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趣讀閣 懸疑推理 九滴水·屍案調查科系列 第五案 白色戀人

《九滴水·屍案調查科系列》 第五案 白色戀人

孟偉痛心疾首,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心的憤怒。「事沒有這麼簡單,這裡面肯定有原因,我一定要徹查!趙局、冷主任,今天的事要絕對保,不能對任何人提起,另外聯繫殯儀館,明天一早將樂劍鋒的火化。」

十六

相比胖磊那邊的「大海撈針」,我和葉茜的工作要輕鬆許多。據調查,泗水河段的每個碼頭都有租用橡皮艇的攤點,橡皮艇按照租金高低分為手工劃和發機制兩種。雙流碼頭在上游,要想靠力劃過去,難度很大。而發機制的橡皮艇,搭載的均為24伏、48安培、1152瓦的發機,最高時速約為每小時15公里。這種橡皮艇在逆流時的速度也快不到哪兒去。所以我和葉茜推測,兇手租用快艇的攤點,應該距離案發現場不遠。在水上派出所民警的幫助下,我們找到了距離「雙流碼頭」不足10公里的陳店碼頭。

在查閱碼頭上方的監控時我們發現,案發前的晚上11點,確實有一位穿衛,腋下夾著茅臺酒的男子出現在畫面中。

男子頭戴衛帽,臉戴口罩,從高空球機俯瞰,除了能分辨出他是青年男外,基本看不出任何面部特徵。沿著嫌疑人的行走路線,我們找到了橡皮艇出租的攤點,接待我們的是店主老孫。

已是花甲之年的老孫見我和葉茜掏出警證,慌忙把我們搡進了屋中。

魯的作,讓我有些不悅。「老闆,您這是什麼意思?」

老孫將門關嚴,連忙作揖:「兩位警,真對不住,我這些天心裡都七上八下的,你們這一來,我就猜到那個炸船案可能跟我有關。」

「跟您有關?」

老孫雙手合十,十分歉意地說:「不是我瞞不報,是我也不敢確定,萬一冤枉了好人,也是我的罪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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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老孫說得一頭霧水:「瞞不報?您瞞了什麼?」

老孫聽言,麻利地點開了屋的臺式電腦,顯示屏上一名男子付錢的全過程被完整地拍攝了下來,從男子的穿打扮上來看,他就是我們要找的嫌疑人。

「這個是……?」我問。

「當晚我就租出去這一艘船,結果第二天一早,雙流碼頭就發生了炸。而且最近氣溫不低,租船的這個小伙兒又是戴帽子,又是戴口罩,怎麼看都不像個好人,所以我就一直尋思,這船是不是他炸的。」

「從監控視角看,您這是拍的視頻?」葉茜看出了貓兒膩。

「不瞞二位說,在咱這泗水河上做走私生意的不在數,這些人最害怕監控,我要是明目張膽地裝,會減很多客源,您看我這一把年紀了,也要吃飯不是?」

「走私生意?走私什麼?」

「冷凍居多,還有別的,幾個月前水上派出所還來查過一次,我也害怕出問題,於是就在收銀窗口地裝了一個監控,如果發生案子,最起碼公安局也不會找我的麻煩。」

由於案件迫,我沒有時間在其他問題上糾纏下去,於是我問:「只有這一段視頻?」

「對,只有這一段。」

錄像拷貝后,我又詢問了一些關於嫌疑人口音、年齡、高的問題,老孫的回答跟我們分析的如出一轍。

回到單位,那段近距離拍攝的錄像被胖磊拖進了視頻分析。雖然兇手的貌特徵沒有理出來,但是胖磊卻在視頻中發現了一個重要的線索:嫌疑人在付錢時,做了一個擼起袖子的作,其兩隻胳膊上的「花臂」文了下一步調查的重點。

雲汐市正兒八經的文店不足百家,而文對文師來說,就是一幅幅作品,這就好比你自己畫的畫,不需要讓你看到全貌也能輕易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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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胖磊理出來的文圖案,一家名為「暗夜刺青」的小店進了我們的視線。

店老闆看到圖案后,立刻回憶出了當時的場景:「這個客人很特別,我印象很深。」

「怎麼個特別法?」我問。

「我做文這麼多年,他是第一個自帶文設備的顧客,起先我以為是同行來搗,後來他說他有病,怕傳染給別人,就自己買了套文設備。」

「病?什麼病?」

「他沒說,我也沒問。」

「多久之前的事?」

「有很長時間了,說也有一兩年了。警稍等,我查一下。」店老闆走到電腦旁,開始不停地點擊鼠左鍵,「我這人有一個癖好,只要是我做完的作品,都會拍照留念。」正說著,老闆點開了那個標註著「2015年2月3日失落星辰」的文件夾,「就是這個雙臂加大全背,我文了整整一個月。」

