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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秦記》 第六章 後患無窮

龍平復過來,問道:“儲君知道嗎?”

琴清道:“剛使人通知他和太后。”

龍還有什麼話好說。千叮萬囑下,親自送上路,到了城外十多裡,依依惜別,返回咸城已是華燈初上的時刻,想起嫪毐的約會,無奈下匆匆赴約去。

醉風樓,伍孚迎上來,親自領他往嫪毐訂下的別院,恭敬道:“史大人早來了。”

龍順口問道:“還有什麼人?”

伍孚道:“大都是史大人的常客,只有爺教人有點意外。”

龍愕然止步,失聲道:“鶮竟來了?”

此時兩人仍在園林的小徑上,不時有侍和客人經過,伍孚把項龍扯到林,見左右除鐵衛外再無其他人,低聲道:“大將軍可否聽伍孚說幾句肺腑之言?”

龍心中暗罵,肯信伍孚這種人有肺腑之言的若不是蠢蛋就是白癡。表面當然裝作容的道:“伍樓主請放心直言。”同時打出手勢,著荊善等監察四周靜。

伍孚忽然跪伏地上,叩頭道:“伍孚願追隨大人,以後只向大人效忠。”

龍只啼笑皆非,說到底伍孚亦算有頭有臉的人,乃咸最大青樓的大老闆。這般卑躬屈膝的向自己投誠,確教人不知如何是好。

忙把他扶起來,道:“伍樓主萬勿如此!”

豈知伍孚是賴著不肯爬起來,這傢伙演技了得,聲淚俱下道:“伍孚對於曾加害項大將軍,現已後悔莫及,希以後爲項大人盡心盡力做點事。若大人不答應,就不若干脆一……嘿!一刀把小人殺掉算了。”

龍哪還不明白他的心態。像伍孚這種小人,像牆頭長出來的小草,哪風大,就被吹向哪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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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以爲真命主是呂不韋,於是依附其下來陷害他項龍,但現在逐漸察覺他的不好惹,到前數天更忽然發覺到他和儲君竟親至齊逛青樓,又得王齕王陵一衆重臣大將的支持,兼之自己更挫敗管中邪,榮升大將軍,這麼下去,到呂不韋敗亡之時,他伍孚輕則被趕離咸,重則株連親族,在這種況下,唯一方法是向項龍表態效忠。亦可看出伍孚買的是以小盤爲中心的政軍團最終可獲得勝利。所以伍孚雖只是個從市井崛起的人,但卻比很多人有遠見。

龍沉片晌,正容道:“若要我項龍把樓主視作自己人,樓主必須以行來證明你的誠意,而且以後要全無異心,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

伍孚叩頭道:“大將軍請放心,說到底我伍孚仍是秦人,當日只是一時糊塗,以爲仲父乃儲君寵信的人,而大將軍卻是……卻是……”

龍已不知給人騙過多次,怎會三言兩語立即相信他,心中煩厭,喝道:“給我站起來再說!”

伍孚仍是叩頭道:“這次小人甘冒殺之險,要向大將軍揭破嫪毐的謀。”

龍早知他手上必有籌碼,方會這樣來向自己投誠,但仍猜不到關係到嫪毐,半信半疑道:“嫪毐若有謀,怎會教你知曉?”

伍孚道:“此事請容小人一一道來。”

龍低喝道:“你若再不站起來,我立刻掉頭走。”

伍孚嚇得跳起來。

龍拉他到園心一座小橋的橋欄坐下,道:“說吧!不許有一字謊言,否則你將不會見到明天的太。”

伍孚慚道:“小人還怎敢欺騙大人……大將軍。”然後續道:“史府最近來了個茅焦的齊人,此人聲名極盛,尤以用藥之學名著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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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嚇了一跳,茅焦豈非小盤的嗎?爲何竟會牽連到他上去呢?難道竟是個反間諜。

伍孚見他沉不語,哪猜得到箇中原因,以爲他不相信,加強語氣道:“此人曾當過齊王醫,乃有真材實學的人。”

龍眉頭大皺道:“嫪毐要他用藥來害我嗎?那可能比行刺我更困難。”

伍孚沉聲道:“嫪毐要害的是儲君。”

龍失聲道:“什麼?”

伍孚恭謹道:“自那天見過儲君,我一直忘不了儲君的氣概,儲君那對眼睛掃過小人,小人好像什麼都瞞他不過似的。最難得是他面對,絕不像呂不韋、嫪毐等人的急失態。所以當昨晚侍候嫪毐回來,得意洋洋地告訴小人,嫪毐不久可取呂不韋而代之,雖再無其他話,但我已留上心。”

到正逐漸被這個一向爲自己卑視的人說服。唯一的疑點,是嫪毐羽翼未,此時若害死小盤,對他和宋姬並無好,於呂不韋亦是不利。無論呂不韋或朱姬,權力的來源始終是小盤。

龍淡淡道:“嫪毐若要幹這種罪誅三族的事,怎會輕易告訴任何人?”

