,錦朝看了看淳哥兒,長得玉雕一樣的小人兒,便對他笑了笑。淳哥兒烏黑的大眼瞳看了許久,轉頭抱著紀吳氏的脖子不說話。劉氏心裡更是焦急,怕會惹得紀吳氏不痛快。
幸好淳哥兒又開口道:“母親說過,給我銀簪子的錦朝姑姑,淳哥兒記得!”
劉氏聽了終於鬆口氣,不枉費常在淳哥兒面前唸叨。
ps:
這幾章卡得我好辛苦,現在才寫出來
(章節錯亂,請觀看另一本同名書籍)————————————————————————————————————————————————————————————————————————————————————————————————————————————————————————————————————————————————她,是醫藥世家,廢物顧七,平凡的面容下掩藏著一張傾城國色。 她,是鬼醫聖手,異世靈魂,淡漠的面容下有著隨心百變的性格。 當她穿越而來,代替她成了“她”時,身中極品媚藥,是再死一次?還是找個男人當解藥?他,玉樹蘭芝,清逸絕塵,看似無害,實則卻是吃人不吐骨的腹黑狼,一朝錯上,為免被他剝皮抽筋,她只能用上連環計,一避再避,量他有再大的能耐,也絕不會想到,當日強上他的人就是她。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寵她入骨,愛她至深,哪怕她是世人眼中的廢物,無才無色,他卻視若手心之寶,把她放在心尖之上,許諾,哪怕負盡天下,也絕不負卿!她本是慵懶淡泊之人,冷血而冷情,稟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既然有他護著她,寵著她,愛著她,她就斂起鋒芒,掩去風華,當一個世人眼中的廢物,偷得浮生半日閑。是誰觸了她的逆鱗?激起她心中嗜血?無法修煉的廢才?無一是處的廢物?毫無戰鬥力的顧七?誰知,她風華的綻放,強勢的崛起,只為那守護她而倒下的男子!一朝風雲湧動,揭去廢物之名,揚吾強者之威!長劍在手,且問天下誰與爭鋒!
【微博:晉江九月流火】林未晞死了一次才知,自己只是一本庶女文中的女配,一個用來反襯女主如何溫柔體貼、如何會做妻子的炮灰原配。 男主是她的前夫,堂堂燕王世子,家世優越、光芒萬丈,而女主卻不是她。 女主是她的庶妹,那才是丈夫的白月光,硃砂痣,求不得。 直到林未晞死了,丈夫終於如願娶了庶妹。 她冷眼看著這兩人蜜裡調油,琴瑟和鳴,所有人都在用庶妹的成功來反襯她這個元妻的不妥當。 林未晞冷笑,好啊,既然你們的愛情感動天地,那我這個姐姐回來給你們做繼母吧! 於是,她負氣嫁給了前夫的父親,前世未曾謀面的公公——大齊的守護戰神,喪妻后一直沒有續娶,擁兵一方、威名赫赫的燕王。 後來,正值壯年、殺伐果決的燕王看著比自己小了一輪還多的嬌妻,頗為頭疼。 罷了,她還小,他得寵著她,縱著她,教著她。 #我給女主當婆婆##被三后我嫁給了前夫的父親#【已開啟晉江防盜,訂閱比例不足70%,最新章需要暫緩幾天,望諒解】*************************************************預收文:《難消帝王恩》虞清嘉穿書後,得知自己是女配文里的原女主。 呵呵……反正遲早都要死,不如活的舒心一點,虞清嘉徹底放飛自我,仗著自己是嫡女,玩了命刁難父親新領回的美艷小妾。 這個小妾也不是善茬,一來二去,兩人梁子越結越大。 後來她漸漸發現不對,她的死對頭為什麼是男人?他還是皇室通緝犯,廢太子的幼子,日後有名的暴君啊啊啊! ***本朝皇室有一樁不足為外人道的隱秘,比如皇室男子雖然個個貌美善戰,但是卻帶著不可違抗的嗜血偏執基因。 慕容珩少年時從雲端摔入塵埃,甚至不得不男扮女裝,在隨臣後院里躲避密探。 經逢大變,他體內的暴虐分子幾乎控制不住,直到他看到了一個女子。 這個女子每日過來挑釁他,刁難他,甚至還用可笑的伎倆陷害他。 慕容珩突然就找到了新的樂趣,可是總有一些討厭的,號稱「女配」 的蒼蠅來打擾他和嘉嘉獨處。 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也沒有人可以奪走你,你獨屬於我。 他的嘉嘉小姐。 註:男主偏執佔有慾強,祖傳神經病,女主虞美人假小妾真皇子與作死的嫡女,點擊作者專欄,在預收文一欄就可以找到哦,求你們提前包養我!
植物學博士楚宓穿到了一個聲名狼藉、200斤的丑女身上!悲劇的還是在遠古蠻荒時代,身邊還有個殘廢的老公!整個部落的人,都在篤定他們活不過今年冬天!卻不知,楚宓早已經在空間種田、養魚,還制造了鹽,蓋好了青磚瓦房。帶著協議老公過上了好的日子。等楚宓足夠強大,打算離開部落生活,野人老公卻將她圈在了懷里。“我是你的男人,無論你去哪里我都會跟著你,”“……”感情她救了人還得賠上自己。
常念是皇帝最寵愛的小公主,容貌絕美,傾城脫俗,素有百合仙子之美譽,隻身子骨格外虛弱,一絲風也吹不得。 及笄後,常念以此爲由,婉拒西北寧遠侯的求娶,風光嫁了京城中頗負盛名的世子爺。 原以爲是覓得良緣,哪料,竟被枕邊人謀劃算計,最後落得個皇兄客死異鄉,至親含冤而去的悽慘下場。 再一睜開眼,常念竟重回到成親前,這一次,她二話不說冷拒了世子,轉頭應下寧遠侯的求娶。 寧遠侯江恕獨掌西北軍政大權,權勢滔天,殺伐果斷,生死予奪,鐵面閻.王之稱甚至已經傳進京城,無人不畏。 坊間都傳,身嬌體弱的小公主見了人就得後悔,甚至有太醫直言,公主嫁去西北,活不過三個春秋。 然三年後,世人驚奇發現,小公主不僅活的好好的,那傳聞冷酷無情的鐵面硬漢,竟是千般繞指柔,將人寵到了骨子裏。 -- 小劇場 小公主是江恕親自向老皇帝求來的金枝玉葉不假,說是求,其實不過是爲定皇帝的心,走個過場。 來西北第一日,公主便染了風寒病倒了。 彼時,江恕想,就當府上供了個身嬌體貴的女主子,多出每月服湯藥靈參的錢罷了。 沒過多久,身邊小廝來稟報一句“夫人又頭疼了”,正在軍營批閱邸報的江恕皺着眉起身,二話沒說便歸府了。 再後來,江恕回府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一下值便尋不到人,友人某日一問,江恕神情淡淡,說得理所應當:“回家陪夫人。” 友人:說好的只是娶回家做做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