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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向西行》 86. 大結局 阿喀琉斯之踵(83)

 陳兮發完這條,方岳遲遲沒回復,只有聊天框上方出現著“對方正在輸……”

 半晌,消息終于回了過來。

 方岳:“你做好準備。”

 陳兮:“什麼準備?”

 方岳:“等我回來,你完了。”

 又一個你完了,陳兮側著,把臉埋枕頭里,悶笑了半天。

 聊到后來,手機電量降到了百分之二十,陳兮睡眼惺忪,懶得起充電,松開手機,直接睡了過去。天明后,陳兮醒來,盤在床上坐了一會兒,然后下床穿拖鞋,慢吞吞地朝臥室門口走,經過小門,停了下來。

 盛夏的清晨,溫和,方岳房間整潔干凈,深藍的被子平鋪在床上,溫線打在上面,像夜空出現了一束月

 昨晚睡得遲,這會兒陳兮意識沒完全清醒,怔怔看了會兒,然后一步一步走過小門,進了這間房,站在床尾。

 不知道從什麼開始,會在方岳不在的時候、沒經過他同意的時候,獨自走進他的房間了。

 陳兮靜靜看著深藍的床,像看著夜空,看著月

 洗漱完,簡單吃了早餐,陳兮去方媽的婚介所幫忙,中午的時候,又去了對面的茶館,坐在靠窗的小桌子上吃午飯,吃到半途,收到白芷發來的微信。

 白芷轉發了一張聊天截圖,是的一個八中校友q|q群的聊天記錄,上面說八中要收回明頂,之前學校已經派人刷了樓梯墻壁,學生們知道后集抗議,組織了人員造|反,校領導迫于力,暫停了回收工作。

 白芷說:“現在不知道明頂的況,有人說已經全部清理干凈了,還有人說房間里沒被,這幫人說的不清不楚的,我現在還在學校,要過幾天才能回去,兮兮你能不能幫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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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兮沒明白,問:“看明頂?看什麼?”

 白芷:“我在里面寫了留言。”

 大約覺得發文字太尷尬,或者不能完全表達出意思,白芷給陳兮發了一條語音,不像往日的跳和強勢,白芷語氣認真。

 “我知道這好像不算多重要,可是你看那些學弟學妹們為什麼造|反?我不知道怎麼說,可能是那里記載了我的一部分青春,我去……”

 白芷覺得這話矯,沒說完就發了出來,陳兮聽后忍不住笑了,很快又收到一條。

 白芷繼續說:“我不想把我的青春扔進垃圾箱,我把留言寫在了記事本上,你幫我看看況,看那些本子還在不在,不在了的話你馬上跟我說,如果還在,要是學校決定保留明頂,那就算了,要是學校一定要收回,那你把那些記事本都帶出來吧,我到時候發大家問問,看怎麼理這些本子,這不是學校的財產,這是屬于我們學生的。”

 不白芷一個人聯系了陳兮,沒一會兒,張筱夏也聯系了陳兮,后來小群里消息刷了屏,樓明理幾人也在那說,原來他們都寫過留言。

 白芷問樓明理:“你什麼時候寫的?”

 樓明理:“高二的時候啊。”

 白芷:“拍微電影那會兒嗎?”

 樓明理:“就是那個時候。”

 張筱夏:“你們寫在哪里了?”

 白芷:“我寫在了記事本上,靠,忘記是哪一本了。”

 樓明理:“我寫了便利。”

 張筱夏:“我寫在了墻壁上。”

 沈南浩:“那完了,聽說墻壁已經犧牲了。”

 張筱夏:“嗚嗚。”

 潘大洲:“夏夏你寫了啥?”

 張筱夏:“大洲,你還沒回來?”

 潘大洲:“沒有,我還在外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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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大洲不在荷川,所以,所有人都把希寄托在了陳兮上。

 陳兮突然到肩膀沉重,責任重大,咽下一口飯,看向笑瞇瞇朝走來的方媽,了一聲:“阿姨。”

 “哎!”方媽把一盤素炒蝦仁放到陳兮面前,看了眼的飯碗,說,“你快吃完了?再去盛碗飯,多吃點。”

 “不了不了,我吃飽了。”陳兮問,“阿姨,下午這里忙嗎?”

 “怎麼了,你有事嗎?”

 “有點事,高中同學找我幫忙。”

 方媽爽快地說:“行,那你去忙吧,我這里沒什麼事了。你真的吃飽了?那再吃點蝦仁,小廚房剛剛加的菜。”

 在方媽一臉莫名慈的笑容中,陳兮又吃了點蝦仁。

 飯后,陳兮坐車去了八中,八中已經放暑假,不允許校外人員隨意進出,陳兮提前聯系了班主任,班主任也沒說們無聊稚,懷道:“我之前也聽說這事了,還沒上明頂看過呢,你去一趟,正好幫我看看。”

 陳兮驚了:“您也寫過留言?”