伍孚道:“和嫪毐關係匪淺,已相好多年,只是礙於有呂不韋在,以前只可,現在嫪毐當上史,仍鬥不過呂不韋,加上最近呂不韋有納爲妾之意,嫪毐著急起來,向,是理所當然。”

龍早聞得嫪毐和單間的關係,心底又多相信幾。皺眉道:“害死儲君,對嫪毐有什麼好?”

伍孚肅容道:“要害死儲君,本不須用到茅焦這種用藥高手,儲君邊有很多侍是嫪毐的人,而妙在儲君若發生什麼事,所有人都會把賬算到呂個韋上去。”

龍點頭道:“況確是如此。”

伍孚見項龍開始相信他,興起來,卻把聲音儘量低道:“說完那番惹起小人疑心的話,就回小樓去。小人知一向藏不住心事,必會找的心腹小婢秀談,於是聽整晚,終於找到蛛馬跡。”

見到項龍瞧他的那對眼不住瞪大,伍孚尷尬地補充道:“項大人請勿見怪,在紅阿姑的房中暗設監聽的銅管,乃青樓慣技,且都不爲們知道。幸好如此,小人才能查識嫪毐卑鄙的謀。”

龍聽得目瞪口呆,若非伍孚親口說出來,哪猜得到在與醉風四花顛鸞倒之際,可能會有人在洗耳恭聆。

伍孚續道:“告訴秀,嫪毐著茅焦配出一種藥,只要連續服用多次,人會變得癡癡呆呆,終日昏沉睡,時好時壞,只要給儲君用上幾服,儲君將難以理朝政,那時太后大權在握,嫪毐還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嗎?”

龍登時汗流浹背。

這條計策確是狠絕非常,最微妙是縱有人生疑,只會疑心到呂不韋上去,皆因呂不韋早有前科。

正心驚膽,伍孚又道:“其實對大人也有點意思,只因大人對毫不心,方轉爲恨。是小人養大的,自心高氣傲,等閒人不放在眼,別人要給都不肯,但現在看來應是對嫪毐死心塌地。”

龍哪還有心理會單對自己有意還是無。順口問道:“楊豫是否和許商纏上?不是管中邪的人嗎?”

伍孚冷笑道:“管中邪從來只把人當作泄慾的工,那有閒去管楊豫。小豫一向多,小人看對大人比對許商更有意思呢!若大人有興趣,小人可把送給大人,四個兒除歸燕外,都很聽小人的話。”

龍失笑道:“不要故意說些話來哄我開心,爲何獨是歸燕敢違抗樓主的命令?”

伍孚苦笑道:“這個兒一向任,自莫傲死後大變,終日想著向大人報復,我多次規勸竟敢充耳不聞,大人勿與計較。”

龍想不到伍孚有慈悲的一面,微笑道:“要計較早計較了。”想到不宜逗留太久,正容道:“此事我會如實報上儲君,異日嫪毐授首之時,必不會了樓主這份天大的功勞。”

伍孚千恩萬謝的拜倒地上。項龍把他扯起來,繼續朝嫪毐等候他的別院走去。心不由百集,嫪毐這麼做,勢須先得朱姬首肯。人說虎毒不食兒,想不到朱姬竟爲了夫,狠下心腸去害自己的“親生兒子”。由這刻起,他再不用對朱姬存有疚歉之心。

抵達別院,項龍著荊善等在外進小廳等候,與伍孚舉步進大堂裡。

六個幾席分投大堂兩邊,見項龍駕到,嫪毐出欣悅之,領著鶮、韓竭、令齊、嫪肆等起立施禮,陪侍的小姐則拜伏地上,執禮隆重周到。項龍還禮的當兒,虎目一掃,發覺醉風四花全在場,陪鶮的是白蕾、單和楊豫均在嫪毐的一席,歸燕則坐在嫪肆之旁,韓竭和令齊均各有另一名姑娘侍酒,雖比不上白蕾諸,已是中上之姿。

龍見他們仍未舉饌,知在等候自己,歉然道:“請恕小弟遲來之罪,但千萬莫要罰酒,否則小弟不但遲來,還要早退。”

衆人聽他妙語如珠,鬨然大笑,聲夾雜在男豪的笑語中裡,自有一番難以替代的風流韻味。

後側的伍孚引領項龍坐嫪毐右方上席,嫪毐欣然笑道:“只要一向不好逛青樓的項大將軍肯賞臉臨,我們這羣好之徒,已不勝榮幸,哪還敢計較大將軍是早退還是遲到。”

龍坐下來,剛好面對大鶮,後者舉杯道:“這杯並非罰酒,而是賀酒,那晚我輸得連老爹姓什麼都忘了,竟忘記向大將軍祝賀,故以此杯作補償。”

衆人轟然舉杯勸飲。項龍沾脣即止,蓋因想起茅焦,若說沒有戒心,就是欺騙自己。

伍孚見狀附低聲道:“酒沒有問題,全是新開的。”這才退出去。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項到楊豫和單看他的眼,與以前稍有不同,似乎並非只有恨而無