在店老闆「王婆賣瓜」的同時,我們終於從照片中看見了嫌疑人的廬山真面目。

十七

有了清晰的照片,胖磊隨後在雲汐市中心的蘇果超市發現了嫌疑人的結賬視頻。據視頻的時間顯示,其購買茅臺酒的日期剛好是案發前一天。隨後葉茜調取了當天的購小票,從購小票中我們發現,兇手除了購買了一瓶1000毫升的飛天茅臺外,還買了大量的零食、文、筆記本等品。

蘇果超市附近均是繁華街巷,監控覆蓋相當集,胖磊一路追蹤,發現嫌疑人最終的落腳點是雲汐市第七中學保安室。

保安室的監控顯示,嫌疑人當天將茅臺酒拿走後,剩下的東西全部給了值班保安陳多安。

在學校教務長的幫助下,我們見到了陳多安。他看著當天的視頻對我們說:「這個人小超,很不錯的一個小夥子,我們保安室的人都悉。」

視頻畫面多還是有些模糊,為了再次確定兇手的份,葉茜拿出了照片遞給了陳多安:「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說的小超?」

陳多安接過照片,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然後很肯定地回答道:「是他!」

葉茜:「小超大名什麼?是做什麼的?」

「大名我不清楚,只知道小超,做什麼的我也不知道。」

「那你是如何認識小超的?」

「我們學校有一個魯珊的學生,姐姐魯悅,小超和魯悅經常來學校給魯珊送東西,每次來,小超都不忘給我們看門的幾個老頭子帶點兒香煙水果啥的,一來二去就悉了。」

「小超和魯悅是什麼關係?」

「我看他們倆怪親的,好像是男朋友關係。」

「魯悅的況您了解嗎?」

「不清楚,平時見面最多就是打聲招呼,要想知道魯悅的況,只能去問妹妹魯珊。」

在班主任的幫助下,我們從魯珊那裡得知了魯悅的下落。

當天下午,徐大隊調幹力量前往抓捕。見我們穿制服魚貫而,魯悅那張憔悴的臉上竟看不出一。「你們來了。」

葉茜將照片舉到的面前問:「你男朋友呢?」

魯悅瞟了一眼,起走到床頭邊,接著從枕頭下面取出一張公卡。「我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他說,等你們來了,把這個給你們。」

卡經指紋理后,被急送到了行支隊。查閱卡中數據得知,這張卡辦於案發後的第二天,嫌疑人用這張卡只坐過一次121路公車。121路是雲汐市線路最長的城市公車,其採用的是分段刷卡的計費方式,即前門上車刷卡計算公里數,後門下車刷卡扣費。若下車忘記刷卡,則自扣除全程費用。

刷卡記錄顯示,嫌疑人下車的站名「化建路」,位於雲汐市的東南角。那裡曾是化工企業的聚集區,后因污染嚴重,許多工廠相繼倒閉。胖磊一路沿途查閱城市監控,最終在一個廢棄的廠房有了發現。

廠房面積不到50平方米,門口銹跡斑斑的鐵牌上依稀可以分辨「調度室」的字樣。過破碎的玻璃窗,一濃重的臭味讓本來疲憊不堪的我們瞬間打起了神。

由於常年無人進,屋積滿了厚厚的浮灰,地面上唯一一串鞋印,證明這裡只有嫌疑人一人來過。「調度室」分為外兩間,我們在裡屋的木板床上發現了一爬滿蛆蟲的高腐男,從死者依稀可辨的面容以及文圖案來看,他就是製造炸案的嫌疑人——方超。

明哥在死者的衛口袋中找到了一部手機和一張寫滿字的字條:

「警,我知道總有一天你們會找到我,手機里有一段視頻,我把要說的話都錄在了手機里,求你們不要為難魯悅,什麼都不知道。我知道殺人需要償命,我不想讓魯悅看到我死的樣子,所以我選擇在這裡結束我的生命。我患有艾滋病,如果有可能,請你們一定要救救被他們控制起來的其他人。罪人方超敬上!」

十八

方超12歲以前的所有記憶,都在一個滿小孩兒的窯中。他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也不知道為何會來到這裡,他只知道,從他有勞能力的那一天起,要想果腹,就必須跟其他同伴一起敲煤渣。每天早上6點開始,窯里的監工會按照年齡大小分配任務,那時候的方超每天要敲1000塊煤渣才能換到一日三餐。

若不是親經歷,本不會知道所謂的「敲煤渣」到底是一種什麼驗。方超每天接到的煤渣均來自附近的工廠和發電站。當優質的煤炭被一腦兒地塞進焚燒爐時,會有量的煤炭無法完全燃燒,形黑煤渣。而黑煤渣上的黑煤是可以二次利用的煤炭。分離黑煤最簡單暴的方式只有人工。可大多數人並不知道,化工廠使用的煤炭是一種質地、黏度大的焦煤,這種煤炭在燃燒后產生的煤渣有的甚至比石頭還,要想從這種煤渣上敲掉黑煤絕非易事。每天1000塊煤渣,方超除去吃喝拉撒睡,一小時最要敲60塊。這種強度,對10歲以下的兒來說已是極限。

