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看著瑞王妃沒有說話，瑞王妃見沈錦這般沉得住氣，心中也越發看重幾分，說道，“你雖是永寧伯夫人，卻也是我瑞王府的郡主，王爺與我總是能護著你幾分的。”

瑞王妃接著說道，“永寧伯是做大事的人，想來心中自有算，更何況結果如何，並不是我們能決定的，既然有太醫在，也莫要辜負了陛下一片好心，你如今有孕在，思慮過重對你不宜。”

更多的話瑞王妃卻不再說了，沈錦看著瑞王妃的神，也不再問，只是陪著瑞王妃喝了紅棗茶，中午的時候又一併用了飯，因爲瑞王中午也起了，所以此次不僅瑞王妃和沈錦姐妹，就是沈軒、沈熙和沈皓也都過來了，沈蓉子不適，瑞王妃也就沒派人去喊，倒是藉著瑞王的名義賞了幾道菜下去。

用了飯幾個人又陪著瑞王說了會話，沈錦這纔回了院子。

趙嬤嬤已在院中等候多時了，沈錦見了點了下頭，陳側妃問道，“可明白了？”

“不太明白。”沈錦說道。

陳側妃點了下頭，也沒再說什麼，沈錦坐下以後纔看向趙嬤嬤，陳側妃打發了屋中伺候的人出去，又讓人開了窗門，正準備出去就聽沈錦說道，“母親也留下來吧。”

想了一下陳側妃才問道，“不礙事嗎？”

趙嬤嬤開口道，“沒什麼事要瞞著的。”

陳側妃這才重新坐下，安平和安寧兩姐妹一個守在門口，一個守在窗戶邊，沈錦把瑞王妃說的那兩句話與趙嬤嬤們說了，趙嬤嬤聽完以後才說道，“管事也讓我問夫人幾個問題。”

“恩？”沈錦一臉疑看著趙嬤嬤，明明是滿心疑讓人去問趙管事，怎麼了趙管事問了？夫君走前也說讓有疑問或者事儘管去找趙管事的啊。

趙嬤嬤說道，“第一，若是將軍出事，那位會如何對夫人。”

沈錦子一，臉已經蒼白了。

趙嬤嬤雖然心疼，卻還是問道，“第二，若是將軍出事，府中會如何對夫人。”

這次不僅沈錦，就是陳側妃也子一，滿的冷汗。

趙嬤嬤眼睛瞇了一下，問道，“第三，若是將軍出事，夫人又要如何。”

三個問題問完了，趙嬤嬤就不再說話，而是倒了溫水給沈錦和陳側妃。

若是夫君出事，誠帝定不會留下，更不會留下腹中的孩子，因爲是楚修明的妻子，肚中是楚家的骨，憑著楚家在軍中的地位，楚修明在軍中的威信，誠帝是不會讓楚修明的孩子長起來，更不願看著楚家的人再掌兵權。

可是邊城還有楚修遠，不過爲何……

“我也有一個問題。”沈錦看著趙嬤嬤，問道，“楚修遠莫非不是楚家嫡系？”

趙嬤嬤眼中帶著讚賞看向了沈錦說道，“是的，這並非什麼，二爺並非將軍親弟，而是將軍的表弟。”

爲何一個表弟卻姓了楚，沈錦沒有問，想來是因爲其中有些不好說的事，沈錦點點頭，也明白了爲何誠帝並不把楚修遠看在眼中，說到底不過是因爲誠帝覺得楚修遠名不正言不順罷了，卻不知楚修遠的才能，怕是楚修明故意保護所致。

而第二個問題，也怪不得瑞王妃說府中能護著幾分，到底護著幾分，想來是要看夫君況如何，若是夫君沒事，府中自然是會全力護著他，若是……瑞王和瑞王妃絕不會爲了一個出嫁的兒把整個瑞王府賠進去。

就算今天換了沈琦，恐怕結果也不會變的，因爲瑞王還要保全更多的兒，而且瑞王並沒實權……能做的實在有限，保全更多的也是要利用誠帝對夫君的忌憚罷了。

沈錦雖然明白，到也談不上怨恨，可到底有些心冷。

就像是瑞王妃說的，結果如何不是他們能決定的，猛一聽像是在說結果要看誠帝的，可是仔細想來也是要看楚修明，這也是楚修明會留下沈錦的原因，只要他無事，沈錦就不會有事。

若是楚修明出事了，自己又要怎麼辦？沈錦眼中有些迷茫，雙手下意識放在了小腹上，如果沒有這個孩子，楚修明出事了，就陪著他好了，可是如今……沈錦卻不願，因爲不能讓他們兩個的孩子還沒有長大就沒了長大的機會。