嫪毐放下酒杯,先介紹韓竭旁的姑娘丹霞和令齊旁的花玲,繼而笑道:“項大人莫要怪我多不專,下旁兩位人兒,其中之一是專誠來侍候大人的。我只是代爲照顧,以免人寂寞,現在歸原主,任大人挑眩”

龍當然不會把人當作貨,不過這可是此時代人人習慣的看法,有主之花固是男人的私產;無主之花更是可供買賣送贈的財貨。所以單和楊豫均欣然之,不以爲忤。還目漣漣地含笑看著項龍,有點爭競意味的等候項龍選擇。項龍糊塗起來,不聽伍孚的話還好,有他那番話耳,再分不清楚自己對兩應持的態度。

幸好他清楚知道雖未致乎要對們“如避蛇蠍”,但仍以“敬而遠之”最是妥當,從容笑道:“項某怎敢奪嫪大人所好,大人兼收幷蓄,纔是事,項某不若另召姑娘吧1

立即既作狀不依,又向嫪毐撒,弄得滿堂春意,恰到好。同時討好嫪毐和項龍,不愧歡場紅人。

鶮大笑道:“項大人確有本事,輕耍一招,輕易避過開罪我們其中一位人兒之失。某若早點知道大人的本領,便不會因大人在比武前仍來玩樂而錯下判斷,累得囊空如洗,要靠嫪大人接濟才能與我的乖小蕾親熱親熱。”言罷摟著白蕾當衆親個兒。

白蕾拒還迎後狠狠在鶮大了一記,惹來衆男的邪笑。不知是否因知悉嫪毐謀的緣故,項龍發覺自己完全投不到現場的緒和氣氛去。想起曾在二十一世紀花天酒地的自己,驀然知道自己變得多麼厲害。到此刻他仍弄不清楚鶮和嫪毐的關係,照理鶮既是杜璧的一黨,自是擁蟜的一派,支持的是秀麗夫人,與嫪毐的太后派該是勢水火,但偏偏卻在這裡大作老友狀,教人費解。看鶮的眼神模樣,在在顯示他乃深沉多智,有野心而敢作敢爲的人。但擺出來讓人看的樣子,卻只是個耽於酒財富的商家,只從這點,便知此人大不簡單。

坐在鶮下首的令齊笑語道:“老闆最懂說笑,誰不知道大老闆的生意橫秦趙,愈做愈大。”

鶮嘆道:“說到做生意,怎及得上大將軍的岳丈大人,現在關中、蜀和河東盡他囊中之,縱使不計畜牧,只是桑、蠶、麻、魚、鹽、銅、鐵等貿易往來,賺頭已大得嚇人,怎是我這種苦苦經營的小商賈所能比較。”

嫪毐失笑道:“爺不是想博取同,要項大人勸烏爺把贏了的錢歸還給你吧1

這次連項龍都失笑起來,鶮自有一套充滿魅力的際手法。

令齊淡淡道:“爺的大本營,只論三川,自古就是帝王之州,其他太原、上黨,都是中原要地,又是東西要道,饒,商賈往來販運,經濟發達。爺竟有此說,是否有似‘妻妾總是人家的好’呢!”

這番話登時惹起鬨堂大笑。項龍暗中對嫪毐的謀士留上心,雖只區區幾句話,足看出令齊是個有見識的人。小盤欽定的鬼茅焦沒有出現,可能是因時日尚淺,仍未能打嫪黨權力的小圈子。待他害小盤的謀得逞,況纔會改善。此時陪嫪肆的歸燕發出一聲尖,原來是嫪肆忍不住對起手腳來。醉風四花是當今咸最紅的名家地位稍差點的人,想拈手指都難比登天。儘管權貴如呂不韋、嫪毐之流,也要落點功夫,方能一親芳澤,而這亦是顯出價不凡的地方。現在嫪肆如此急,可進而推之此君只是俗一件,全憑嫪毐的親族關係,方有進窺高位。嫪毐和嫪肆,就像呂不韋和被罷職的呂雄,可見任用親人,古今如一,每是敗破之由。

忽然間項龍後悔起來。當年因貪一時之快,扳倒呂雄,實屬不智。若任他留在都衛裡,可藉以牽制管中邪。想到這裡,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要在嫪毐坍臺前好好的“善待”嫪肆。

嫪毐狠狠瞪嫪肆一眼,舉杯向歸燕謝罪。這個痛恨項龍的表面回嗔作喜,事後當然會在姊妹間罵臭嫪肆。項龍聯想起有法寶可聽這類對話的伍孚,覺得既荒謬又好笑。

鶮爲了緩和氣氛,嘆道:“若說做生意,仲父纔是高手,只看他《呂氏春秋》對農耕技的記述,廣及辨識土、改造土壤、因地制宜,又重視間苗,除草、治蟲、施、深耕細作、生產季節等,便知他識見確是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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