在窯中,和方超有著同樣命運的小孩兒有二三十個。他們每個人的右腳上都套有一個腳鐐,腳鐐與鈴鐺焊接,只要有人試圖逃,便會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窯中年的小孩兒不敢反抗,但一些年紀大一點兒的腦子要活絡得多。方超曾親眼見證過同伴李樹逃跑的全過程。那天夜裡,比方超大五六歲的李樹先是用泥將鈴鐺塞實,接著在腳鐐的外側裹上了布條,一切準備就緒后,他用鐵開了門鎖,趁著夜溜出了院子。

他逃走的那一刻,窯中的小孩兒都在鐵窗前眼著他離開的方向。可就在這時,遠的慘聲讓所有人心中一驚。接著,院外的兩名監工像拖死狗一樣,把李樹重新拽進了窯。然而事並沒有那麼容易結束。監工當著所有孩子的面,開始用棒、皮鞭瘋狂打李樹。李樹被打得模糊,躺在地上一。從那之後,窯中再沒有小孩兒敢抱有一逃跑的幻想。

方超原本以為這輩子就要死在這座暗無天日的窯中,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3個人的到來,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在窯生活的這些年,方超算是最老實本分的一個人,工作按時完,監工安排的其他活兒也是任勞任怨,可能是因為這個,他了窯中唯一的幸運兒。方超永遠都記得那一天,那是2007年的1月1日,監工頭子用電焊切開那個捆綁他多年的腳鐐后,對著其他孩子說了一句話:「只要你們像方超一樣乖乖聽話,好好乾活兒,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們。」方超注意到,窯中的同伴聽完這句話后,原本灰濛濛的眼睛,突然變得黑亮。

寒暄幾句之後,方超被3個人帶上了一輛吉普車,搖晃的車廂中一共坐著6名和他年紀相仿、衫襤褸的男孩兒。他們或瑟瑟發抖,或蜷於拐角,全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上車前有人警告過他們不要說話。從小備的方超不敢違抗,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方超朝眾人比畫了幾下敲煤渣的作。見幾人紛紛點頭,方超才明白,車上的所有人都是來自附近的黑煤窯。

啟程時,室外艷高照,等到車停下的那一刻,已是皓月當空。方超連同其他6個人被帶到了一間廢棄的廠房,3名男子把各種滷味擺在了眾人面前。

!」一個男孩兒的喊,在幾人中引起了不小的

「不要吵,不要吵!」其中一個戴著大金錶的男子使勁兒地拍打著桌面,「只要你們幾個好好聽話,以後這我保證管夠。」

「聽話,我一定聽話!」有一人帶了頭,包括方超在的其他孩紛紛附和。

「好!看來我沒有選錯人。」男子指了指自己,「我的綽號『道北』,以後你們就喊我大伯;這位穿花襯衫的綽號『煙桿』,是你們的三伯;旁邊那位綽號『大聖』,你們要二伯。」

「大伯,二伯,三伯。」眾孩異口同聲。

「道北」喜笑開:「來來來,吃飯,大伯管夠。」

方超在黑煤窯當了那麼多年苦力,每天除了豆腐白菜,兒就見不到一點兒葷腥,就算是過年,他們吃的也是素餡餃子。監工之所以不給吃,原因很簡單,一來是節約本,二來是怕他們把吃饞了,天天想著往外跑。在方超的記憶中,他吃的次數一隻手絕對數得過來,像今天這樣管夠的況,算是在他的人生中開了一次先河。

桌子上的滷味一袋一袋地被消滅乾淨,「煙桿」又一袋接著一袋從泡沫箱中取出。當幾人實在吃不下時,「煙桿」這才蓋上了箱蓋。

「院子里有水龍頭,吃飽了洗洗睡覺,明天一早帶你們去幹活兒。」

「謝謝三伯。」幾個人手指上的油漬,嬉笑著朝院中跑去。

眼前這幅和諧滿的畫面,方超只在夢中見過,他本以為日子已苦盡甘來,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竟是7個小夥伴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團聚。

十九

第二天清晨,還在睡夢中的方超被「煙桿」帶上了吉普車,和昨天不同的是,此時車廂中只有他一個人。車子顛簸了幾個小時后,他被帶進了一個商業區。

「從今天開始,你要想盡一切辦法在這裡生存下去,一個月後我再來接你。」「煙桿」臨走時丟給了他一個背包,包中除了一把金屬摺疊刀外,只有幾件換洗

在窯中時,方超除了幹活兒、睡覺外,最喜歡聽二奎講故事。二奎比他們都大,看面相說有十六七歲,他被送進窯時,已沒了左。二奎是個「子」,從小就被人帶到大城市東西,據他說,他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順手牽羊。不過「常在河邊走,哪兒能不鞋」。二奎在一次室盜竊失手后,被圍觀群眾打斷了,接著就被團伙老大賣給了黑煤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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