陳側妃也是想到若是楚修明出事，誠帝難道還會留下沈錦這個永寧伯夫人還有肚中的孩子嗎？到那時候，不管是瑞王還是瑞王妃都不會爲了沈錦一人……陳側妃不知怎麼就想到了楚修明的那些傳聞，說他因爲不滿未婚妻的長相就殺了人，說他……那當初三個未婚妻，還沒嫁過去就已經死的，真的都是意外死的嗎？陳側妃越想越覺得心寒，誠帝說沒有適齡的兒，讓瑞王選了兒嫁給永寧伯，可是明明是有兩個與沈錦年齡相仿的兒。

若真是不適齡，沈錦也可以說不適齡的，不過因爲誠帝是皇帝，而瑞王不會爲了這麼一個庶違背了皇帝的話而已，就連瑞王妃……瑞王妃那時候也沒見過楚修明，心中可能知道一些事，可說到底不過是犧牲了沈錦罷了。

能遇到楚修明這樣的，也是沈錦的運道好，可是如果楚修明真的如傳言那般呢？就算沒有傳言那般恐怖，有其中一二分，沈錦的日子也是難熬的。瑞王府會幫著沈錦出頭嗎？

不會，陳側妃也是後來才知道，在邊城被圍的時候，沈錦曾寫過求救的信給瑞王，可是結果呢？如石沉大海一般，就連也是不知道的。怕是瑞王妃知道的，不過心底卻是放棄了沈錦的。

只不過後來楚修明回來，又擊退了蠻族，沈錦不管是爲了這個沒用的母親，還是爲了別的，又給瑞王府寫了信，要了許多吃食一類的，算是主緩和了和王府的關係。

說到底，瑞王妃在不危害到自己和親生孩子的時候，願意對沈錦幫把手，也算是好了楚修明，可是在……往往被捨棄的就是沈錦。

陳側妃只覺得心如刀割，想來兒早已經想通了這些，而到如今纔看明白這麼許多，若是早知道如此，那時候就當在兒出嫁後，吊死在瑞王府門口，讓他們想要瞞下消息都不能。

沈錦著肚子說道，“夫君可留了話給趙管事？”

趙嬤嬤開口道，“留了。”

沈錦看向趙嬤嬤，趙嬤嬤說道，“將軍讓所有人都聽夫人的。”

“哦。”沈錦想了想沒再說什麼，“若是能送我與母親離開京城或者藏匿起來，有幾分把握？”

想來誠帝也會派人去告訴楚修明，他知道自己有孕的消息了，用來警告楚修明或者了楚修明的心神，不管誠帝什麼目的，只要沈錦不在誠帝的手中就好。

“五分。”趙嬤嬤開口道。

陳側妃說道，“既然這般，錦丫頭你還是回了永寧伯府吧。”

沈錦搖頭說道，“想來在永寧伯府，更不好離開。”

陳側妃疑問道，“爲何？”

“我不知道啊。”沈錦理所當然地說道。

陳側妃看著沈錦，沈錦解釋道，“是夫君讓我來王府住的，想來是覺得王府更安全或者更好逃走？”不過是信任楚修明罷了。

趙嬤嬤開口道，“正是如此，因爲永寧伯府的人過。”

陳側妃這才明白過來，也是永寧伯府加起來也不過二十來人，沈錦想趁走的機會都沒有，而瑞王府中加起來足有百人以上，弄出個子走了反而機會更大，“若是隻送錦丫頭走呢？”

“六分。”趙嬤嬤說道。

陳側妃已經有了決斷，“那就送錦丫頭走。”

沈錦卻是看著趙嬤嬤問道，“若是隻送個孩子呢？”

“八分。”趙嬤嬤明白沈錦心中已有決斷，更是知道這個夫人，若是將軍在或者沒有危險的時候，就會乖巧無害的很，可是若真的遇到事了，卻也不會退。

陳側妃如今也明白了，看著沈錦一把把摟在懷裡，說道，“若是你沒生在這個王府，就不用這麼許多的苦。”

沈錦像是小時候一樣，用臉輕輕蹭了蹭陳側妃，趙嬤嬤見此，心中嘆了口氣退了出去，還細心的關上了門。

其實在真正認識楚修明前，沈錦也想過若是不生在王府就好了，不需要錦玉食，只要與母親能好好的就可以，可是現在……心中卻是慶幸的，若不是瑞王的兒，怕也沒機會嫁給楚修明。

這話沈錦卻不能對陳側妃說的，“母親無礙的，夫君答應過我會平安回來的。”