 班主任完全不覺得丟臉,說道:“誰還沒年輕過呢,我也是八中出來的。”

 陳兮覺得自己肩膀更重了。

 到了八中,門衛順利放行,陳兮跑到明頂,在通往明頂的最后一層樓梯上,嘆了口氣,拍了兩張照片,發到群里。

 從前被馬克筆寫滿的墻壁,現在已經了白墻,連樓梯扶手都已經刷了一層新漆,陳兮記得以前扶手上也寫滿字。

 張筱夏在群里發了幾個憤怒和哭泣的表包,潘大洲和白芷隨其后。

 明頂的房門照舊沒有上鎖,陳兮推門,一眼就看到三面落地大玻璃窗,其中一面窗上的便利都消失了,另外兩面還保留著,應該是當時被學生們及時制止了,也不知道另外兩面的便利有沒有缺失。

 幾張桌子上的記事本還在,陳兮一一拍照,問白芷:“有你留言的那本嗎?”

 又問樓明理:“你在哪面玻璃?”

 白芷私信陳兮:“黃的那兩本,你翻翻看,我記得我寫得比較靠后。”

 這里的留言,有人署真名,有人署代號,有人不署名,陳兮翻到第二本,看到了白芷的署名。

 白芷的留言是——

 “樓明理,你是不是瞎,看不到我整天對著你流口水嗎?你等著,我遲早把你弄到手!2014年3月27日,白芷。”

 這是高三上學期。

 陳兮瞠目結舌看完勁留言,給白芷拍了照。

 白芷:“就是這個,你幫我看看,樓明理的留言寫的啥?”

 陳兮:“……”

 陳兮在想這是不是不道德。

 白芷:“都寫了大名了,誰不知道誰啊,有什麼不道德的。”

 陳兮一想也是,于是按著樓明理在照片畫圈的位置,睜大眼睛搜索,邊找邊問白芷:“你這一年就什麼都沒干?”

 白芷:“怎麼干,樓明理就是個瞎子,我跟他又不在一個學校。”

 陳兮:“但是你們在一個城市啊,多近。”

 白芷:“所以他瞎!”

 陳兮費了半天勁,終于找到了樓明理署名的便利

 “希我們這次拍的微電影能拿獎,也希大家以后的高考順順利利吧,友誼萬歲,各位!我是樓明理。”

 陳兮嘆了口氣,把照片發給了白芷。

 白芷:“……我就說他瞎!”

 但是,很快陳兮收到了樓明理的私信。

 樓明理:“陳兮,你能不能把白芷寫的留言發給我看看?”

 陳兮:“……”

 陳兮笑死。

 一邊跟幾人聊天,一邊去翻其他的記事本,因為突然想起方岳說的那個賈春的告白留言,陳兮還是有點好奇。

 正翻找著,突然一陣吱呀響,陳兮看向被推開的大門,一男一走了進來,男人長相清俊,穿著比較商務,人小家碧玉,穿著件寬松的連,小腹隆起,兩人看起來不到三十歲。

 看見陳兮,他們愣了一下,人笑著打招呼:“嗨,你好,我不知道里面有人,我是這兒的校友,今天回來看看,會打擾你嗎?”

 “不會,”陳兮說,“我也是八中校友。”

 “啊,你已經高中畢業了?”人問,“在念大學了嗎?”

 陳兮說:“嗯,還在念大學。”

 人看向旁的男人,說:“我想起我們大學那會兒了。”

 “你大學那會兒又不跟我一起。”

 “誰讓你要去廣東。”

 “你不是也非要去北京。”

 兩人拌了幾句人問他:“你寫哪兒了?”

 男人想了想,指了一面玻璃墻:“應該是那里。”

 人:“你自己寫的都沒記住位置?”

 男人:“都十幾年了,記不清正常。”

 人:“你是不在意吧。”

 男人:“我不在意我會帶你來這兒?當年會給你寫留言?你倒是向來不把我當回事,你說說你來過這里嗎?”

 人不說話了,陳兮翻著記事本,在想是不是應該出去一會兒。

 人突然問:“我聽說這里要被清空了,是不是已經被清理過了?外面的墻面刷得很新。”

 陳兮回答:“是清理過了一部分,那面玻璃墻就被清空了。”

 人看向男人:“你確定你不是在那面玻璃上吧?”

 “肯定不是!”男人篤定地走向其中一片滿便利的玻璃,從當中找起來,說:“你一塊兒找,我寫了名字的,李煜君石蕊。”

 陳兮聽到這里,手上一頓,詫異看向兩人,石蕊注意到的目,好奇地笑問:“怎麼了?”

 陳兮不記得表白自己的留言,卻莫名記得那一句“李煜君石蕊”,晃了一下神,說道:“你就是石蕊?”

 “你認識我?不會吧。”

 “不是,我看過你們的便利,”陳兮覺得有點不現實,十多年前的人竟然出現在了這里,走過去,回憶了一下大概的位置,說,“應該在那一片。”

 幾人走了過去,三雙眼睛一塊兒尋找,很快就找到了一張黃便利

 “李煜君石蕊,2003年1月6日。”

 石蕊自言自語般地說:“真的在這里。”

 “嗯,還在。”李煜君看著便利手把微微翹起的紙撣了撣平,說,“我還記得,我當時這紙的時候,旁邊那張是李明明留的。”

 “我們班學習委員啊?寫了什麼?”