“我只覺得這府中竟是薄之人。”陳側妃咬牙說道。

沈錦這才明白母親怕是對王府起了心結，想了想才說道，“其實母親，若說我心中不心寒是假的，不過說到底……就拿母妃來說，當初同你一併進宮給太后侍疾，心裡也不知道，夫君與我會不會回來，若是我們真的不回來，怕是與你都要不好了，可是還是去了，只因心中最重要的也不是自己，想來那時候母妃也做好了希與你保全更多的打算。”

“而且今天換了姐姐或者哥哥弟弟，爲了讓更多的人有機會活下去，母妃依然會選擇犧牲掉的。”沈錦並不想讓自己變得太過怨恨，不過也不是爲了別人犧牲自己的子，就算是心裡知道，若是帶著母親跑了，瑞王府怕就要到牽連了，可是有機會的話還是要跑掉的，不過是因爲他們心中最重要的事不同罷了。

陳側妃嘆道，“你就是太過善良了。”

沈錦笑的眼睛彎彎的，沒準備告訴母親那些，喜歡自己在母親心中是哪個乖巧需要被保護的兒。

陳側妃看著沈錦的肚子，現在只希楚修明真的能平安歸來。

沈錦會問如果換孩子的話有幾分把握，並不是隨便問的，楚修明從京城到閩中路上就要花費不時間，到了以後也要花費時間，就算誠帝要手也要等楚修明和海寇真正手了，而那些海寇剛剛劫掠了一番，短時間是不會上岸的，而楚修明卻不是莽撞之人，閩中的那些兵他本沒接過，怎麼會帶著貿然去海上呢？

不僅如此，沈錦覺得按照誠帝的子，就算真的得到了消息楚修明出事，沒有真正確定真假的時候，也是不會對沈錦出手的，來回送傳消息也會花費不時間，而沈錦如今已有兩個月的孕，只要過了七個月，若是況不好，沈錦就拼命也要讓孩子早點出來，讓趙嬤嬤他們安排把孩子送走的。

這不過是最壞的選擇，而且沈錦覺得楚修明一定不會有事的，“母親，夫君會回來的。”因爲他答應過的。

陳側妃沒再說什麼，只是點頭。

沈錦作溫的著小腹，雖然還沒有顯懷，可是這裡面卻有了他們的孩子。

陳側妃緩緩吐出幾口氣平靜了下來，說道，“我也與你說些事。”

“恩？”沈錦看向陳側妃。

陳側妃開口道，“是王妃在地那日的晚上與我和世子說的。”

沈錦看向陳側妃，陳側妃著兒的頭，緩緩說了起來，“永嘉三十七年……”

永嘉正是先帝在位時候的年號，如今是永齊二十五年，誠帝如今已經登基二十五年了。

“那時候先帝的兄弟英王勾結蠻夷叛，先帝一時沒有防備，竟然節節敗退，被英王軍隊近京城，後太子……”

沈錦滿眼震驚，陳側妃此時說的，竟與所知完全不同，太子竟然不是被英王所殺，太子妃也不是爲太子殉而死，更不是誠帝力纜狂瀾，使得先帝臨終前傳位給他……

可是其中又有楚傢什麼事？那時候因爲英王不僅把天啓的軍事圖送給了蠻夷不說，還讓蠻夷藏在他的封地，他帶兵攻打京城，而那些蠻夷牽制著楚家的兵力，楚家好不容易驅走了蠻夷，京城的事也已經大定了，誠帝已經拿著先皇詔登記，甚至沒讓楚家人進京。

“楚家當初有一位姑娘是太子側妃。”陳側妃開口道。

沈錦咬脣，怪不得只聽說太子被英文所殺，太子妃殉而亡，可是太子府的其他人都沒有任何消息，沈錦當初並不在意這些，所以也沒有特別關注過，此時想來也覺得奇怪。

甚至誠帝的兄弟，除了瑞王以外，竟也不是病死就是被英王所害，想來這些真相不過是誠帝想讓衆人知道的。

陳側妃說道，“王妃就與我說了這些，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沈錦咬了下脣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可心中仍覺得奇怪，太子真的沒有孤嗎？楚家又在之後做了什麼？而且其中還有許多很奇怪的，是母妃也不知道還是……可是母妃爲何會暗中幫著夫君？莫非是有些沒有說出來？

陳側妃說完了，就了兒的臉說道，“我去廚房看看，你昨夜驚了神，又有孕在，那些安神藥倒是不好多用，給你熬些湯來滋補一下。”

“好。”沈錦應了下來，明白陳側妃是想讓去問問趙嬤嬤，畢竟涉及楚家的，陳側妃雖然是沈錦的母親，卻也不好聽得太多。

陳側妃出門卻沒看見趙嬤嬤，只有安平和安寧在，問了才知道趙嬤嬤擔憂沈錦，所以一出來就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