 李煜君說:“好像是什麼,要爭做年級第一,就要先打到年級第二。”

 石蕊好笑,看了看說:“哎,那張紙是不是沒了?”

 “都十二年了,早掉了,便利多久,不然你以為這三面玻璃墻就夠了?”

 “那你寫的這張怎麼還在?”

 李煜君說:“我用了強力膠。”

 石蕊又笑。

 陳兮一直沒說話,慢慢手,住某張便利的一角,想要拿下來,但便利

 這張便利,位于李煜君那張的右上方,李煜君說:“看樣子這張也用了強力膠。”

 陳兮放下手,回想起當時,好奇問這張便利的牌子,不知道為什麼力這麼強,方岳說幫去打聽,后來他說沒打聽出來。

 傍晚金烏西墜,霞遍染天空,村子的小路筆直流暢,彎道不多,方岳和同學外出歸來,從村口走到村民家中,霞漸漸消失,深藍的夜取而代之。

 村民家有一棟三層小樓,小樓前面建了一個涼亭,涼亭外是一條水泥路,水泥路另一側,就在路下方,村民在那兒放著一張藤編的躺椅,和一個手工打造的木質茶幾,平常村民會坐在藤椅上喝茶納涼,因為這里風景絕佳,腳下就是一無際的綠田野。

 盛夏的夜晚,蟬鳴和蛙像是一出不會停奏的響樂,深藍夜空上繁星浩瀚,是最忠實和龐大的聽眾,月亮深沉地聆聽。

 方岳靠坐在藤椅上,手上轉著手機,看了一會兒月亮,他點開屏幕,撥通陳兮手機,想著要說的話,結果聽筒另一邊傳來的是冰冷的“你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方岳掛斷,等了幾秒,又撥通,還是冰冷的機械音。

 連撥三次,最后一次的時候終于通了,方岳說:“打你電話真不容易。”

 陳兮:“啊?”

 方岳:“一直占線。”

 陳兮:“……因為我剛才一直在打你電話。”

 “……”

 兩人都沉默了幾秒,然后同時笑了。

 陳兮:“服了,你打我電話干什麼?”

 方岳:“那你打我電話干什麼?”

 陳兮:“當然是有事要跟你說,你呢?”

 方岳:“也有事要跟你說。”

 陳兮:“誰先說?”

 “你先吧,”方岳聽了聽靜,問,“你在走路?”

 “嗯,在外面,今天風好涼快。”陳兮說話帶著風聲,“你在哪兒?我聽到了刷刷聲。”

 “是田野,”田野像海浪,被風吹起一片片漣漪,方岳也吹著涼快的風,說:“我在房子門口乘涼,之前給你拍過照片。”

 “哦,你住的那個房子前面是吧?”

 “嗯,你走路看著點。”

 “知道,”陳兮跟他說事,“你一定不知道我今天到誰了。”

 “到誰了?”

 “李煜君和石蕊,你還記得他們嗎?”

 “記得,你怎麼會上他們?”方岳真好奇了,“你認識他們?”

 “今天剛認識,”陳兮說,“總之就特別巧,他們是零三年的時候高考的,大學李煜君去了廣東,石蕊去了北京,兩人異地了三年,然后大三的時候,他們又同時做了換生,一個去了英國,一個去了香港,后來又在當地讀研。”

 他們在那間玻璃房里,告訴陳兮,他們以為高中三年很漫長,后來才知道異地的七八年才是遙遙無期,前幾年他們還有所期盼,到了后幾年,因為種種原因,他們始終無法團聚,那時他們已經看不到未來,兩人分了手,以為彼此都得到了平靜,可是在每一個平靜的時刻,他們心底都在掙扎著一份不甘心。

 直到去年,他們終于放棄了心如槁木的平靜生活,即使將來波折不斷,他們也要一個能看得見彼此的未來。

 “你知道我是在哪里見他們的嗎?”陳兮氣吁吁地問。

 方岳聽聲音,總覺得真實地像近在耳邊,他還沒開口,背后突然一陣靜,有人跳到了這塊水泥小路的下方,發出一陣悉索聲,然后扶住了他坐著的藤椅。

 方岳抬起頭,整個人愣住。

 陳兮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也從夜風中傳來。

 “你快猜!”

 方岳盯著看了幾秒,然后詫異地笑著,問:“你哪變出來的?”

 “驚喜嗎?”陳兮放下手機問。

 “你說呢?”方岳也放下手機,這時才倏地站了起來。

 小路對面的涼亭開著燈,明亮的燈擴散到這里,線昏昏沉沉,陳兮看著這張悉的臉,說:“我是在八中明頂到他們的,你一定沒看過群消息吧。”

 方岳的群消息設置免打擾,平常沒事都不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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